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管事勉强扯出一个笑容。
房子都毁了,里头的东西还重要吗……
不对!
重要!
“二小姐,里头是刚采摘的荔枝,因怕今儿暴雨有所损伤,昨日便将一些熟透了的都摘了,准备明日天气好了就拿去集市……”
“砰!”
方管事的话猛地顿住。
那被摧残的不成样子的屋子,在众人的视线中缓缓坍塌。
别说里头是荔枝了,就是木头都能被砸得粉碎了。
长久的沉寂后,众人默默的看向楚婈。
他们或多或少都知道这位二姑爷是个精贵人儿,费银子,却不知是这么个费法。
楚婈的唇角始终弯着淡淡的弧度。
叫人看不出情绪。
实则……
实则也没有多大的情绪。
这怎么也算一场巅峰之战,不是随随便便就能看得到的,就当,就当是她付的赏银吧。
楚沅却没楚婈那么心大,她抿了抿唇,面露自责。
若不是她将人带到庄子上,也不会闹出这事,可离公子曾救她于危难,这份恩情她不敢忘。
几经思索后,楚沅转头朝方管事道。
“无妨,一应损失由我承担。”
方管事动了动唇:“……”
他还能说什么。
方管事深吸一口气,面无表情的看着从废墟堆里飞跃出来的两人。
一个恩人,一个准姑爷。
得,由他们闹腾去吧。
反正有人兜着。
“砰!砰砰!”
屋旁两棵几十年的老树,正在生与死之间徘徊。
方管事干脆闭上眼。
眼不见为净!
“砰!”
屋旁唯一的一个亭子应声而破。
楚沅下意识缩了缩脖子。
她的私房钱虽不少,手上也有些铺子,但也经不住这么折腾……
楚婈唇角的笑容缓缓凝固。
这两人是什么深仇大恨,犯得着这么摧残她的庄子!
“吴郴。”
吴郴躬身应道:“二小姐。”
楚婈端着温和的笑意,用格外娇软的声音道:“去问问二位公子,可打够了,要不要用了晚饭再打。”
吴郴一怔,看向楚婈。
二小姐这是生气了,还是在纵着姑爷。
但不论是哪一种,都不是他该问的。
“是。”
吴郴离开后,楚婈又朝方管事道:“一应损失报给雁和。”
方管事早料到会是这样,面不改色的应下:“是。”
“事后将清单抄多一份送到清和手中。”
方管事一愣,似有不解,但还是恭敬应下:“是。”
楚沅正欲说什么,却又听楚婈道:“姐姐放心,这点损伤无碍。”
“姐姐的恩人便是婈儿的恩人,不过一些身外之物,由他们去吧。”
楚沅被她这股慷慨大度逗的哭笑不得,一时竟没找到话应对。
“姐姐。”楚婈牵起楚沅的手,也不给楚沅反驳的机会:“我们先去前厅等着吧。”
楚沅往雨中瞧了眼,见似乎没了动静,才点头:“嗯。”
二人刚离开,便有两道身影一前一后掠过来,落在廊下。
傅珩看向不远处那道背影,心中才生了懊恼之意。
她是不是生气了。
离桑随后停在他身边,也望着前头那道背影。
他是不是给她闯祸了。
一蓝一白并肩而立,同样湿透的衣裳和头发,同样懊悔失落的眼神,瞧着很是落魄。
半晌后,两人侧目对视,眼里火花四溅。
方管事当下便意识到不对劲,连忙挤在二人中间:“两位公子,还请沐浴更衣,往前厅用饭。”
僵持片刻,傅珩率先甩了衣袖径自离去,阿叶连忙小跑着跟了上去。
离桑也甩了甩衣袖,走了两步才发现不对劲。
他去哪儿沐浴更衣……
方管事适时的端出一副温和的笑容:“离公子这边请。”
离桑摸了摸鼻子,嗯了声。
虽有些心虚,但迈出去的步子依旧是大摇大摆,桀骜不羁。
方管事早就将二人的伤势打量了一遍,心头略安。
离公子的背上手臂上腿上各有一两道血痕,额头上也有一处渗了血,但看人这大刀阔斧的样子,应当是没事的。
而原公子虽然衣裳破了好几个口子,但只有手臂上见了点血,比离公子的伤要轻的多。
所以总的来说,还是准二姑爷打赢了。
方管事客客气气的将离桑迎到一间客房,盯着人备好热水伤药,才放心的离开。
庄子上没有适合离公子的衣裳,只有准二姑爷的身形与离公子差不多,他去问问,能不能借一件。
毕竟是大小姐的恩人,不能怠慢了。
作者有话说:
离桑:胜负欲爆棚!
傅珩:衣裳不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