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迢迢长路6(1 / 2)
◎我素来以德服人◎
洛萤的指节与手腕被她捏得咔咔作响,恬静秀美的脸上露出一抹微笑,衬得她更加温婉。
诚如这《诡物当簿》中所言,诡物真不愧是诡物,奸险狡诈,诡异之处也并非常人所能想象。
从洛萤进入密室开始闻到的丝丝香气,到遭受到那毒蛇攻击,之后翻开那《诡物当簿》,眼前出现的虚妄幻象,可不就是这秘字号房之内的诡异当物给她的下马威?
细细想来,可真是一个连环套。
初入密室之时丝丝缕缕若有若无的香气出自“鲛人烛”,让人不知不觉之间吸入,使人神志恍惚。
那不断攻击洛萤不听话的蛇兄自然是被“驱蛇竹笛”操控,直接奔着取她的命而来。
眼见着害命不成,用蛇兄的数次攻击扰乱心神。
若是旁人在此,被那丑蛇牵制,一番争斗后恐怕早已迫不及待地坐下。
等到再翻开那当簿,看到那伪春秋笔杜撰而出的“执此当簿,以笔签名立誓,即为当铺之主,万物皆可当”的大字,倘若洛萤心志不坚,怕是早就一笔上去,自己的命也交到了这几个诡物的手中。
一环套一环,几个诡物可以说是分工明确,合起伙来搞事。
果真不愧是诡物!
封闭的密室之内寂静无声,挂壁上的竹笛,笔架之上的毛笔,一旁傲然挺立的灯烛一动不动。
镇诡镇诡,虽不知父亲洛永诚是如何镇压这些诡物的,但洛萤自有她的一番手段。
看着笛兄笔兄烛兄都在装死,洛萤不以为意。
敌不来,那我自去就是。
刚进门就给了自己一个下马威,若非她心怀谨慎,现在早已小命不保。
被欺负算计了自然要找回来,洛萤素来没有记隔夜仇的习惯,喜欢当场化干戈为玉帛,为世界和平做出一份贡献。
她微微侧头细思,好似自言自语。
“笛兄,烛兄,笔兄,真遗憾,看来你们不想一起开个谈心茶话会,那我们一对一对谈好了。”
洛萤的目光率先移动到笔架之上的伪春秋笔。
“我素来喜欢与文化人打交道,笔兄,让你我先对谈一番。”
她眼含笑意,语气轻柔,手段粗暴地把伪春秋笔直接从笔架之上扯了下来。
这伪春秋笔看起来平平无奇,看似与寻常毛笔没有什么区别,但笔管隐约有着如玉质般的光泽,晦明晦暗。
笔毫不知道是由什么动物毛做的,洛萤手指轻轻捻过笔杆和毛尖,笔杆冰凉,笔毫柔软,给她的手感甚至有些像后世的化妆刷。
洛萤若有所思,“笔兄,相逢便是有缘,不如你我一人一笔拜个把子?”
伪春秋笔在她手中动了两下,不知是在附和同意还是反对。
“不说话我就当笔兄默认了,是兄弟就要有福同享,笔兄的笔杆好像是玉制,似乎很能值几个钱,我父留给我的资产不丰,银元银饼不知为何不翼而飞,不如笔兄这笔管借我试试卖个钱救急?”
这伪春秋笔肉眼可见地抖了抖,笔杆旋转,想要从洛萤的手中逃离,但此刻正被她捏在手中桎梏住,半分也动不得。
“哦?笔兄这是迫不及待了?真是我的好兄弟呀。”
看着毛笔抖动,洛萤感慨了一句,又捏了捏笔尖的毫毛,毫不费力地直接拔下来一撮,凝视半晌儿,似在思考价值几何。
“这笔毫似乎也并非凡物,也不知拔下来能卖得几个钱,就是委屈笔兄要秃毛一段时间了。”
见她说得越来越过分,似乎还要意欲再拔毛,伪春秋笔疯狂抖动,使出了吃奶的力气,笔尖凌空虚点,试图写出字迹来。
“笔兄有话说?”
洛萤眼前一亮,在周围扫了一眼,找出一叠宣纸铺在桌面之上。
“笔兄有何高见?请——”
她放下了毛笔在桌子上,似乎任由它写画。
只见大毛笔飞速跑到宣纸之上,笔杆立起,笔锋唰唰,无墨自写。
“我错了!”
“不值钱,别拔我毛!”
“不要秃毛笔!”
看了这两行字,洛萤眉头微微皱起,不太赞同地开口:
“笔兄,做笔应该大方点,不过是借你笔管与毫尖用用而已。”
大毛笔书写的速度猛然加快,墨迹更浓,一行字显现。
“真不值钱,破烂笔子卖不得几个铜子,鲛人烛可售黄金万两,竹笛可驱蛇入户盗金银财物,百宝箱内有金银无数,尽可用之。”
看到这话,洛萤眼中笑意渐浓。
“笔兄当真是我的好兄弟,不必妄自菲薄,你不值钱小妹也不嫌弃,还要感谢笔兄为我引荐价值千金的烛兄与笛兄。”
原本在她一进门算计她的三个诡物,洛萤还以为有多团结,不过是转手之间,这伪春秋笔就把其他两个给卖了。
这还不止,还有个不知道是否参与刚才袭击洛萤事件的百宝箱也一并被抖搂了出来。
洛萤当真是见识到了这诡物嘴脸的变换多端,她扫了一眼位于室内书桌旁边的两个银箱,脚步轻轻一碰,箱子空空荡荡。
她眉眼微弯,转身走向博物架,取下精致沉重的鲛人烛台。
“与笔兄对谈一场受益匪浅,接下来且让我与烛兄畅谈一番。”
把烛台放在桌子上的煤油灯旁,看着玻璃油灯与古老的烛台,洛萤好似想到了什么。
“也不知烛兄可能说话?”
也许这几件诡物有着诡异精怪的实体,但洛萤并没有天眼阴阳眼一流,即便是有鬼,她也看不到。
鲛人烛台静静地呆在煤油灯的身侧,烛芯黯淡,并没有点燃,她靠的近些轻轻一嗅,此刻也闻不到先前那香气了。
洛萤捏了捏下巴:“看来烛兄有些腼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