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1 / 2)
震耳欲聋的劲爆音乐炸在耳边,放眼望过去卡座上满是各种暧昧的人群,穿着白衬衫的陈栖愣愣站在原地,他看着秦恒懒懒笑了笑,低头伸手刮了刮怀里小男生的鼻尖。
愣在原地的陈栖被周围来来往往带着酒气的人群不断擦着肩膀真撞掠过,他眼睫微微动了动,蓦然眼前一黑,眼睛被一双手掌捂住,来人声音发着颤低哑道:“别看。”
陈栖视线一片漆黑,捂住他眼睛的手掌宽大干燥,鼻尖有一股干净的冷冽清香,上辈子他曾被满是这股冷冽清香的大衣裹住,从画室里被抱着稳稳当当地放在床上。
他沉默了一下,最终还是抬手将手指轻轻放在那双手掌上,似乎想要将那双捂着眼睛的手掌放下,却听到来人声音不稳,带着点哀求道:“陈栖,别看。”
陈栖指尖顿住,堪堪停在了男人的指骨上,微微动了动眼睫。
燕寰气息不稳,仿佛一口气说完力气都用尽了发着颤道:“我们不看好不好?”
他知道陈栖在很努力地喜欢上一个人。
他的小画家在很努力地爱上一个他认为值得爱上的人。
他可能不知道怎么去爱一个人,但会很认真地把自己能够给予的都给出去,小心翼翼认认真真地在努力喜欢上一个人。
燕寰微微闭上了眼睛,压抑住满身的戾气,垂头声音带着哑轻轻哄道:“我们回去好不好?”
陈栖没动,沉默了半响,在漆黑中他只能感觉到震耳欲聋的音乐炸在耳膜,鼻尖浓重的烟酒气味混杂着一股冷冽的松岭味。
他喝了点酒,嗓音带着点哑道:“燕寰。”
燕寰只感觉掌心的睫毛微微颤动了几下,刮着有些痒,他身后还放着轮椅,如今吃力地强行站了起来,身形带着点踉跄,中了枪伤的小腿钻心地发着疼。
但燕寰却像没事人一样轻轻道:“我在。”
陈栖低低道:“我想过去。”
燕寰只感觉心脏猛然就蜷缩了起来,指骨僵硬,他带着些狼狈气息不稳嘶哑道:“现在不行。”
“陈栖,别过去。”
他说过,他会在身后托着陈栖,绝不会让陈栖变成上辈子那个样子。
他的爱在陈栖身后会很安静,但是只要陈栖需要,他会竭尽所能地在第一时间出现。
但这不意味着他能眼睁睁地看着陈栖的喜欢遭到别人作践。
陈栖没说话,只固执地站在原地,抬手将男人的手掌放了下来,没回头,而是嗓音顿了顿低低道:“谢谢。”
吃力站在原地的男人眼睁睁看着陈栖向乌烟瘴气纸醉金迷的卡座上走去,一步步向着正在与怀里小男生调笑的秦恒走去。
燕寰死死抿着唇,他眸子带着点赤红哑道:“陈栖,他不配!”
他就是在上辈子最混账的时候都没有干出这会怀里搂着别人这种混账事!
没回头的陈栖抿着唇,在心里小声对系统道:“秦恒绿的是我,燕寰怎么比绿自己还要激动?”
系统:“……”
可能这就是爱吧。
系统没敢出声,而是默默地咽下了那句话。
昏暗的灯光下,秦恒眸里没有什么情绪,半垂着眸子看着身边的小男生极力讨好着他,他背脊有些僵硬,余光一直瞥小男生身后。
他搭在沙发上的手指微微蜷缩起,听到一个公子哥开口道:“那小学弟……”
听到某个名字,秦恒猛然抬头,却发现只是靠在沙发上喝酒的公子哥带着点茫然道:“怎么还不来?”
秦恒手指紧了紧,僵硬的背脊微微弓了起来,怀里的小男生小心翼翼将头挨在他肩膀上,笑着说:“您怎么了?”
蓦地,一个淡淡的嗓音道:“秦恒。”
秦恒心下一紧,呼吸一窒,听到来人声音后,他抬头,看到了微微抿着唇静静看着他的陈栖。
他搂着小男生的手下意识一松,推开了那小男生,脸庞上带着点漫不经心歪头似乎是带着些醉意笑道:“陈栖。”
陈栖站在他面前,那双微微上翘的眸子没有什么情绪,仿佛像是蒙了一层雾,他轻轻道:“喝醉了吗?”
秦恒没说话,而是伸手将陈栖拉到沙发上,攥着他清瘦的手腕,凝视着他开口轻笑道:“生气了吗?”
打电话叫陈栖来的公子哥还记得上次秦恒对他们说的话,犹豫了一下,迟疑开口劝道:“恒子有点醉了,学弟你别在意啊。”
秦恒喉咙动了动,直直盯着昏暗灯光下抿着唇的清瘦青年,重复道:“生气了吗?”
陈栖皱起眉头,淡淡道:“我生不生气重要吗?”
秦恒蓦然眼就亮起来,他下意识重了重攥着青年的手,喃喃道:“生气了对吧……”
忽然,他将脑袋埋到青年的肩膀上,嗓音里带着点恐慌和委屈喃喃道:“我以为你不会生气的……”
陈栖一直都冷静,自持的,哪怕望向他的时候眸子看上去温柔,但是秦恒太清楚这样的眼神了,他只能无能为力地看着他自己在这段感情中逐渐沦陷,毫无办法却又心甘情愿。
那个从来都是冷眼旁观着世人喜怒哀乐的人,此时终于仿佛跌落了神坛,开始患得患失起来。
秦恒抬头蓦然就笑起来,喃喃道:“我没动他的,陈栖。”
陈栖依旧是皱起眉头的模样,看上去像是生气的模样,秦恒看上去带着点小心翼翼道:“我没动他,陈栖。”
陈栖低声道:“那为什么你搂着他?”
秦恒仿佛是心甘情愿被训骂,乖乖小声道:“喝了点酒,昏了头。”
说罢,他抬头朝着面前的陈栖带着小心翼翼温柔道:“那以后你盯着我好不好?”
就盯着他,一直看着他,眼神一直放在他身上就行了。
秦恒满心激动,指尖不自觉颤了起来,眼里充满了笑意,看着面前的陈栖抬眼望着他,冷冷淡淡道:“嗯。”
周围是几个公子哥带着笑意劝说的声音,秦恒也渐渐放松了下来,不经意抬头时,却僵硬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