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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1章 月玲珑(2 / 2)

窦九仪:“?”

郑修点点头:“是有点懂事。”

窦九仪:“??”

猫猫:“喵喵喵!”

郑修笑了笑:“这就叫人情世故了,你懂个屁。”

窦九仪:“???”

窦九仪彻底傻眼,王爷这是和……猫猫聊天?

不可能。

窦九仪心中用力摇头。

这定是上位者制造威压的手段,令人心生惶恐与畏惧,定是如此。幻觉罢了!都是假的,骗不到我!

窦九仪安慰自己,心中大定,几番寒暄后,将事先准备好的说辞洋洋洒洒说出,指明来意。

言下之意,无非就是王爷如今成了驸马,与北国公主定下媒约,郎才女貌天生一对,应找个良辰吉日,见上一面,熟悉熟悉。

一口气说出这番话,窦九仪忐忑地观察着王爷的脸色,见赤王面色平静后,他暗暗舒了一口气,朝郑修竖起大拇指。

不愧是能当赤王的人,能将国家兴亡凌驾于儿女情长、家仇宿怨之上,这格局太大了。

来之前窦九仪还担心自己会吃一个闭门羹,几天前香满楼发生的血案,窦九仪胆战心惊地在朝堂上如实上奏后,引起朝堂中一片哗然,众人纷纷弹劾窦九仪办事不力,连使臣都看不稳,愣是没一个人敢当着皇帝的面弹劾赤王光天化日之下杀人的。

所谓的王法在权贵面前一文不值,窦九仪深知这一点,当场便来一招以退为进请求皇帝降罪。不料魏阳尊只是不痛不痒地在嘴上骂了赤王一句,这就没了下文,让满朝文武百官压根猜不透魏阳尊在想些什么。

气氛诡异的早朝维持了几天,魏阳尊又在早朝上下旨,这才有了窦九仪心惊胆战拜访赤王这一幕。

“来人。”

赤王微笑着招招手:“送客。”

一道影子从窦九仪的影子中钻出,渐渐凝成人形。突如其来的声音来自脑后,将窦九仪吓得两腿一软。

“窦大人,这边请。”

窦九仪惊愕后,有几分不解,望向郑修,小心翼翼地试探道:“王爷,您这是……?”

“不见。”

郑修嗤笑一声,摆摆手。

窦九仪还想问什么,身后那人却如拎小鸡般提起窦九仪的衣领。窦九仪眼前景色飞快地向后退着,一阵天旋地转的感觉后,窦九仪就被带到赤王府外。

砰!大门关紧,窦九仪愣愣地站在门前。

这件事很快又传回了朝堂上。

接下来,陆陆续续地有不少官员拜访赤王府。

似乎都在游说郑修与公主见上一面。

毕竟都即将要成夫妻了,这不见一见,似乎说不过去。所有来赤王府拜见的人,郑修给大帝面子,见是见了,可但凡提一句公主,郑修二话不说直接丢了出去。

总不能等新婚那夜,再掀红盖头吧?

甚至有人暗暗地传,王爷压根就没打算迎娶北国公主。有人因此,重新将郑修与公主的实际关系摆在了台面上。

郑浩然战死沙场,狼王可以说是郑修的杀父仇人。如今让郑修娶杀父仇人之女当夫人,这……确实,有点不近人情。

朝堂上开始出现了第二种声音,有人各怀心思,斗胆谏言,说是否能换一位驸马。

谏言此事的是一位无足轻重的小官,次日就消失在朝堂上,据说被革职了,解职归田。

几天后,江高义提着一坛小酒来了。

江高义也算是赤王府的老熟人,由萍萍笑嘻嘻地领了进去,和其他人待遇不同。

“江大人,你小心些哟,近日老爷心情不太好。”

萍萍好心提醒。

“老臣晓得,晓得。”

江高义是郑修狱中好友,相识于危难中,当晚郑修留了江高义用膳。

饭桌上,江高义聊了几嘴家常,对公主一事只字不提。郑修笑容随和,喝了几盅,没等到那句话,便好奇问:“我说老江,你不是奉命来劝我见那蛮子公主的么?”

“我?”江高义闻言一愣,翻了一个白眼,嘿嘿一笑:“老夫才不会那么傻。老夫进了赤王府,起初与王爷相谈甚欢,最终不欢而散,被请出赤王府。”

江高义借着酒意,说出自己的想法:“至于提没提公主,王爷不说,老夫不说,谁知道?”

郑修颇为意外地看着江高义,忽然有几分怀念昔日那刚正不阿的江大人。怎么这入狱一回,就跟开了窍似地,把人情世故四个字活成了本能呢?

你变了啊!

郑修痛心疾首地与江高义撞了几盅,饭饱喝足。夜深时遣人将江高义送回府上。

江高义走后没几天,霍惑也来了一趟。

他似乎也带着“游说”的使命前来,不过他的方式倒没让郑修反感,竟劈头盖脸地骂了郑修几句,说郑修看着圆滑,可在一些事上和他爹有着一样的臭脾气。

骂了几嘴,霍惑知道自己说不动郑修,气呼呼地从郑修的酒窖里提了几壶存酒,一副贼不留空的样子。临走前,他不知有意无意,进了郑氏祠堂,坐在郑浩然的灵牌前,开了一壶酒,默默酌了几杯,洒然离去。

郑修将霍惑送到门口。

“念在昔日旧情,侄儿啊,叔提醒你一句。”

“嗯,霍叔你说。”

“天要下雪,人是拦不住的。”

“未必呢。”

霍惑的话,郑修笑着回了一句。

霍惑的嘴像是开了光似地,他刚说完,没几天,寒流来袭,接连几天的大雪卷走了郑修心头的烦躁,这就入冬了。

十二月,天要下雪,郑修果然没拦住。

喜儿传来喜报,她门径修行突破了,更上一层楼。

郑修临时拉了一个群聊,通报此事,公开表扬。在一片祝贺声中,郑修好奇地问她是怎么突破时,喜儿神秘兮兮地留下一句:王爷晚点就知道了。

第二天布庄那边送来了一个锦盒,上面挂着“赤王亲启”的牌子。

深夜,房中。

“嗯……嗯……嗯……”

凤北面色酡红,一向清淡冷漠的她此刻却似酒醉般压抑着呼吸,流露出别样风情,不安地扭来扭去。

“你……为何……总按我的……双足?”凤北不理解穿了新袜子后,与往常有何不同。新款的袜子做工精致,颜色与肌肤相仿,白肉色,可不就薄了些,滑了些,仅此而已,为何心上人的神情如此古怪?凤北无法理解。

古时少妇的莲足就跟别的地方一样,属于私人地带。

“我在试手感……啊呸!我在替夫人把握是否合脚!”郑修面露赞叹,一本正经地回答。同时,他感慨着喜儿缝纫技术的精湛。这袜子薄如蝉翼滑若肌肤,手摸上去,还带着丝丝凉意,一拉,哟,还有点弹性。

“合适,真的合适。”

郑修点点头,最后没忍住,用力一撕。

撕拉!薄薄的白肉色新袜子应声被撕成了禽兽的形状。

凤北一愣,面露疑惑。

“让为夫告诉你,这袜子是如何使用的。”

凤北:“……?”

……

月亮浑圆,银色的辉光映着鹅毛大雪,远远望去,就像是一片银子撒在皇城上。

一道柔弱的身影,披着雪白的毛皮大氅,一步一顿,在雪地上留下深深浅浅的脚印。

她径直来到空无一人的街道上,来到一栋灯火通明的宅子前。

大门上,金色的“赤王府”三字在雪夜中熠熠生辉,金漆雪银,两色相映,富贵逼人。

“赤王……”

来人掀开雪白的毛皮大氅,月色下,露出一张精致的容颜。

是一位年约二十的少女。

苍白的皮肤呈现出令人心疼的病态,她的眼睛黑白分明,黑的地方纯得像墨,银雪月色,却没有在她的眼中留下一丝反光。

外周的寒气让少女浑身轻轻地抖动着,她张口吐出一注注白雾,目不转睛地看着“赤王”二字,喃喃自语。

赤王府墙头上,先是出现了一道影子,安静地看着雪地上,在冰天雪地中发抖的少女,哨声隐晦传出。渐渐地,墙头上影影倬倬,兄弟会的刺客们沉默着看这一幕。

“月之氏族,月玲珑,求见大乾赤王。”

少女双膝跪在地上,朝赤王府的方向,轻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