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半枫斥退众人后,悄声道:“李师,过几日,又有劳你随几位长老外出一次了。
这一次,我虽然不去,但崔无忌是去的,他还是随身保护你,除了他之外,还有三名长老一起行动。”
李元笑了起来,他的“进出权”已经开始稳固了,于是道:“阵仗挺大的,这次是做什么?”
景半枫道:“围剿一位黑莲教五品,还有一位行骸里的重要人物。到时候,你只要按着既定的舆图轨迹释放往生花墙就可以了。
这些花墙会让黑莲教弟子,还有行骸彻底被分割开来,到时候便于我们行动。”
李元点点头,道:“没问题。”
当晚,他回到宅子,沐浴更衣后,景水香无度求取,一次又一次地疯狂着,口中喃喃着“我也想给相公一个孩子”。
李元这才想起白天时这位娘子的异常。
好像是在他说了“我女儿没了,想多和儿子聚聚”之后,景水香就在想什么。
原来……是在想这个啊。
他体魄强大,根本不会因这种事而感到疲惫,可景水香却完全是如飞蛾扑火般,奋不顾身。
李元有些无奈地看着自家娘子,总觉得即便两人如此肌肤相贴了,却还是……隔着遥远的距离。
而另一位阴妃娘娘,不知是痴迷修炼,还是和景水香性子相冲,今日便是连家都不回了……
……
……
一个月后。
李元外出归来。
大战没他什么事,而且他还有崔无忌保护着。
景水香好像不用修炼似的,听到他今天回来,便一道早便来到内城的城门处等他。
而在看到他后,更是一刻也无法分开地黏了过来。
李元任由她挽着,在街头漫步。
青砖石的路道,走着很有古风的韵味。
而就在这时,两人身后忽地传来“哒哒”的马蹄声。
一匹匹快马穿入城门,进入了三重门后。
马上之人,俱是六品。
而为首之人,头顶飘着“765~850”的数字,身披一袭青木铠甲,手握一柄巨剑,周身散发着一种“毁灭”的韵味,这在神木殿弟子之中很少见。
李元的视线在他身上掠过,又落定在了后面中段的一名神木殿弟子身上,那是个面容颇带几分豪情,气质有几分儒雅的男子。
这不是李元的大外甥阎牧又是谁?
李元扫了一眼阎牧,这几年来,两人明明都在同一个地方,但却见面极少。
李元空下来的时候,阎牧外出做事了。
阎牧回来了,找上门来,李元却又在忙。
此时,两人竟是意外地撞见了,眼中纷纷露出欣喜,大有一副“与君痛饮三百杯”的架势……
而阎牧翻身下马,正要说什么,可阎牧前面那人却比他还快。
那人翻身下马,巨剑拄地,野兽般强大的躯体直接拜倒在地,朝着李元……身后的景水香,恭敬却又憋屈地道了声:“香王。”
拜完之后,那人又迅速地上马,不再多言,欲要离去。
香王?
李元神色古怪地扫了扫身后自家娘子,然后正想拉过大外甥问一问。
而就在这时,他身后传来有一个女子的声音。
“向海楼,你认错人了,这位可不是香王。”
李元侧头,却见是个体型彪悍的女子。
那女子对李元行了行礼,道:“李师,我是姑家姑谢,您与景姑娘大婚时,我曾经远远见过您。而向海楼师兄常年在外,难得回来一次,所以才会认错,错将景姑娘认作其他人。”
本要远去的向海楼愣了下,转身道:“你不是香王?不可能……”
说罢,他用一种屈辱、尊重、仇恨等交杂在一起的复杂情绪道:“我这些年来一直在磨砺自己,就是为了打败你,我怎么可能忘记……”
话音未落,却又被那名叫姑谢的女子打断了:“向师兄,你真的认错了。你都多少年没回来了?内城已经发生了很多变化,你认错人也正常。
再说了,你认识的那位香王有可能这般小鸟依人地嫁给一个男人吗?”
说罢,她挑了挑下巴。
而景水香则是从后搂着李元的胳膊。
向海楼犹豫了下,却不再多说,而是策马离去。
姑谢也对李元抱了抱拳,道了声:“李师见谅。”
李元微笑道:“无妨。”
眼见着众人离去,李元又拉了拉阎牧,轻声问:“你认识我这娘子吗?”
阎牧摇摇头。
见到李元狐疑的目光,阎牧又道了声:“我入门晚,很多事真的不知道……那向师兄都是入门二十年的老人了。估计香王是他的什么故人吧?”
李元不再纠缠,道:“空了来寻我喝酒。”
阎牧苦笑道:“我在外面是九死一生……行,喝酒……我晚点来寻你。”
待到人皆去远,李元挽过自家娘子的肩膀,让她靠在自己怀里,然后问了声:“娘子,香王……是你吗?”
话音才落下,景水香忽地面色苍白,然后直接跪倒在地,道:“对不起,相公,对不起……我,我过去确实被叫香王,可我早就不是了。
我错了,我不该隐瞒你,我……”
说着,她竟然伸手要甩自己巴掌。
李元握住了她的手,轻叹一口气。
他知道,他和眼前这女人终究不可能亲密无间了。
然而,这女人既然如此卑微,那么……他便也会付出该有的温柔。
他将娇小的娘子抱起,小心地掸去她膝盖上的尘埃,又抬手轻轻抹去她的眼泪,道了声:“对不起,我不该问,每个人……都有过去的。”
……
……
日子又恢复了平静。
李元出勤协助作战的次数越来越多。
他的“自由”又开始慢慢恢复。
逐渐的,他甚至可以一个人独自去到二重门,甚至一重门后。
而他每一次的正常返回,也让监视者彻底的放下心来。
同时,李元带小平安的次数也越来越多。
这对父子的脾气是很不对付,能够维持不吵架已经算不错了。
李元还好。
可小平安就像吃了火药似的,稍稍点燃就会炸起来。
在一次大战后,李元终于获得了足够多的信任,他成功地将小平安带出了三重门后,然后又在监视者们的目光里带着儿子返回。
而在一次点破后,监视者们则在愤怒的李师面前表示以后再也不跟踪,但事实上……他们只是会减少跟踪者,并且拉远距离。
这对李元,便足够了。
……
时间一天天过去。
大半年时光,一闪即逝。
初冬到了。
李元进入一重门外的一座名扬酒楼。
这名扬酒楼,乃是青衣楼所开。
在进入雅间后,他轻轻敲了敲地面,地面一块地板滑开,内里显出机关密道。
而机关密道里,一位“化了阴妆”的“他”从中走出,然后在雅间吃菜喝酒,而他自己则是顺着机关进入了密室中。
密室里,青衣楼楼主王鹤然正恭敬地守在其中。
“主人。”
“最近情况怎么样?”李元随意坐下,开门见山地问。
王鹤然早将写好的事折递呈,如此比口头汇报更高效些。
李元取过事折,翻阅。
他瞳孔微微紧缩。
其一,混乱,如今的绵州道非常乱。
丐帮之中,李元之前通过人皮手铐安插的那些棋子几乎全灭了,取而代之的是换成了一批陌生人,王鹤然猜测那些是莲教的。
换句话说,这绵州道的江湖其实已经被莲教掌控了个大半。
而富甲商会也没好到哪儿去。
应媚儿被人追杀,断了一条胳膊,原本骚里骚气的模样变得阴狠起来。
而她的失踪,则被外大肆炒作,说是她已经死了,然后又有一位富甲商会的老人出面掌控了富甲商会。
应媚儿则是和薛凝一起,带着她的那一批死忠撤入了贫瘠的云山道。
可以说,李元真正掌控的江湖势力除了这园天府的神木殿内城之外,便是没了。
其二,战事。
这大半年来,战事可谓是波澜起伏,有那么几个月的时间里,是神木殿彻底占据了上风,消灭了不少莲教教徒。
可最近,不少地方开始爆发大肆的灾祸,似乎在南方发生了某种巨大的变故,出现了些难以想象的变化。
而这个变化,正在扭转局势。
其三,云山道来信。
唐年在云山道经过两年左右的经营,已经算是彻底站稳了脚跟。
这一次,她给义父送来了一份礼物。
但外人并不知道是什么,只知道很重。
虽然被缠的严严实实,但却终究只有巴掌大小。
可众人抬起来,才发现这巴掌大小的东西竟重的能将轮毂压下去。
青衣楼是花费了很大功夫,才把这东西带进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