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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9章 重回往昔快意江湖(1 / 2)

昔日美貌如花的女侠成了风韵犹存的大娘;

昔日仗剑走天涯的大侠成了抠脚大叔。

物是人非。

日蝉谷前,仿佛突然变成了大型中老年相亲现场,都在满怀感慨地叙说着当年的往事,老去的侠客说到快意恩仇事,情不自禁地坐下抠着脚丫子;而大娘们说至情深意切时,则眉目潮润夹紧双腿。

这时,一位戴着斗笠的老翁忽然闷哼一声:“狗贼!别以为老夫看不见你!”

霎时间,那一声闷哼犹如雷霆,轰地一声在所有人耳边炸响,让所有人耳旁回荡着沉闷的嗡鸣。

只见老翁举着一杆鱼竿,高高拎起,指向一处。

唰!

一瞬间,相亲现场一片死寂,所有人目光顺着鱼竿尖尖望去。

鱼竿末端指着范谣。

“这位是……?”

此时郑修正与三次发福的江湖百晓胖叙旧,见争端突起,郑修平静地问。

“独孤一败。”

“独孤?那个……独孤?”

“自然。”江湖百晓生唏嘘道:“十余年前,楼梦空率密厂一众,火烧藏剑山。令昔日江湖上人人敬仰的藏剑山庄转眼成空,独孤世家的人死的死,散的散,即便有侥幸活下的,也是隐姓埋名,苟且偷生。而此人,则是在本胖……呸!本百晓生编写的第一版《兵器谱》上,排行第一的‘无情剑心’独孤一败。”

江湖百晓生似乎有许多年不曾这般向人说着故事了,说来劲了,不等郑修发问,他便摇头晃脑一股脑将他腹中情报倾吐而出:“不过据说,他原名不叫独孤一败,而是叫独孤不败,只是传闻他有一年遇见了一人,他输了,自知终生难敌,从此改名独孤一败,并不再持剑,宣布退出江湖,隐居藏剑山。”

“后来藏剑山被密厂火烧,他也没有重新执剑,而是逃了出去。”

“传说后来他便入了魔,一时清明一时癫。老夫也不知怎的,他莫名就混进了西行的队里。”

江胖说完。

郑修听得好奇心起,忍不住问:“他败给了谁?”

“不知道。”江湖白晓胖叹息道:“不知道呀,我真不知道。这应算是老夫毕生难解的‘秘密’,实属遗憾。遗憾!遗憾!”

郑修知道江湖百晓生是将“秘密”视作珍宝的怪人。他将“秘密”看得比黄金还重。这也是他为何能成为江湖百晓生的原因。

二人速速交谈时,所有人的目光指向范谣。一时间,退隐江湖的侠客们纷纷认出了此人。

十年光景,范谣或许是因为修了“阴阳倒逆经”的缘故,容颜变化不大。老去的侠客们一时阴晴不定,似是想起了十年前江湖上的恩怨。

范谣无奈摊手,神情恬静:“此事了时,要杀要剐,悉随尊便。”

老翁大笑一声,众人脚下细沙掀起一层层密集的浪潮。

他飞身而起,抡起鱼竿在天空中转了一圈。

“嘿!”

老翁落地,蹲在地上,嘿嘿直笑。

正所谓高手一出手,便知有没有。在场的大叔大娘当年都是在江湖上颇有地位的侠客,如今老翁一出招,明眼人看得冷汗涔涔,才后知后觉他们走了一路,那位不起眼的钓鱼翁竟是深藏不露的高人。

可他,出了什么招?

众人又惊又疑时,天空飘落羽毛,数十头死去的秃鹫如下雨般落下。

“死了!全死了!”老翁高兴地拍掌大笑。

众人瞪大眼睛。

目光在范谣与老翁二人间来回不定。

“这人谁来着?”

“楼什么梦?”

“什么梦空?”

“楼什么空?”

“楼梦什么?”

“不记得了!”

众人大笑,发出阵阵嘘声。

这时一位头发稀疏的中年大汉一拍脑袋,笑道:“这人,是谁来着?家中那老娘们叮嘱咱,出门在外别总惦记着滋事,要活着回去暖炕头。呵呵!十年了,忘了也好。”

“也是,我家那老娘们本不让我出来,我一听家国有难,还得了?直接把休书写了丢家里就出来了,省得我那娘们成了寡妇!后来你们猜怎么着?我走到半路她追出来说,当着我的面撕了休书,哭哭啼啼地她死也不肯当寡妇,我敢死她就敢出墙!这婆娘们一天不打真能蹬着脸上踩!”另一人接话,说着说着脸上露出了温暖的笑意,似是想起了什么。

郑修在一旁听着侠客们纷纷放下当年的恩怨,心中感慨。

其实也并不一定完全放下了,只是范谣实力强大,他们真去寻仇,未必能全身而退。

之所以能放下,无非是远处有了更让他们牵肠挂肚的人和事,仅此而已。

老翁甩着鱼竿在黄沙上疯疯癫癫,说着胡话。

众人赶紧远离了些,生怕被误伤。

这时郑修眼尖,一顿饿一顿饱吃了几天,他连忙指着地上死去的秃鹫们:“快!谷里缺食材,趁热乎!莫要浪费前辈一片苦心!”

侠客们手忙脚乱地收拾地上新鲜热乎的秃鹫肉。

谢云流也加入了捡鸟大队,边捡边嘀咕:“妹夫真是穷讲究,老子不热乎的……也成!”

别看大漠贫瘠,这一只只秃鹫个头却不小。每一只肉质结实,连骨带皮足有几斤重,钓鱼老翁独孤一败随手一下,便给众人带来百余斤肉料,缓解了如今的燃眉之急。

……

一行侠客施展轻功,来到山谷上,压低身子低伏着。远处密密麻麻的大军人头汹涌,那精良甲胄上反射出的日光明晃晃地令人胆战心惊。

远处扎起了一个个鼓鼓的军帐,西域将士来回巡逻。

“可远远不止一万人。”楚成风与谢云流都是在战场上打过仗的。他们光凭肉眼与炊烟飘起的数目,便大约判断出对面人数。

谢云流点头,指着远处:“在他们后方,有辎重车轱辘的痕迹,马蹄印一路深入。他们有着源源不断的补给。要想赢,只有趁夜突袭,得一下子将他们打怕了,打狠了,打得一年半载缓不过气来。”

楚成风:“擒贼先擒王?”

郑修摇头:“试过了。一来对方将领早知我们这边有人擅长弓术,早有警惕,极少冒头。二来,在我们这边,除谢洛河外,没有人能射那么远的距离。只是……”

郑修说着,语气一顿。

“无妨,我试试。”

谢洛河上前踏出一步,巨弓拉满。

她闭上眼睛,侧耳倾听。

起初她的耳边万籁俱静,随后周围渐渐多了许多嘈杂的声音。

过了一会,谢洛河拉满的长弓开始微微颤动。

“算了,别勉强。”

郑修笑着轻轻伸手抚于谢洛河手背上,让她收手。

谢洛河目光一黯,低下头,弓弦缓缓松开,满怀歉意:“夫君,是我不好。”

“不怪你,十年了,你一直在抗拒。忘了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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