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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1 / 2)

院子里的葡萄酸过头吃不了, 钟茂等人悻悻然收手,眼珠子骨碌碌在院子里转了一圈,瞧上了角落里阴凉处酿的米酒。

米酒家家户户都酿有,不是什么稀罕玩意, 但对于钟茂一行人来说却是神奇得很, 兴冲冲地缠着姜宜奶奶给他们尝一点。

姜宜奶奶拗不过这群孩子,只好无奈地答应下来, 同意了尝一尝这个要求, 还叮嘱钟茂他们不要喝太多,浅浅尝一些就好。

老人不是不舍得, 是怕这群孩子喝起来没个节制。

一行人乖巧点头, 结果等到老人回房间睡觉后, 直接像脱缰的野马, 一人一海碗, 咣当咣当就把米酒给分完了。

姜宜带着一群人, 蹲在葡萄架下, 把剩下的米酒给挖了出来。

秦斓一边挖一边说:“不太好吧。”

钟茂一锄头下去:“对啊,不太好吧。”

应卓翰扒拉着酒罐上的泥土:“是啊是啊, 不好吧。”

姜宜认认真真把泥土给埋回去, 大大方方:“不怕。”

“奶奶说除了我娶老婆的酒不能动之外,其他的酒都可以喝。”

“娶老婆的酒?”

蹲在一旁的陆黎愣了:“我怎么不知道?”

钟茂哈哈笑了起来:“陆哥,人家娶老婆的酒你怎么可能知道。”

陆黎瞪着他,心想他怎么不可能不知道,姜宜以前还给他做老婆呢。

秦斓以为陆黎从小在外国长大,不知道姜宜口中娶老婆的酒是什么意思, 便解释道:“姜宜说的酒叫女儿红,应该是姜宜出生的时候埋的, 等以后结婚了就可以取出来。”

陆黎:“为什么我没有?”

应卓翰:“找你爸要去,问姜宜要干嘛?”

钟茂:“陆哥,国外不兴埋这个。”

姜宜想了想,安慰道:“那时候我把这个酒分一半给你。”

程晁:“……”

结婚的酒都能分,真不怪他当初误会姜宜是陆家的私生子。

一行人将挖出来的酒扛到桌子上,开了个局,玩转瓶子,转到的人要么喝酒,要么吃一串葡萄。

没人愿意吃酸得掉牙的葡萄。

于是桌子上的米酒以一种极其快的速度消失。

姜宜坐在正中间,无比期待瓶子转到自己,让自己也能喝一口酒。

但是七八局下来,瓶子愣是一次都没转到他。

姜宜有点失落,旁边的陆黎面不改色用膝盖撑着桌子道:“我用筷子蘸一蘸给你尝个味?”

姜宜摇了摇头,决定等瓶子转到自己,自己再好好尝尝。

钟茂转动瓶子,瓶子在桌子中心转动起来,一圈一圈地速度渐渐慢下来。

姜宜睁着眼睛,紧紧地盯着桌子中心的瓶子,湿漉漉的乌瞳里全然是期待。

晃悠悠的酒瓶慢慢停了下来,似乎刚好要正对着姜宜,但紧接着下一秒,瓶子又似乎倾斜而慢慢转动起来,停在了陆黎面前。

陆黎用膝盖将桌子一边撑高,让桌子倾斜,看到瓶子对着自己后,便不动声色地慢慢将桌子放平。

姜宜失落,他嘟哝道:“好奇怪啊……”

程晁挑眉,觉得有点不太对劲,看了一眼陆黎,发现靠在椅子上的陆黎懒洋洋的,长腿伸在桌子最里面,看不到在做什么。

他一边喝着米酒,一边哄着姜宜,一本正经地说过来蹭蹭他的好运气,说不定就转到他了。

姜宜带着点执拗说不用,说他算过概率,概率说瓶子肯定会转到他的。

陆黎:“算那玩意没用,还不如来蹭蹭我。”

姜宜认真:“封建迷信要不得。”

科学才是进步的唯一动力。

程晁:“……”

没过多久,夜风泛起凉,吹着很舒服,院子里酒气氤氲,藤椅上趴着好几个人,挖出来的米酒被喝去了一大半,几乎所有人都醉了,闹哄哄的。

喝醉的应卓翰抓着自己的小卷毛,悲伤地说他一点不都喜欢自己的小卷毛,因为早上起床会炸开,显得头很大。

脸通红的钟茂嘿嘿一笑,拽着应卓翰的小卷毛说头大好,头大显聪明。

秦斓抱着一双拖鞋,认真地教怀里的拖鞋念二十六个字母。

拖鞋不说话,秦斓很生气,指着拖鞋骂了半个小时。

陆黎脸也有点红,浅金色的头发在夜风中有点飘,他抱着姜宜,指着院子里一头的葡萄藤嘀咕说:“我种的。”

他又去指墙上的一只小草帽:“我织的。”

姜宜偷偷喝了一点酒,面上不显,一本正经地点头说:“知道了。”

陆黎蹭了蹭他,忽然抬起头,望着姜宜,安静了一下,然后认真道:“我的。”

他的姜宜。

姜宜迟钝地想了想,好像也没错,便一本正经道:“对。”

秦斓扭头,指着拖鞋愤怒道:“不对!”

“它一个字母都没念对!”

陆黎也生气,从小到大哪怕是一只鸡,都没敢在他面前说姜宜不对。

他捏紧拳头,生气地就把秦斓的拖鞋丢到了葡萄架上。

秦斓抱着自己唯一的拖鞋,悲伤地坐在地上,教唯一的拖鞋背九九乘法表。

程晁靠在藤椅上,吹着夜风,意识几乎是这群人中比较清醒的那一个。

虽然他也有点迷糊地想要去抓院子外头的鸡,给院子外头的鸡擦屁股。

毕竟鸡每天都拉屎,但是每天都不擦屁股。

程晁觉得极其难以忍受。

他眯着眼睛慢慢地想,要是让他给鸡擦屁股,他要先用湿纸巾擦两遍,再用干纸巾擦三遍,最后用烘干机把鸡屁股给吹干。

这样的鸡屁股就干净多了。

程晁想得浑身都舒服了,他慢悠悠偏头,却看到了另一个藤椅上,姜宜被陆黎揽在怀里,姜宜一幅很乖的模样,睁着湿漉漉的眼睛,唇瓣透着点水红。

他的脸颊泛着粉,不仔细看看不出来,在盈盈月光下有种瓷釉感,微微偏着头,整个人好像很认真地坐着,又好像已经出了神。

陆黎低头,似乎在咬着姜宜的耳垂,双手揽在姜宜肩膀上,几乎整个人靠着姜宜,桀骜的眉眼柔和。

那是一副极度亲密的姿态。

亲密得哪怕喝了酒的程晁都微微皱起了眉头,他在藤椅上,似乎觉得有点不太对劲。

似乎亲密过头了。

他想着是不是院子里灯光昏暗,自己没看清楚,指不定陆黎只是喝醉了,将头靠在姜宜肩膀上。

毕竟这几天,谁都看得出来陆黎极度喜欢黏着姜宜,好像两人其中有什么特殊的联系,贴在一起就能变舒服一样。

可夜风越吹越盛,遮住了大半明月的误乌云被吹散开,亮堂堂的月光洒下来,将影子拉得很长。

在亮堂堂的光中,藤椅上的程晁看到了陆黎松了口,姜宜的耳垂显露出了个牙印,陆黎又嘀嘀咕咕地将脑袋埋进姜宜的脖子,似乎在玩闹一样咬着姜宜的脖子。

姜宜背脊挺着很直,认真地看着前面,好像沉浸在上课中,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又被咬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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