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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家世(2 / 2)

他笑容灿如焰火,灼灼刺目,吸引了周围不少女孩痴迷的视线一路追随。

迟鹰挺拔的背骨有种野蛮生长的味道,以前在扶梯上,苏渺就注意到了。

门牙让雪糕冰到…一阵阵的酸疼,直酸到了牙神经。

她用舌尖抵着牙根,缓了好久才缓过来。

再抬头时,少年张扬恣肆的身影已然消失在了十字路口。

C城的地形实在不适合骑自行车,上坡又下坡,有时候还要穿越建筑和防空洞。

苏渺没用自行车,她宁愿步行。

就在她走出学校的范围,准备穿过隧道时,忽然有个女孩追了上来。

“苏渺,你好,你是叫苏渺吧,如果我没记错的话。”

苏渺回头看她,她扎着马尾,马尾下端扎成了麻花辫,像羊角一样翘着。身型瘦弱,制服也是最小的xs码,背着帆布双肩包,五官给人一种没有攻击型的乖顺感。

她记得,她是她新班级的同学。

“我叫许谧。”她对苏渺做起了自我介绍,“今年17,巨蟹座,ab型血,家住江北,其实我就坐在你斜前方啦。”

“嗯,我记得。”

“不好意思啊,今天没有主动和你讲话,因为秦思沅警告过班里的每个女生,不许和你做朋友,其实…其实我也不喜欢她,但大家都喜欢她,我也不敢不听她的话。”

女生的关系很微妙,任何看似稳固的大团体,总会有离心者。

不可能有人振臂一呼、应者云集。

即便是秦思沅这样的众星捧月,也会有和她气场合不来的人。

苏渺看出了许谧大概和自己是同一类型的女孩,在班级里默默无闻、温吞低调,而同类型的人,总会相互吸引,抱团取暖。

“我们以后放学可以一起走,但在学校里,就不说话,你觉得怎么样?”许谧真诚地看着苏渺。

“嗯!没问题。”

苏渺知道,许谧是不想因为她而成为众矢之的,她很理解。

“唉,你一来就得罪了双胞胎,以后够受得了。”

许谧叹息了一声,“秦斯阳特别宠他妹妹,这不,秦思沅喜欢迟鹰,他就亲自给班主任说,这学期把秦思沅转到我们班来。”

苏渺点点头,原来她和迟鹰不熟,难怪会因为迟鹰记住她的名字而如此雀跃。

“秦斯阳和迟鹰是很好的哥们,这帮人的家境都不普通,尤其迟鹰,你也听出来他不是本地人了吧。”

“他的普通话有北方口音。”

“据说…京圈太子爷,他们家世显赫,他爷是北方的商业巨擘,他爸是迟正廷。”

“迟正廷,就是那个…功夫巨星影帝?”

“对,为了不打扰他学习,没有公开身份,但大家都知道,心照不宣。”

迟正廷算是娱乐圈老戏骨了,荧幕硬汉形象,拍了好多脍炙人口的功夫动作电影,口碑与票房俱佳,已经是娱乐圈封神级的影帝了。

没想到他竟然是迟鹰的父亲。

说起来,迟鹰这一身野蛮的硬骨和端方英俊的颜值,多少也遗传了他的巨星父亲吧。

“他妈就更不必说了,航天工程师,参与了国家重要的航天项目。你说说这样的基因、这样的家世…一般的女生根本连告白都不敢,听说他的条件都自卑了,也就《我有c城超级富豪爸爸》的秦思沅可以冲一冲了。”

苏渺点了点头。

那个少年,的确是平凡女孩仰望到几乎看不见影的天空之鹰。

“他们家的产业都在北方,他怎么会来C城?”

“这是迟鹰自己的决定,因为他…”

许谧笑着张开双臂,拥抱背后这一片巨大的山林公园,“因为他是鹰,我们是山城!所以他飞来了撒!”

“什么呀。”苏渺也跟着笑了起来,“看起来你也好迷他哦。”

“谁不迷他呀。”许谧说,“没有骗你,他真的特别喜欢高山!像攀岩、登峰、还有滑翔伞这类极限运动,对于他来说都是小菜一碟,据说他还攀过珠峰,在珠峰等了一夜,看到了黎明第一抹朝霞,光芒万丈!”

苏渺听到都打了个寒噤,觉得好高好冷。

可鹰不就住在悬崖绝壁之上吗。

迟鹰说她的翅膀太小,飞不起来,她大概永远都飞不上他的悬崖。

……

苏渺和许谧在两路口道了别,她看了看时间,检票进了皇冠大扶梯。

迎面而来都是一张张陌生的面孔,没有那抹熟悉的身影。

其实,能遇到是幸运,不能遇到是常态。

十多分钟后,抵达扶梯底部,昏暗的通道里,维修贴膜的二手手机铺门口,苏渺看到一个穿着背心的平头少年,吊儿郎当地倚在路边,耳朵上夹着一根烟。

她见势不对,转身便重新往检票口走,少年几步追上来:“哟,看到老子就跑。”

“路…路兴北…”苏渺嗓音带着几分颤栗。

“当初你被那帮女的欺负、老子罩着你的时候,喊路哥,怎么现在捡高枝飞,去了嘉淇,就喊路兴北了?”

“没有、没有捡高枝。”

“妙妙,你这身校服,还有点乖哟。”

他用方言叫她的名字,总会把渺喊成四声的“妙”。

路兴北模样倒也英俊,带着一身痞坏的江湖气,是北溪一中无人敢惹的大哥。

苏渺多少有点怕他,又不敢反抗,不敢说重话。

“路兴北,我…我要回去写作业了。”

路兴北拉住了她的校服袖子,将她按在了墙边:“过来,叫声路哥,哥疼你,以后还和你耍朋友。”

“路…路兴北。”

“叫路哥。”他有些不耐烦了。

就在这时,一抹黑色的身影从通道口走了过来,逆着光,冷峻而凛冽。

迟鹰戴着卫衣帽,拎着单肩包,经过他们身边,目不斜视,神情淡漠,一如当初他扔掉秦思沅蛋糕时的冰冷。

他面无表情地走到检票口,买了票,走进了扶梯。

苏渺推搡着路兴北,眼泪都快掉出来了,哀求道:“我真的要回去写作业了,路兴北,我下次请你吃饭好不好。”

“老子不吃饭,只想吃你。”

“求求你。”

“哎呀,哭啥子嘛,开个玩笑。”路兴北揽着苏渺朝通道口走去,“走,陪哥去洪崖洞看江。”

没走几步,那抹黑色身影终究折返了回来,慢悠悠地挡住了路兴北的去路。

他微低着头,指尖有一搭没一搭地扣着打火机盖子,锐利的眉锋莫名给人一种冷峻的压迫感——

“在耍朋友?”

故意用纯正的京片儿念出这方言的三个字,差点把哭兮兮的苏渺逗笑。

路兴北微微一惊:“对啊。”

迟鹰抬起头,漆黑的眸子,如风一般扫过苏渺泪痕交错的脸,嘴角提了提——

“我看你朋友,好像不怎么喜欢你。”

路兴北反应了几秒,看出了面前这男人无比明显的找茬的意味。

迟鹰不笑的时候,整个人气质下沉,冷峻如锋,看着就不好惹。

但路兴北是个头铁哥,又是一身的痞气,冲上前给了他一拳——

“你爬开些哟!哪来的外地崽儿!”

这一拳没落到迟鹰脸上,他单手捏住了他的拳头,轻轻一摁,路兴北痛苦地喊叫了起来:“啊啊啊啊!痛!你管什么闲事!你谁啊你!”

他像是要把他骨头都捏碎一般,眼神狠戾,但嘴角却还挂着冷笑——

“她同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