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21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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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权亲自接他回到了燕城,MV的拍摄很简单,在棚里完成,全程拍的是他脸和手的特写,镜头里只有一个人一架琴。
梁绪知道他要回来,介绍了辰彧给他认识,在试过一次妆后,他便认可了辰彧的专业性。
妆感非常清透干净,桃花眼里含着笑意,卧蚕又透着可爱,嘴角两个梨涡让他灵气逼人。
他不需要任何颜色的粉饰,衣着就用了白色,样式也简单,不会喧宾夺主。
白雁岚看着镜中的自己,像是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发型利落,面容清秀,这无疑比之前在Mr.right时期好太多了。那时他画着夸张的眼线,染了浅黄色的头发,这种厚重色彩堆积出的精致一点都不真实,而且千篇一律。
他非常满意辰彧的手法,说直白一点就是高级,但也很极端,必须要颜值过硬才可以,这是为他量身定制的独一无二的造型。
“你给安音璇做过造型?你觉得我们两个谁更好看?”他好奇地问道。
辰彧仔细回想着那双微微上扬的眼睛,说道:“安音璇的脸具有很强的攻击性,他魅气、艳丽,但给人不可逾越的距离感。但你不一样,你就像是任何一个女孩在高中时期暗恋的对象,少年气十足,阳光亲和,你们是完全不同的两个类。”
他很满意这个答案,又问道:“我听梁绪说你和辰迦从不分开,但为什么会答应安音璇的无理要求?”
“我哥他,非常喜欢安音璇那张脸,可塑性太强了,他也的确为他做了很多经典造型。”
辰迦倾尽全力在创造,每一张专辑封面,杂志照片,可以说都是艺术品一般的存在。
白雁岚提议道:“你如果还想继续跟他一起工作,把他叫回来也可以,我付你们双倍工资。”
谁知辰彧摇摇头说道:“我想我哥不会同意,那是他引以为豪的作品,他不会轻易离开。”
“那你呢?为什么选择了我?”
“因为你很特别。”辰彧站到他身后,为了更凸显劲瘦的身形,他把腰上的衬衫用卡子别紧了几分,说道:“我和我哥从来都没分开过,我们长得一样,性格一样,爱好一样,喜欢的人都一样,唯独对美的理解略有不同。你想赢安音璇,而我也想知道跟辰迦比起来,谁更胜一筹。”
他笑了起来,说道:“你若赢了辰迦,他不会伤心吗?一旦有了高下,你们的平衡就会打破。”
辰彧走到面前,整理了一下领子,这是最后一个步骤,白雁岚像无垢的神像纯净圣洁,他满意道:“好了。”
就在白雁岚以为这个话题结束的时候,辰彧说道:“我哥很爱我,我们的竞争是在爱的前提下,但我想你和安音璇不是。”
王小易不愧是白雁岚最铁的发小,关键时刻一定能给予最具价值的帮助。
他把这部公益电影的宣传片剪成了白雁岚的钢琴秀,为强势复出打响了最重要的第一炮。
被强行踢出局的白雁岚,又回到了赛场上,他的状态极好,带着自信和勇气卷土重来,向跑在第一位的安音璇步步紧逼。
于是这场角逐又变得扑朔迷离,毫无悬念的事情非常无趣,只有不知鹿死谁手时才有意思。
沈姨去世后,安音璇暂停了一切工作,这正是他抢占市场的绝佳时机,第一张大碟的营销策略简直能当成歌坛标准案例,接下来他顺理成章地拿走了华映大部分电影的主题曲和插曲。
他谱曲,陈郡山填词,两人的默契可以说是在短时间内达到了高度一致。
春晚过后,他一枝独秀的素色表演赢得了太多赞许,又因为之前自杀退团,这次复出增添了不少传奇色彩。
大众最喜欢的便是故事。
一个曾经陨落的偶像,摇身一变成为了实力派歌手,原来他会作曲,他会弹琴,他有傲人的才华。为了回到他最爱的歌迷身边,在沉寂的时间里,他与抑郁症抗争,深造学习,挖掘了一个全新的自己。
这是一个多么励志的故事,这也是肖权编出的最完美的故事。
被包装过的白雁岚,象征着一种不放弃的精神,人们听着他的歌,读着他逆袭的历程,幻想出一个涅槃重生的巨星。
而白雁岚再也不会为附加在他身上的光环所累,这些都无关紧要,他回来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干翻安音璇。
沈姨去世,对他触动很大,专注于工作之余,他时常会想起远走A国之前的生活。陆悦扬对他的感情起始于负罪感,增进于感同身受,但他很清楚相互的爱是不对等的。
爱是复杂的,被许多现实因素所左右,他不会再像崇拜者一样脸红心跳,他知道自己要什么,并且能把想要的永远留在身边。
破五这天,全人类都在吃饺子。
白雁岚跟两个发小出去吃饭了,其实是怕梁绪太寂寞,就去陪陪他。陆悦扬在老陆家吃完晚饭回到大院里的家,一进门就看见了方青怡。
他知道方青怡有话要对他说,是特意在家等他的。
“方姨,您是不是想跟我谈雁岚?”陆悦扬坐在沙发上,开门见山地说道。
方青怡蹙眉说道:“你能不能不要跟雁岚求婚?”
“您也说是求婚了,他未必会答应,您不用太担心。”
“不,你明明知道雁岚不会拒绝你。”
陆悦扬斟酌片刻,道:“如果您是因为我的性别……”
“性别?”方青怡讽刺地一笑道:“他都死过一次了,我还在乎他喜欢男的女的吗?”
“我非常感谢你当时放弃了国内的一切,陪着他回到A国,但陪伴与承诺是两码事。你知道跟雁岚结婚有多大风险吗?爱是美好的,但当爱变得沉重那就是负担,你考虑好了吗?或者说你真的知道自己面对的是什么样的责任吗?”方青怡抽出一根烟点上:“他是自杀未遂,为了一段无疾而终的感情。这世上有多少人求而不得还活得好好的,但雁岚不能,他选择了最极端的方式来宣泄,他跟常人不一样。”
陆悦扬从不知道方青怡会抽烟,还那么熟练。
“我不否认你现在可能爱他,想跟他过一辈子,但谁都不能保证以后的事,有可能你不爱了,也有可能你不在了,到时候雁岚怎么办?你确定他能承受这些吗?”方青怡的眼泪从眼角滑落,她倔强地抹掉,说道:“作为他的母亲,我不会鼓励他坚强,我也不想制造让他必须坚强才能活下去的机会,你懂吗?”
方青怡说着说着眼泪早已连成了串,她不在意地擦掉,说道:“请你原谅一个母亲的任性,我只想让他不受伤害,他曾经折过一只翅膀,就算他再不能飞起来,对我来说也无所谓。”
“你把他当成了一个正常人,但我不敢。你知道等在急救室前的那种心情吗?你最爱的人生死未卜,既盼着手术结束,又害怕灯一灭,医生出来说没救了。”方青怡指了指自己心脏的位置,说道:“我一生都忘不了。”
“你当时在做什么?你在急诊室外要带走那个把雁岚逼死的贱人。所以你怎么能够理解我?我不是在指责你,而是你曾经的作为导致了我不敢再相信你。”
陆悦扬知道方青怡心里有着极大的怨气,对他对安音璇。作为母亲她内心矛盾,又想儿子能幸福,又不想他过度依赖,把幸福押在别人身上。
奋不顾身地爱一次本就是赌博,像安音璇和沈美茗一样就适得其所了吗?白雁岚要的一定不是这种生活,而他再也不想被人舍弃了,他与白雁岚是最适合绑在一起的两个人。
“你是他母亲应该最了解,雁岚离不开我,我们都只有彼此了。”陆悦扬悲伤地说:“我承认以前做过很多错误的选择,那是因为我不知道什么是正确的,也不知道任性妄为会给别人带来多大伤害。”
方青怡熄灭了烟,说道:“我们站在自己的立场上都说服不了对方。”
“为什么要站在自己的立场上?难道不应该站在雁岚的立场上?他的想法才是最重要的。”
方青怡又抹去了眼泪,起身走到窗边,看着玻璃映出的自己的倒影,说道:
“可他爱你爱得太卑微,我怕他会失去自我,你的感受一直凌驾于他之上,他爱你胜过一切,于你于他都不是好事。”
一段爱如果过于执着,施予爱的人就会迷失,而承受爱的人则会有沉重的压力。爱是一件需要保持平衡感的艺术品,支点偏移就会倒塌,有激情的时候只需要释放自己,但当回归了生活,就不得不讲究分寸,这便是人与人的相处技巧。
陆悦扬在最为春风得意的时候,被否定了他存在于安音璇心中的意义,伤痛让他成长,让他懂得珍惜与释怀。白雁岚却待他完全不同,还给了他那份被摧毁的自尊,他有能力让白雁岚得到幸福,这是他当下唯一能做的。
婚姻非儿戏,他早已不是那个可以随便跟人订婚作秀的人,这件事是他回到燕城之后一直在思考的问题。
在安音璇的世界里,他只是个配角,可对于白雁岚来说,他却一直是个名副其实的主角。
再度与安音璇相逢的他,依旧不能平静相待,所以他不能给自己留任何退路,只能牵着雁岚奋力地向前跑,一旦停下脚步,就忍不住想要回头看看那个人还好不好。
他不想让白雁岚又变回到原来那个自我怀疑的懦弱者,他要给爱人足够的信心和勇气,不然又会有人因他没有做出决断而受伤。
陆悦扬注视着方青怡的背影,说道:“您总觉得是雁岚被我牵着鼻子走,但在我最失意最低落的时刻,是雁岚救了我,我也不能失去他。”
羁绊便是这样产生的,不是波涛汹涌的海浪,而是细水长流的溪泉,逐渐加深,让彼此更加依赖对方。
安音璇给了他无限的激情,热烈却短暂,他有时甚至祈求自己从未幸福过,这样便不会有那种撕心裂肺的剥离感。但白雁岚不同,像一股暖流,源源不断地把热量传送到他心里,熨帖且长久。
每个受过伤的人都怕再次经历那种痛苦,那种空落落的感觉,多希望知道痛苦的期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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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的期限,这样就能熬过一个个朝阳和晚霞,想一直睡下去,睡着了就会忘记所有,只有梦里才保留着曾经快乐过的痕迹。
疗伤太漫长了,长到他已经忘记了,当初的事态为何会演变至无可挽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