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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七章 连破敌营,现身(1 / 2)

夕阳晚照,落日的余晖渲染着天际。

大部分江夏守军,在左吴被杀后就停止了和汉军对垒。

晋昌仍想率王府门客负隅顽抗,霍去病遂加持兵势给姚招和赵破奴,两人战力激增,策骑执枪,戳刺如电闪,连杀数位王府门客后,晋昌在慌乱下亦被两人所杀,身首异处。

左吴,晋昌双双身死,王府门客失了首领,亦开始逃散。

这些门客逃回去,会将恐慌和落败的消息也带回淮南,快速扩散。

所以霍去病并未下令追袭全歼。

当大部分门客被冲散,他遂传令收兵。

这里的地方卫军能主动罢战,随后就会有张次公的人马来接管。

霍去病的队伍,只负责破敌,善后诸事则交给后续人马。

队伍快速整编,驰骋奔袭下一处目标。

夜色已深。

淮南王刘安的书房,仍有灯火明亮。

他在过去的几个时辰里,接连收到首战失利的消息。

左吴,晋昌战死,王府门客溃散外逃,地方军主动放下武备,拒绝和汉军厮杀。

坏消息接踵。

好在淮南王对这些并非毫无所料。

他还有其他布置。

“报,汉军张次公部从北往南,已接近江夏。汉军李广部,囤兵我淮南以北……击溃江夏守军的汉将霍去病部,正继续往东,目标应是庐江郡。”

淮南王刘安在灯下的面孔忽明忽暗,挥手示意传令兵去再探。

到次日中午,才有新的消息送回来:“霍去病部离开江夏后,至此刻仍无踪迹,按其行军速度推断,今早就该到达庐江郡,然庐江并未发现其踪迹。”

“推测霍去病可能已率部越过庐江,直接奔袭九江郡,现不知所踪。”

刘安念头起伏。

庐江郡之前因为纵横道被拔掉,而后遭到密侦调查,清除了一批官吏。

那些官吏,原本都是刘安秘密掌握的人手。

那一次之后,包括庐江周边几个郡县的官吏,也都遭到清洗。

直到现在,密侦对淮南及其附近郡县始终在排查当中,越盯越紧。

刘安在当前这个时间点发动,其实是迫不得已。若不发动,只能坐看多年心血,被密侦,被长安的力量一点点清剿,越等越没有机会。

长安的那位皇帝,最善于从一些小事上入手,以一点破之,而后在不动声色间掌控全局。

当你发现时,已经来不及了。

所以这次,刘安毅然决定动手。

但这个时机,显然不是最好的选择,比刘安预料的要早。

他最理想的时机是匈奴和汉开战时趁势而起,则汉军主力被匈奴牵制,无力旁顾,他乘势联合周边几个郡县,起兵往北,和匈奴内外呼应,图谋可期。

可惜近几次汉匈交锋,都是一战即收,并未发生大战,给他提供充分的时机。

而这次他只是稍稍调动兵马,立即遭到了长安的闪电奔袭,前后不过六七日,形势已急剧变化。

此时刘安长吸了口气,目光重新落在面前的竹简上,执笔写道:“就按你的谋划来行事。”

……

未知的所在,与刘安进行联系的简书彼端,一个人正坐在矮席后,盯着竹简上的字迹。

他就是暗中的执笔者。

他在和刘安联系后,取出一个狭长的青铜盒。

盒子打开,其中罗列着三根特殊的笔。

这三支笔,一支为玉质,一支的笔杆是青铜所铸,最后一支则为竹制。

三者的共同点是笔杆上都祭刻着密密麻麻,仿佛对应周天星辰般繁复的咒文。

这些咒文缭绕在笔上,自行游曳分合,像是能推演书写天地间所有的事物,承载了无数的秘密。

三支笔中以青铜笔,气息最盛,周边缭绕着玄黄的光晕。

竹笔黑气弥漫,触目诡异。

玉笔看起来最为普通,平平无奇。

此时那盒里的竹笔,笔锋像是发丝般忽然延伸变长,凭空律动,奇诡至极。

执笔者犹豫了一瞬,选择了铜笔:“应该用这支曾经批阅万民之事的铜笔著书……引其入局。”

那铜笔落入他手里,笔锋的玄黄之气愈发厚重。

执笔者又从怀里取出一个拇指大的小瓶,缓缓倒出一滴浓稠的墨汁。

他执笔点墨,霎时,在一副竹简上落下了第一笔。

那笔锋和竹简结合,墨汁在简书上自行衍生出一个环状的阵列。

执笔者在阵列中央,缓缓写下了‘见阴,命陨’四字!

随即又写:“他们走入了死亡的葬龙地,全军尽没……”

他只书写了短短的几个字,笔杆上祭刻的咒文,纷纷游曳脱落,加持在这几个字迹上。

而后字迹闪烁消失。

执笔者嘴角慢慢浮现出一抹冷笑。

他收起铜笔,扣好装笔的盒子,将其贴身收好。

最后以矮席上日常书写的软笔,在一副竹简上写道:“我这里已开始,你也可以开始了。”

“你有多大把握?”

“想扰乱汉之国运,诸多不易,但谋划这么久,到了该试一试的时候。若我失败,你继续……”

……

数日转瞬。

七月二十六日。

长定殿内,中午。

刘清在殿内起身,结束了又一次元神分化,寄托鹰隼的过程。

自霍去病出征,她这几天有空就操纵自己的‘眼线’,关注霍去病统兵征战的进度。

霍去病正在淮南周边几郡,连破敌营,高速推进。

不过其每次战罢,都会隐匿行军。

刘清尝试数次,亦未能找出隐匿行军的霍去病的具体位置。

此时又把霍去病跟丢了,刘清心里有些小失落。

就像夫婿离家,不知该干什么的深闺妇人,对其他事索然无趣。

她梳着簪花鬓,衣衫富丽,身着赤锦襦裙。盛夏时节,衣衫单薄,脖颈处露出稍许精致的锁骨和如瓷如玉的白皙肌肤,再往下,衣服陡然耸起圆润丰腴的形状。

师尊秦青玉也不在,一时竟找不到个说话的人。

刘清来到窗畔,伸手摘了片窗外随风摇曳的花瓣,放在润泽的嘴唇上吮了吮,觉得有些甜味。

不久之后,有内侍过来告知:“陛下传召,让公主过去。”

刘清遂登上车架,从长乐宫来到比邻的未央宫。

她在未央宫的书房看见刘彻时,皇帝正在批阅奏本。

刘清扫了眼两侧的座位,自行走到武将所在那一列的席位入座。

门口处的内侍董旭跟进来,恭恭敬敬的将一卷竹简,放在刘清面前的矮席上。

刘彻开口:“去病统兵,在淮南周边五郡,连战皆捷,两日三破地方军。地方守军和预料的一样,战意不坚,并非一心要跟随淮南行忤逆事。”

“你面前是从江夏,九江等地送回来的战报。”

刘清嘴角微抿,翻开竹简,上边都是霍去病率军破营的消息。

霍去病出征前,和刘彻推演过战局,对形势变化,做出预判。

到目前,情况和之前的判断,没有太大差别。

竹简上的战报,刘清都亲眼看过,知道的比刘彻还清楚,当下又看了一遍,遂道:

“去病何时能归长安,皇兄知道吗?”

“大抵要四五日时间。”刘彻随口应道。

天色很快暗了下来。

深邃的穹幕上,既无星辰也无月,夜色幽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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