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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8章 宠妃是个挡箭牌34(2 / 2)

殷治剧烈地呛咳起来,咳得背过了气去。总管太监不敢再计较,将殷治背入房中,就要将诗诗推下床,将殷治放上去。

香檀狠狠一推,警告道:“公主有令,命我好好给诗诗养病,不得有半点损伤,谁敢碰她,我就跟谁拼命。”

这是她最后一次讨好聂容萱的机会,决不能出差错,否则她就再也没机会离开冷宫了!

殷治因她这一推,摔在了地上,醒是醒过来了,可这一下也摔得不轻,他病着哪里禁得住这样折腾,总管太监顾不得争执,又抢不到香檀的另一张床,只得拿了几个凳子,将殷治扶上去,好歹不像地上那么寒凉。

殷治生来尊荣,十岁登基,成为九五至尊,手握二十年权力,如今落魄成这般,连寻常乞丐都不如。总管太监看着都心酸,颓然地跌坐在地上流泪。

殷治慢慢转头看见诗诗,那无处发泄的恨意,全都朝诗诗而去,“是你,露出马脚让聂容萱发现,害朕大计不成,一败涂地。你该死!你该死!”

诗诗刚才听到那个公主诏令了,她和殷治竟成了名正言顺的夫妻。她觉得很好笑又很悲哀,她也是真的爱国殷治的啊,那求而不得的名分,就这么落到她头上了,可殷治却再也不是高高在上是皇上了。

她正觉得他们同病相怜,落到这般地步许是会依靠着取暖,就对上殷治厌恶痛恨的目光,听到殷治这般恶毒的话。

她该死?她该死也是他害的!若不是他给了她不该有的期盼,给了她妄想和野心,她怎么会落到今日这般下场?

殷治还在说:“你贪慕虚荣、野心勃勃,刚得了一点好处就藏不住,恨不得全天下都知道,生怕聂容萱发现不了吗?你还用孩子逼朕,你简直心如蛇蝎!”

诗诗咳了几声,用粗粝的声音嘲讽道:“我、我贪图那些……有错吗?你、你给过我什么?没名没分,要我每天、每天伺候你,要我怀胎十月,生、生个儿子给别的女人。

是,你立他做太子,可将来史书上都、都不会写他是我儿子,他就是聂容萱的儿子,是给聂容萱带来、带来的荣耀。我、我怀第二个,还是聂容萱让你封、封我做婕妤,封孩子做小王爷,如果她不提,要我没名没分地跟着你吗?就这样,小王爷也是她的孩子,不是我的!

我得到了什么?我连小厨房都不能用!要不是、要不是聂容萱赶我走,我连、连自己的宫殿都没有,连自己的孩子都没有,连个昭仪的位份都没有……你根本就是在利用我,你自私,你心里只有你自己,那我为什么不为自己争?我是败了,可我若胜了,如今、如今我就是妃位了!”

殷治简直不敢相信,他掏心掏肺对这个女人好,在这女人眼里,他的真心一文不值,完全比不上什么位份、孩子、权力。那些虚的东西,他想给谁就给谁,纵使是皇后什么都得到了,讨不到他的欢心有什么用?他说让皇后落胎就让皇后落胎,一旦将来扳倒聂家,他就会让皇后“病逝”,立诗诗为后。

可这一切在诗诗眼中竟都比不上眼前的蝇头小利,比不上这一点点虚荣。他忽然觉得自己可笑,诗诗就是个婢女,没眼界没见识,这种人给一点富贵就能摆平,是他给得太多,才让诗诗痴心妄想,什么都想要,丝毫不想想自己有没有那个本事。

诗诗瞧见他嘲笑的样子,激动起来,“你笑什么?难道不是?还是你要说你是真心爱我?你的爱就是让我对别人卑躬屈膝,被人当众羞辱打耳光,被打入冷宫?咳咳咳……”

“朕在笑自己,一腔真心给错了人。朕将心中最纯净的净土留给你,只给你一个人,你却不屑一顾,只想做宠妃、要权力。”殷治嘲讽地笑起来,“朕错了,朕从一开始就不该看重你,喜欢随便封个采女就是了,何必为你绕着圈子做那么多事,留下把柄,坏了大计?

我殷家几十年的江山基业就这样败在朕的手中,全是因为你,因为你的愚蠢!”

“你你、咳咳咳,”诗诗要气疯了,“你自己没本事,二十年都没扳倒聂、聂久安,你自己无能,还怪、怪我。你连,连那纨绔都比不上,聂容萱和他、和他早就……”

“你说什么?你怎么会知道?你什么时候知道的?”殷治最受不了这件事,撑着身体大步走到床前就去抓诗诗。

香檀干脆抄起扫帚往他身上打,“叫你别碰她,听不懂人话?知道又怎么样?如今小姐是最受宠的公主,殷世子就是驸马,你呢?你只是个没用的阶下囚!你歇歇吧你,连临幸妃嫔都能病倒,哪个女人会选你?”

殷治睁大了眼,怒极地指着她呵斥:“你放肆!谁传出来的谣言?谁告诉你的!”

“满宫都知道了,你想骗鬼?没用的废物,滚一边去!”香檀身体比总管太监还强一些,拿着扫帚不管不顾地打过去,总管太监要护着殷治,频频后退,最后只能强拉着殷治躲到墙角,劝他不要再耗费精力了。

他们四个人分坐两边,偶尔对视的目光都充满了仇恨,仿佛一有机会就要弄死对方。可当他们冷静下来又发现,聂容萱的诏令有一条很明确,就是要他们同年同月同日死。但凡他们有任何一方先死,另一个就别想活了。

他们刚想到这点,守门太监就带了太医和药童进来,给他们诊脉煎药,强迫着给他们灌进去,守门太监就直说了:“公主没让你们死,你们谁也别想死,识相点就好好配合,好好活着,敢有什么小动作,杂家有的是法子叫你们认命。这一点,呵,大总管最清楚了不是?”

一个和总管太监有仇的人,自然不可能对他们友善。他们已然可以预见将来绝望又痛苦的余生。

聂容萱看到殷治那大受刺激的样子就觉得痛快,想当初她知道真相的时候多痛啊?也该让殷治体验体验。虽说殷治对她没有爱,但在一起二十年了,殷治亲眼看着她长大,甚至是将她带大的,说没有占有欲都没人信。

再说殷治那么自大,怎么可能接受她早就怀了别人的孩子,那男人还是他亲手送过来的?

聂容萱一个人独处的时候还忍不住笑出声,问容萱:【方才我表现如何?可有你三分功力?】

容萱笑道:【何止三分,你把我张扬跋扈羞辱人的样学了个十成十。】

聂容萱也笑起来,【你放心,我只对殷治他们这样,平时不会真的跋扈的,我要做一个很好的公主。】她感叹道,【我真的从来没想过会成为一个公主啊,你当初连我都骗,我还真担心了好久,怕自己害了大梁江山呢。也怪我自己笨,怎么就没想到呢?宗室根本一个能人都没有啊,只有我祖父最厉害了!】

【你不是笨,你只是没这么多心机。所以我才选择不告诉你,不然你能解开心结吗?】容萱也是第一次遇到没什么志向从小就受宠的委托者,幸好她刚研究明白心理学,找到了最好的方法,不但解开了聂容萱的心结,还引着聂久安破了曾经的誓言。

聂容萱想想刚重生回来的时候,她满身戾气,还要扒了他们的皮,把他们剁碎了喂狗。如果那时候容萱告诉她要让祖父当皇帝,让她当公主,她一定觉得稳操胜算,可以随意收拾殷治他们,那种心情一旦有了,就没办法一点点看清对她来说什么才是最重要的,说不定还会催促祖父行动,在一切没准备充分之前,影响到江山社稷。若那时祖父还没有转变心态,仍要效忠殷家皇室,她说不定还会心生怨愤,干脆要自己当皇帝呢。可就她的水平,当了皇帝就是害人害己,她不是那块料。

好在容萱安排好了一切,一切都那么恰到好处,环环相扣,让她顺利地报了仇,为家族带来了一场泼天的荣耀。

只是整件事中,她根本没出过力,全是依靠容萱和祖父,连殷锦安都帮了忙,虽然她从小就习惯了别人宠爱,什么都不管,但想起来还是有点不好意思。毕竟当初她说得那么狠,容萱辛辛苦苦帮她,她却只会坐享其成,真的很没用。

容萱听了她的道歉,好笑道:【我之前不是说了,你自有你的用处,只需要做好我叫你做的事就是了。】

【啊?如今祖父掌管着天下,兄长立下赫赫战功,我、我还能做什么?】聂容萱不解,【对了,之前你说最好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我,记住我,如今他们定是记住了吧,有何用呢?记住一个愚蠢的宠妃给别人当挡箭牌吗?】

容萱反问:【如果你是百姓,你的印象会是这样吗?】

聂容萱换位思考了下,若她站在百姓的角度,怎么可能知道具体发生过什么?只会知道心狠手辣的德妃是被冤枉的,十分张扬但并未欺凌过谁,建造了宫殿但也捐空了私库去支援边疆战事,还十分悲惨地被昏君下药欺骗多年,在宫中被欺负到吐血九死一生。

其中诗诗是她同父异母的妹妹,以及她立太子废太子之事,也都是她处于十分可怜的一方。最后聂久安反了,她用走水逃脱,反而显得她还有几分聪慧。

这么看,百姓对她的印象还不差。可那又如何?她想不明白,问容萱:【这会有什么用吗?】

【当然有,你想过的人生也是好多女子想过的人生,可她们没有机会,也没有这个意识,而你,可以让无数女子开始有这个意识,开始改变她们的人生。我会陪着你,让你发现,你的人生可以很有意义,放心。】容萱的声音有种魔力,聂容萱在她的声音中真的放了心,甚至开始期待,她想过自己喜欢的人生,她也希望重生这一次是有意义的,她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