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速降记录(1 / 2)
博洛尼亚大学距离米兰俱乐部不算很近,现在过去肯定来不及。
许鹤只能和好心的反电子主义者约好下周末再去参观,这样既不会耽误训练,也不会占用所有人的上课时间。
次周周日。
许鹤和傅应飞一早坐上前往博洛尼亚大学所在大区的火车。
经过三个多小时的颠簸,终于在临近中午时到达了“世界大学之母”的怀抱。
这所学校残留着罗马帝国时期的繁华。青蓝色的房顶、砖墙与拱门组成象牙塔里充满了书香气的浪漫。
校门似乎将世界划分成两块区域,进来即可追求真理,出去便能追求生活的真实。
“我以后会来。”傅应飞情不自禁道。
许鹤愣了愣,侧头看向身侧的少年。
傅应飞微微支棱在发际线前的额发被风吹得晃动起来,他仰头看着直立于学校门前的雕像,眼神晶亮,充满了坚定,“我们以后会来。”
“你怎么连‘将’都不说,直接说会了?”许鹤笑着低头,看向手中的地图,“就不怕申请不上?”
“当然可以。”傅应飞腰杆挺得笔直,自信极了。
他补课了。
现在也可以做年级前100了!
经过高考和大学的磨炼,研究生申请一下这所学校应该没什么问题。
说话间,两人经过博洛尼亚大学图书馆之前的草坪,修剪得比寸头都整齐的草坪上稀稀拉拉坐着些晒太阳的大学生,有几对小情侣黏黏糊糊得挤在一起,笑着看同一本小说。
傅应飞的视线在那几对情侣身上看了一眼,情不自禁地想,如果以后他真能和许鹤在一起……
“傅应飞!”许鹤对着逐渐走偏的傅应飞高喊一声,“你走错了,这边!”
傅应飞转过身,若无其事地跟上。
走到中央喷泉,许鹤一眼就看到了聚集在边上的一群人。
最中间的那个带着一顶驼色的猎鹿帽,身披一件浅灰色的大衣,手上拄着一支金属头的纯黑雨伞,看上去绅士而又充满攻击性。
他有着一双湛蓝的眼睛,cos福尔摩斯的时候确实像是福尔摩斯真从书里走出来了似的,智慧又迷人。
虽然这一世才第一次见面,但许鹤一眼就认出了他,
弗朗切斯科,他亦师亦友的老师。
许鹤站在镜头之外看了一会儿,直到弗朗切斯科开始当众脱衣服。
羊尼的外套和仿丝质的白色衬衫被脱下来塞进仍在边上的手提袋里,他穿着一件运动背心,笑着对许鹤扬手,“hei你好,你能帮我拿一下衬衫吗,许鹤?”
许鹤无语,什么年纪的弗朗切斯科都一样爱使唤人。他弯腰捡起搭在喷泉边花坛上的衬衫,抖开后递过去,“你好,弗朗切斯科。”
弗朗切斯科接过衬衫快速穿上衬衫,扣好扣子,边带袖扣边道:“阿尼尔那个老古董说你想来找我,还问我是不是在在练习纵跳速降。我可没有在任何社交媒体上公布过这个消息,所以我猜他是从你这里知道,你怎么知道的?”
阿尼尔,热心的反电子主义者。用老古董这个词来形容他非常合适。
两人分明才第一次见面,弗朗切斯科对他却已经像老友一般的熟稔,这或许就是社牛的自信。
许鹤很喜欢他身上这股自信。上辈子就是这股自信感染了他,让他对生活又有了希望,而非麻木还债。
“我没法跟你解释我是怎么知道的,它和神学是一个范畴。”许鹤半开玩笑似的说完,指了指身后的傅应飞,“这是我的朋友,第一场世界大赛上跟我一起玩过双人的。”
“你好。”弗朗切斯科伸出手敷衍地跟他握了握,“我也知道你。”
傅应飞:“你好。”
弗朗切斯科穿好了衣服,将弯柄绅士雨伞插到羊绒大衣边上,探手从裤兜里掏出了两只方形的海鸥徽章,“这是我们俱乐部的徽章,就是你签了名的那一家。”
许鹤眯起眼,瞬间想起了前台说的那句你比我想的矮。
“你是会长?”
“当然不是,我只能算是股东。”弗朗切斯科快步走向学校后门。
“跑酷是个小众运动,这俱乐部注定是个赔钱生意。我专门开了一家公司来支撑俱乐部运转,俱乐部的运营者是别人,我算是他的……唯一股东。”
许鹤:……
这话越品就越不对劲。
像专门为了一碟醋包了一桌饺子。
他低下头翻看手中的徽章,长条的金属徽章上有只凸起的海鸥,与上辈子见过的那个一模一样。
上一次他没能得到这个徽章,因为它是限量的。
但这次他和弗朗切斯科一见面就得到了。
“为什么送我们这个徽章?”
为什么上辈子认识了那么久都没给他?
“这个海鸥勋章的成本比较高,我当时只做了一小批,数量不多,有价无市。所以我打算直接送给对跑酷这项运动做出了杰出贡献的人。”
弗朗切斯科笑道:“你显然就是那个有杰出贡献的人。第一个世界冠军,第一个个人世界记录创造者,第一个双人竞速记录创造者,第一个以科普和教学为目的录视频的跑者。”
“你开创了跑酷的新时代,将它从街头拿进大众视野,甚至用比赛录像让世界观众觉得这应该是一项与艺术沾边的运动,而不是一群小混混在街边猴叫。”
许鹤被他一连串的赞扬夸得耳尖发烫,他侧头看向身侧一直没插上话的傅应飞,“我真这么厉害吗?”
傅应飞嘴角向下抿,垂着眼睑点了点头。
“哇。”许鹤捧着勋章,“我会好好珍惜它的。等回去之后我就拍张照片发到推特上,这样你就可以用这枚徽章给自己的俱乐部带来一点名人效应了。说不定还能做出个品牌。”
弗朗切斯科脚步一顿,“好主意。”
他掏出车钥匙指了指后门停着的一辆小黄车,“我们去公园说。”
这两小黄车看上去并不昂贵,弗朗切斯科先打开副驾驶的门将手中装衣服的包放进去。
于是许鹤和傅应飞双双落座于后排。
“他挺有人格魅力的是不是?”许鹤凑到傅应飞耳边道,“我们中有任何一个坐到副驾驶,另一个就会在后排落单。而如果我们全都主动坐在后排,又好像将车子的主人当成司机,会有些不礼貌。所以他先将手上的包放在副驾驶,以此强制客人坐在后排,这样我们就不会有所顾虑了。”
傅应飞完全没想到这点,只觉得弗朗切斯科可能不太想打开后备箱。
他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转而看向窗外飞逝的景色,不可避免地有些患得患失。
许鹤是不是喜欢更聪明人?他这种对情绪不太敏感的人会不会天生不招人喜欢?
“你找他做什么?”
“我想认识他,如果能一起参加比赛也不错,他对我来说是老师和朋友。”许鹤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是不是不开心?”
“没有。”傅应飞回答得很平静。
两人小声说了几句中文,很快就安静地坐在后排做起了自己的事,等到了公园,弗朗切斯科带他们去了一处十分宽敞的广场,这个广场上设置了一个全场约100米垂直落差50米的长台阶。
台阶正中央纵向放置着一排跑酷障碍,上面还有些穿着阔腿裤的少年们正在练习。
“这个地方的垂直落差是50米,是意大利最长的纵向跑酷跑道。”弗朗切斯科抬手向上一指。
许鹤顺着指向朝上看,一坐巍峨耸立的建筑就矗立在台阶正上方。
“那是意大利国立美术馆。”弗朗切斯科又指着长长的跑道说:“这是移动的艺术。”
潮流与传统的碰撞,滋生出一股别样的浪漫。
弗朗切斯科问:“圣诞节的时候这里会举行一场跑酷比赛,应该是世界上第一场纵向速降性质的跑酷大赛,你要不要报名?”
许鹤回想了一下赛程安排表。
从12月20日起,他们有整整30天的假期,期间一场比赛都没有。但是他们得回华国参加学校的期末考试,这是学生无法逃避的宿命。
他鹤叹息一声,“我们要回国参加期末考试,没时间来参加这个比赛。”
弗朗切斯科表示理解,“那么要不要现在玩一玩?”
“好呀!”许鹤当即答应,“傅应飞我们走!”
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意超下半个赛季的时候徐教练就要来意大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