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宠妃是个挡箭牌24(1 / 2)
诗诗恼怒道:“我是想过, 可我也将最好的一切给了他,我们青梅竹马、真心相爱,还有两个孩子,早已不是利用那么简单, 我是真把他当做依靠。可恨皇帝竟也有万般不得已, 否则今日在这冷宫的就该是你,而不是我!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我当然要早做打算, 自己撑下去。不过是一次技不如人,败给你了, 你也不必怪我,要怪就怪聂久安棒打鸳鸯在先,将你送入皇宫在后,一切都是他做的孽!”
“掌嘴。”容萱淡淡吩咐一句,福德便一巴掌扇下去。
系统提醒容萱说殷治已经走了,容萱知道,她知道殷治绝对听不下去的,这样刚刚好。
容萱抬眼瞧着诗诗, 微笑道:“这些年你在聂家, 过得真是糊涂日子,竟看不出祖父待聂贤十分宽容。聂家人丁稀少,聂贤不肯续娶、不再生子,祖父从无逼迫;聂贤无心官场, 不理家事, 与混吃等死无异, 对聂家的贡献还不如那些纨绔,祖父从不骂他。
你可知为何?因为祖父答应过已逝的祖母, 要让聂贤痛快地活一世,不求成就,只求平安。所以聂贤无论娶谁,只要坚持下去,祖父一定会同意。”
“不可能,你胡说!”诗诗瞪大了眼,立即反驳,可心里却想到这么多年聂久安对聂贤的纵容,以聂久安对子孙的宽容,当真会棒打鸳鸯,不许聂贤娶她母亲吗?
容萱又道:“祖父知道真相后很愧疚,对秦家有愧。他说当初只是不看好聂贤喜欢的人,提了家里给相看的人,聂贤没意见,婚后还与本宫的娘亲十分恩爱,琴瑟和鸣,祖父实在没想到聂贤是虚情假意。”
诗诗急忙抓住这一点,“不管你说什么,他对我娘的心意是真的,他这么多年为我娘守身如玉,这一点连端康都做不到,就算他有什么苦衷,这份心意是真的!”
容萱同情地看着她,诗诗恼怒道:“你看什么?我说的哪里不对?莫非你还想说他喜欢你娘吗?”
容萱叹息道,“本宫的娘亲是被聂贤害死的。”
诗诗一惊,这是个天大的秘密。她以为只有她和聂贤知道,怎么如今容萱也知道了?那容萱一定恨毒了他们,难道此次前来是为了了结她?
诗诗心提到嗓子眼,对死亡的恐惧让她忍不住颤抖起来,就听容萱说:“娘亲临死前知晓了聂贤那些事,因此将聂贤变成了太监。二十余年守身如玉是假,不能近女色成为笑柄才是真。否则你见过不许婢女近身的男人吗?”
没见过,这世上怎么可能有这种男人?诗诗连对死亡的恐惧都忘了,满脸震惊之色,这才是聂贤守身如玉的真相?她摇着头不愿意相信,但她惊觉比起相信男人会守身如玉,她更倾向于这个男人不敢见女人。
聂贤亲手害死秦氏是事实,秦氏临终反扑太合情合理了,这也解释了为何聂贤对龙凤胎儿女不亲近,男人会因为不喜欢某个女人就不喜欢他们的孩子吗?不可能的,尤其是聂贤只有聂峰一个儿子的情况下,聂贤不喜欢聂峰一定是因为痛恨秦氏迁怒的原因!
容萱开个头,诗诗自己就把整件事脑补完了。只因容萱的话中有五分真,还包含着巨大的秘密,直接震住了诗诗,让她不得不信。
她引以为豪的父母相爱,竟是这样难堪的真相。事实是聂贤只不过是个没担当的男人,负了对白氏的承诺、负了对秦氏的责任,没有真正的孝心,对儿女更是毫无父爱。
可诗诗不自觉地呢喃出声,“他对我好,他对我是好的……”
不管聂贤人品如何,对其他人怎样,至少对她来说,聂贤是个好父亲。
紫苏摇摇头,正巧被诗诗看到,她恼火道:“你是何意?难道他对我不好吗?”
紫苏道:“看你如今的下场,想想你一路走来的辛苦,我实在不知他对你哪里好。绿萝也是婢女,她父母在聂家做管事,对她疼爱有加,关怀体贴,事事用心,所以才养得绿萝天真冲动,一腔赤诚。
你呢?明明在外头可以自立门户,聂贤可以给你买房置业,让你一辈子做主子,享尽荣华,偏要让你做婢女,五岁开始就和我们一样受人训诫。对,你是没怎么干活,可婢女该学的那些规矩,你哪样没学?天冷了你膝盖都痛吧?你下跪的时候,聂贤在哪呢?”
“那是因为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父亲是费心给我铺路,让我做最荣华的女人!”
紫苏又摇摇头,“只是有机会做,如今你在这里,显然是失败了。这条路上他帮过你什么?就只是把你送到主子身边,让皇上看到你?若是皇上嫌你烦呢?要你的命呢?他能做什么?要是皇上没看上你呢?你就一辈子做宫女伺候人吗?或者出宫嫁人,二十多岁才能出宫,嫁给别人做填房吗?还是说你在宫中不安之时,他有帮过你什么忙?”
诗诗张口想说聂贤让容萱提拔她了,她生了太子!可想得越多,她越发现,聂贤没帮过她什么,就只是……把她推到这个坑里,任她自生自灭。这些年,不让她干活、护着她让她过好日子、让她生孩子做妃子的人是聂容萱!
二十年了,要这样细数谁对她最好的话,竟是那个被她害了多次的聂容萱!
诗诗感到头要炸了,几乎要崩溃,这是什么道理?怎么可以这么算?可聂贤到底哪里对她好?甚至殷治到底哪里对她好了?是他们对她够真心吗?可什么是真心?这种没办法证明的东西,谁会相信?只从他们对她做过的事来看,他们对她好吗?根本不好!
容萱打了个秀气的呵欠,无聊地道:“没什么意思,不过是个可怜人罢了,回吧。”
“是,娘娘。”
容萱随意一句话,众多宫人立即安静迅速地行动起来,服侍容萱出门,将一切细节把握得妥妥当当,生怕她有半点不顺心。
诗诗看着看着,突然觉得这才是她最想要的人生。不管别人爱不爱,真不真心,过得好、过得痛快才是最舒心的。就像紫苏说的那样,聂贤明明可以让她在外面舒心一辈子,奴仆成群、招赘夫君,做一家之主,想如何就如何,却偏偏让她隐忍二十年去伺候别人,小心翼翼察言观色,她就算做了昭仪都觉得自己小家子气,比不上王修仪她们那些被教养的小姐,所以聂贤真的在意她吗?
也许聂贤只是在利用她,把她丢到深宫中让她自己爬,若她真有做太后那一日,聂贤在聂久安没了之后也还能享受荣华富贵,什么都不用做。是了,聂贤一定知道皇上视聂久安为眼中钉,知道聂家早晚会完,有她在皇上身边吹耳旁风,才能把聂贤摘出来,一定是这样。
当信任被打破,许多坚信不疑的东西就处处充满疑点,一旦换个角度去看,就是一切皆有可能。
诗诗已经快要被自己这些猜测折磨疯了,她本能地不愿意相信容萱那些话,但最可怕的是,不管她相不相信,影响都已经造成了,因为这一切根本无法考证。
就算聂贤和殷治此刻站在她面前说他们对她是真心的,她会信吗?她不会信的!所以她才更痛苦,因为她知道,她和聂贤的父女情、和殷治的浓情蜜意,再也回不来了。
容萱一行人回了永秀宫,绿萝已经从聂家回来等着了。容萱问道:“顺利吗?”
“顺利,那人和诗诗真的很像,我都要信了!”绿萝提起来都觉得不可思议,世上怎么会有两个毫不相关的人长那么像的?不过那不重要,重要的是管用!
“还是娘娘有办法,聂贤直接吐血厥过去了!”绿萝拍手叫好,只觉得大快人心。
容萱弯起嘴角笑道:“这世上最容易让人崩溃的事,莫过于击碎他坚信不疑的一切。对聂贤是如此,对诗诗也是如此,对殷治,更是如此。”
许多事换成旁人来看,也许旁观者清,一句“不信”就过去了。可当事人反而想得很多,疑心很重。在这样的时代,滴血验亲验不出父女血脉,更没有其他证据能够证明,只一个以假乱真的相似者就能让人深信不疑了。
要不是之前认真学过心理学,容萱也无法将他们的心思掌握得如此精准。要不是曾经勾心斗角真正当过女皇,容萱也琢磨不透君臣后宫那些利益取舍。
这次进行得如此顺利,容萱自己也不得不感叹,真正活着的每一日都是有用的,是在不断积累经验的。当然只诛心还是不够的,有的人心理崩溃后,或许还能越做越勇,再无顾忌,反而干成一番大事,她当然不会给他们这个机会。
聂贤那边有姜氏和她派的两个嬷嬷盯着,必定不会好过,宫里这边嘛,就暗中做些事推动一二。
太后早在月余前就一直想见寺院大师,终于等到大师出关,忙叫人安排见面,谁知那大师看到她却说,她这是走了霉运,是身边有人作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