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教导(1 / 2)
明知道李策说的喜欢,是指喜欢有人一起用膳,其实和她这个人没有什么关系。
就好像她也不喜欢一个人独处,在余府的时候常常关起门拉着知蓝陪她。
只要有人陪着,并不会在乎那个人是谁。
但是李策这一声喜欢,让余清窈冷不丁产生了错觉,仿佛那两个字是冲着她而来的。
这着实离谱。
余清窈不敢多想,只是被李策眸子好整以暇地望着,仿佛她再不给出一些反应就是不妥。
“那臣妾以后都早起陪殿下用早膳!”
刚夸下海口,余清窈心里已经犯起了难。
她自己醒不来,岂不是要劳烦李策叫她,若是日日都像今晨一样,她甚是难为情。
果然李策问:“你这么早醒,可够睡?”
倒不是质疑她能不能起来,而是关心她能不能睡够。
余清窈抬起小脸,扫了妆粉的脸色泽均匀,只有眼下有些阴影。
太早起来,她脑子果然有些不够用,因而半晌都没转过弯李策为何会这样问。
“你晚上睡不着,白日自然醒不来,若是日日这么早起,岂不是一整天都没有精神了?”李策看出她的迷惑,解释起来。
“殿下知道臣妾晚上睡不着?”余清窈又吃了一惊,李策究竟有什么灵通,怎么好像什么事都逃不脱他的法眼。
在此之前,她都还以为自己掩饰得不错。
虽然两人同床共枕,但很少一起清醒地躺在一块。
余清窈不知其他夫妻是如何相处的,但是显然不会是她与李策这般。
至于李策他是不是身子有恙,亦或者纯粹是没有将她当做妻子,所以不想碰她,余清窈无从而知。
不过除此之外,李策实在是无可挑剔。
实话说,若不是因为事出突然,她一时间别无选择。
当初的她是绝不敢选择秦王李策。
正是因为有着一分‘趁火打劫’的嫌疑,她时常心怀忐忑。
她的初衷不单纯,自不会自己急切地想要圆房,为人生儿育女,能与李策相敬如宾的相处,已经是天大的好事,她还哪敢生出半分不满?
只不过她一个姑娘家和‘陌生人’夜夜要躺在一张床,哪怕什么事都未做,也免不了尴尬,所以余清窈就自作聪明,晚上早早爬上床,强迫自己在李策回屋前睡着。
在日落西山,满园掌灯后,李策便会移步去书房,或看书或继续写他的策论,差不多到子时左右才会回房歇息。
而这时候往往是余清窈睡得迷迷糊糊,半梦半醒的时分。
李策打量她眼下的青黛,“你每晚都会做梦,不记得了吗?”
“我……说梦话了?”如今的余清窈最怕的事之一,被人知道她那些离奇的经历。
若非她胸口上这枚指头大的伤痕,她都快要分辨不出曾经的记忆究竟是梦,还是上一世真正发生的事情。
“嗯,昨夜你提到了知蓝,她是你什么人?”
余清窈听到这里,顿时像戳破了的鱼鳔,松了口气,可转瞬又想起李睿的威胁,心里还是沉闷。
知蓝一时半会是不会有危险,因为李睿还没有机会将她用上,他那日来八成也只是嘴上说一下,但想到知蓝独自在余府,没有人再会照拂她,余清窈心里还是很不好受。
“知蓝是臣妾从遥城带来的婢女,随臣妾一起长大,虽是主仆更胜姐妹。”余清窈想不起昨夜自己梦到了什么,但是李策并未提起旁人,看来她没有再梦见李睿。
“那为何她没有随你嫁进来?”李策一下就问到了关键。
如他这般聪慧的人,其实不难想通其中的缘由。
春桃虽然是陪嫁丫鬟,可余清窈宁愿自己动手也不让她进屋,可见余清窈并不信任她。
“大婚那日,知蓝生了病,余老夫人说不能带病随嫁,临时换了春桃。”余清窈也不信事情这么巧,可是偏偏是大婚那日,临时来这么一出,她都没有办法去查证,“春桃……她是老夫人的人,臣妾不好使唤她。”
说完,她把手边的玉箸摆正,正襟危坐,与李策打起商量:“殿下,臣妾能写一封家书给父亲吗?”
余清窈知道在金陵城里,尤其在这权利的中心,是很忌讳与守边大将联络。
可是算上上辈子的时间,她已经很久没有收到过阿耶的信了,也不知道他在遥城过得可好,最近仗打得多吗?之前的旧伤养好了吗?各种担忧一起涌上心头。
还有就是,她可以写信让阿耶派人把知蓝接回遥城去。
知蓝本就是挂名在遥城的家奴,余府没有权利随意发卖。
李策手指轻敲四方桌,指尖笃笃几声,“我可以帮你送,不过信里的内容不可牵扯朝政。”
余清听懂了,怕李策又变卦不允,赶忙承诺道:“臣妾绝不会写旁的,只是嫁人了总归要亲自告知阿爹知晓,如若殿下不信,臣妾写完可以给殿下过目。”
她脸上有些发红,像是还羞于提起嫁人这件事,可是对于写家书这件事实在太过渴望,所以她都还没来得及斟酌用词。
偏偏李策没有拒绝,还微微一笑,答应了下来,“可以。”
这下余清窈傻了眼,李策他真的会检查她写的家书?
但是话是自己说的,没法子再不给看。
余清窈委屈地‘哦’了一声,蔫蔫道:“臣妾写完就给殿下过目。”
这边福吉福安收拾着桌子,门外传来一个陌生的男声。
“启禀秦王殿下,小张大人的夫人奉张阁老之名给王妃送礼来了,此刻正候在前院。”
是守在閬园外的禁军进来通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