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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章 改革(1)(2 / 2)

“什么话我说不出来?”傅应飞将保温袋放到桌上,侧头看向许鹤,“起来吃饭。”

许鹤沉默一瞬,转头看了眼打开后又关上的大门,小声道:“没什么。”

毕竟傅应飞可是“豪取强夺的霸总”,他这个“天生反骨,抵死不从最终屈于淫威的小二传”可不敢大声说话。

“多买了糖醋里脊。”傅应飞把菜一份一份取出来,揭开表面的塑料盖子,“咖喱香煎鸡胸肉看上去也不错。”

许鹤连忙摁灭手机,洗干净手坐到餐桌前,“吃完饭去外面逛逛,这段时间还没好好玩过。”

“嗯。”傅应飞很少会对许鹤说不,和顺地理所当然。

立本的糖醋里脊和华国的有些不同,他们没有浓厚的汤汁,吃上去更像是卤味,菜用得油不是很多,吃起来基本没什么炝锅后才会产生的烟火气。

总而言之,有点寡淡。

好在咖喱是特色菜肴,味道比较重,吃起来非常香,酥饼也脆得掉渣。

“还是华国的菜好吃。”许鹤一边收拾一边道,“还好这次分站赛还有一场就结束了,回蓝京先吃笼小笼包再说。”

傅应飞笑了笑,两人一起将垃圾带出房门,交给保洁,接着,两人谁也没提要叫队友一起出去逛这件事,坐上前往市区的车,在黑夜的遮掩下牵着手逛起商场来。

立本也没什么好买的特产,逛到最后,许鹤只能在免税店给妈妈买了套护肤品,又给父兄分别买了两根皮带。

他绝不是想让哥哥回想起小时候被爸爸用皮带抽的事,只不过是看这两条皮带非常适合他们罢了。

傅应飞盯着许鹤拎着的礼品袋看了一会儿,猝不及防开口,“你觉得我要给叔叔阿姨买点东西吗?”

许鹤:“啊?”

“他们照顾我这么久,我还……”傅应飞侧头看了一眼许鹤,轻咳一声,欲盖拟彰地移开视线。

许鹤哭笑不得,“我看你之前一点儿都不心虚。不用带了,对我爸妈来说那不算照顾,就是多一双筷子吃饭的事儿。”

话是这么说,但傅应飞还是买了两套昂贵的茶杯。

两人背着队友们偷偷摸摸在东京市区逛街,王一民则带着陈明乐和陈明昊在东京郊区爬土坡。

他们听说这个地方有个非常灵的神社,本着华国人辩证迷信,不信白不信地精神,三人一路向西,爬上了山顶。

正当陈家两兄弟杵着拐杖喘气的时候,王一民突然怪叫一声,“挖去,这有缆车!”

陈明昊的表情瞬间狰狞起来,“你不早说?”

三人打打闹闹在神社面前转了一圈,许愿完毕之后买了一打纪念品,满载而归。

“咱们这个送给队友吗?我感觉大家应该不信这些。”王一民犹犹豫豫地看着包里的吊坠。

“当饰品呗,到时候回了国,神仙也鞭长莫及。”陈明乐说得理所当然,“我妈老家那边,乡亲们供奉的神明要是实现不了愿望,神像是会被砸的。”

王一民:“还有这回事?”

“嗯,我们姥姥是农村种地的,后来才带着妈妈搬到蓝京,以前他们祈雨的时候会给神仙设立一个期限,如果祈雨仪式结束后半个月还不下雨,就会把祭台和祭品全砸了。”陈明昊露出了兔死狐悲的表情,“所以说在华国当神仙也是要看业绩的。”

王一民被震住了,一路上没再说话。

次日,华国队没有比赛。

华国队的队员们在租用的体育馆里训练。

许鹤和傅应飞正想要再练练之前在赛场上用出来的新鲜“互传互助”式技能。

还没开始,就被徐教练喊到一边,徐教练指了指场馆四角上设置的监控,“不要在这边练新技术,有什么想要练习的新东西全部等回家了以后再说,这里装的录像谁都可以调出来看,谁知道他们立本教练会不会偷看偷学。”

许鹤与傅应飞对视一眼,点头同意,毕竟这个传球技术十分灵活,一旦能熟练运用,那么华国队必然能够靠着这个技术主宰赛场,这种新东西练习的时候还是藏好了比较好。

毕竟一个快速动作在练好之前,所有运动员都会先练习分解动作,一旦分解动作被人拆开模仿,那么这个技术就不再是他们华国队独有的了。

次日,华国与泰国进行了最后一场分站赛。

近年来,泰国队在排球这项比赛上的成就本来就不如华国队,接连在奥运会和亚锦赛中输得裤衩都不剩。

原本就比不过,更不用说华国队一直都在进步。

徐天阳以王一民作为主力,让其与傅应飞和楚锦岩轮流配合,打出了25:23,25:22,25:19的好成绩。

大比分3:0直接零封泰国。

这是王一民第一次在正式赛场上从开场一直站到最后。

他笑着与队友们拥抱在一起,拽着许鹤的手念叨:“没有你我不可能会赢得这么快。”

“你会的。”许鹤轻声道。

“不会的,没有你我一定会故步自封,对自己的到位率十分自满,是你带着我走出了无用的骄傲。”王一民左右看了看,见傅应飞不在身边才敢开口继续道:“初二的时候和你打赌绝对是我这辈子做得最正确的事情,我不喜欢输,但是输给你的那一次,却是我职业生涯的开始。”

许鹤拍了拍王一民的肩膀,“你足够优秀,没有我你也能走上职业道路,真的。”

“行了行了,别互相夸了,王一民擦擦你的汗。”徐天阳拎起王一民的毛巾盖到他的头上,“你的电话一直响,赶快去接。”

傅应飞洗干净水壶,惦念着喜欢对许鹤“动手动脚”的王一民,快步走回选手休息区。

才走到许鹤面前,就听到不远处传来了一声抽噎。

“王一民哭了?”傅应飞问,“因为第一次打全场,开心的么?”

“不是。”许鹤的鼻子有点酸,“他家里刚刚来了电话,他奶奶病逝了。”

难以想象那是一个多么温柔的老人,打给孙子的最后一个电话竟然是要先跟他说话。

王一民的奶奶已经很虚弱了,气若游丝,但她还是努力道:“我知道你,你是一民的队长,小时候还帮他录了打球赛的录像,你带着他走到了现在,我看了,你是个好孩子。”

许鹤甚至想了一会儿才想起来那份录像。

那是他看到笔记本最后一页上写的内容之给王一民录的,因为王一民说想让得了癌症的奶奶看他的比赛。

这对他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但这位老人却在病痛中记了五年。

她说完这一段话,又艰难地喘了口气,显得稍微精神了一些,“麻烦你把电话给民民。”

许鹤就把手机递还,王一民的手是抖的,甚至有点拿不稳那个小小的电子产品,也没发现手机的扬声器根本没有关,“奶奶……”

他颤声喊了一回,眼泪便无声地落了下来。

“民民,奶奶看了你的比赛,打得很好,今天打了全场是不是?”老人的声音似乎又大了一些。

“嗯。”王一民知道这大概就是回光返照,他拼命抿住唇,不让哽咽的声音通过收音器传到奶奶那边去。

“奶奶对你有信心,可惜不能看到你再参加一次奥运会了,不过没关系,我知道你以后一定能拿很多金牌,奶奶以后只是不能随便跟你说话了而已,你不要难过。”

“嗯。”王一民又梗着脖子应了一声,接着听筒里没再出现那个慈祥和蔼的声音。

他等了一会儿,小声喊道:“奶奶?”

话音飘飘忽忽落下,电话那边却再也没有人接话了。

这一瞬,王一民坐在徐天阳身边孩子一样嚎啕大哭。

“他不好受,就让他哭一会儿。”许鹤把洗好的水杯放进运动包,露出了庆幸的笑容,“谢谢你愿意一直给我洗杯子。”

傅应飞一愣,不明白许鹤为什么会这样说,“怎么了?”

“如果我没能接到王一民奶奶打来的道谢电话,他的奶奶很可能会觉得遗憾,我也会内疚。”

许鹤笑道:“谢谢你。”

“小事。”傅应飞扫了一眼王一民,忽然小声道:“真好,他还有过奶奶。”

压抑而悲伤的气氛影响到了赛场边的每一个人。

这一周他们已经把东京能逛的地方都逛过了,此时没怎么去过的偏远景区也不准备再去,所有人准备好了行李,登上飞机,飞快地离开。

徐天阳体谅王一民要赶着再去处理后事的心情,特意买了最近的一班飞机。

队员一落地,王一民把行李往徐教练手里一塞,“教练,我拿着行李回家不方便,比较慢,麻烦您帮我寄存在省队门卫,三天后我再来拿。”

“放我家吧,回头给你带来。”许鹤道。

“谢谢队长!”王一民头也没回,打了一辆出租车飞驰而去。

徐天阳看着越来越远的车牌号码叹息一声,忽然有些失落。

“怎么了?”柏函问,“突然这个表情?”

“没什么,只是想起我家里那个冥顽不灵的老头子。”徐天阳无奈地摇了摇头,“他怎么就是不愿意接受新事物呢?”

柏函叹息一声没有接话。

“我还是回去看看他,免得到时候连最后一面都见不到了才后悔。”

徐天阳看向边上的许鹤和傅应飞,“你们两个跟我一起回家。”

许鹤:?

带他们回家干啥?见谁?

国家体育总局的顶头上司吗?

徐天阳撸起袖子:“我这次一定要说动他监督排协改革!你们就是最好最成功的例子!”

柏函:……

你确定你是去探望你爸,而不是回去气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