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七章:吴锦绣入狱(2 / 2)

魏尚从御台上面走了下去,在他的面前停下,接过奏折,再次返回,恭敬的将奏折递了过去。

接过奏折。

夏皇翻开认真的看着,百官偷偷的抬起头,想要从他的脸上看出什么,结果失望了,到了夏皇这等层次,别说弹劾刑部右侍郎,就算是商朝发动战争,也不会皱眉,更不会将心中的想法显示在脸上。

一遍看完。

夏皇望着刑部队列,目光落在吴锦绣的身上,将奏折扔了过去,冷漠的声音响起:“自己看。”

从陛下的态度来看,奏折上面记载的东西应该很重要,吴锦绣的养气功夫很稳,颇有天塌而不慌,恭敬的行礼,弯腰将它捡了起来,打开看着……。

果然如此!

再一次的证实心中猜测,自己的第六感没错。

张荣华不解,这段时间接触下来,吴锦绣的为人过硬,作风扎实,究竟是何事,让陛下如此动怒?李余良又是如何得到的?

想的比较多,刚打了皇后的脸,将白义常等人全部拿下,李余良便出手,已经确定杜承鸣是她们的人,李余良是谁的人还在调查,从此事来看,结合前因,莫非也是她们的人?如果是,皇后的势力真的很大,无形之中笼络了很多官员,还位高权重。如果不是,李余良又是谁的人?这样做,想要挑起太子和皇后的斗争?

事情越来越复杂,水也很深!

看完奏折。

吴锦绣将它合了起来,走到百官前面,撩起官服,扑通!跪在地上,脑袋贴着地面:“臣知罪!”

事情演变的太快,百官还没有回过神来,从李余良出手,再到递上奏折,吴锦绣主动认罪!奏折上面究竟记载了什么?心里好奇,却不敢问出来。

太子很不想相信这是真的,但他已经认罪,只能接受这个事实,心里再怒,脸上没有表现出一点,这个时候必须站出来,无它,无论因为何事,总得将原因弄清楚,遇事不怕、就怕不能扛事,退缩、或者推卸责任,作为上位者,很犯忌,真这样以后谁还敢给他卖命?

哪怕这样做不好,甚至让父皇不痛快,心生间隙,但无法退!

从御台上面下去,站在百官前面,作揖行礼:“父皇,吴侍郎犯了何罪?”

夏皇面无表情的扫了他一眼,目光落在李余良的身上,后者会意,冷声说道:“十五年前,吴锦绣任长平郡郡守时,假公济私,放走罪犯杨浩文的子女。”

太子无奈,虽然不知道此案的具体情况,但“罪犯”两字,已经说明一切,吴锦绣连狡辩都没有,就算想帮忙也无能为力。

夏皇开口:“着都察院、大理寺、刑部,三司会审。”

三个部门的头,立马站了出来领命。

俩名人皇卫龙行虎步的上前,就要将他拿下。

张荣华知道这时不该站出来,有些事情身不由己,吴锦绣虽然是太子的人,不像陈有才、陆展堂他们以自己为中心,但毕竟是朋友,相处的不错,就算入狱,也要体面一点,而不是像现在人皇卫粗鲁的上前。

哪怕有一些不好的影响,他不在乎,就算杜承鸣等人跳出来弹劾,也无所谓,认准的事情必须去做。

走到百官前面,行礼开口:“臣请命押吴锦绣进刑部大牢。”

李余良抓住机会攻击:“张御史你想逾越?”

他的人接二连三的跳了出来,想要扣实张荣华“逾越”的罪名,此罪可大可小,一旦坐实,从眼前的情况来看,非常的不利。

杜承鸣和毕方节虽然没有站出来,但他们的人却跳了出来,抓住机会攻击,包括皇子们、其他的政敌,像是疯狗似的,想将他打倒。

裴才华虽然没有出列,但他的人站了出来,与他们交锋,陛下已经开口,着都察院、大理寺和刑部三司会审,张荣华身为四司左监都御史,所做的一切合情合理。

陈有才、吕俊秀、霍景秀、徐行、丁易等人全部出列。

一时间演变成派系的交锋。

夏皇手掌抬起,向下一压,吵闹的朝堂,立马安静下来:“准!”

张荣华谢恩:“谢陛下!”

手掌一挥,俩名人皇卫上前,从陛下的态度中看出了什么,没有再粗鲁,等吴锦绣从地上起身,一人扣着一只手臂。

张荣华带着他们离开。

随着此事定性,朝会结束。

御书房。

夏皇没有急着处理奏折,紧绷的脸舒展开来,接过魏尚递来的茶杯,捏着茶盖,随意的押着,问道:“你怎么看?”

魏尚弯着腰,很滑头:“陛下您指的是哪件事情?”

见夏皇瞪自己一眼,思索一会,再次开口。

“殿下很有担当,青麟也不错,有情有义。”

夏皇喝茶,看来对这样的结果很不满意。

魏尚再道:“随着青麟在都察院将水搅浑,有些人坐不住了,想要浑水摸鱼,亦或者狗急跳墙。”

夏皇将茶杯递了过去,面露笑意:“世民做的不错,刚才不站出来,朕会很失望,遇事不可怕,要有担当,尤其是上位者,今日因为吴锦绣退缩,等朕将大夏交到他的手中,遇到的事情只会更大,一旦退后,便是万丈深渊。”

顿了一下,带着回忆。

“人这一生,不可能一直顺风顺水,总有逆境之时,就看有没有决心、毅力渡过去。”

魏尚不着痕迹的拍了一记马屁:“陛下您培养出来的人,自然不一般。”

夏皇再道:“青麟的反应,在朕的预料中,正如你所言,重情重义,这么大的事情不可能不出面。如今吴锦绣入狱,等他回来,都察院的戏将会更加的精彩。”

指着砚台。

“研墨。”

……

刑部大牢。

张荣华虽然无法帮他脱罪,但能安排一间“上好”的牢房,环境好、宽敞、地面上铺着干净的稻草,还有桌子和椅子,外加茶壶等东西。

挥挥手,示意人皇卫退下。

等他们离去,指着长凳:“聊聊。”

得益于张荣华的原因,吴锦绣的官服还未被扒下来,也没有戴着手链和脚链,微微一笑:“好。”

俩人走了过去,面对面,隔着长凳坐下。

手掌在五龙御灵腰带上面一拍,张荣华取出一壶天琼玉酿和两个酒杯,拿着酒壶倒了两杯,将一杯递了过去。

吴锦绣笑道:“有菜么?”

“有!”张荣华应道。

之前准备的卤菜,和杨红灵外出还未吃完,每样取了一份,烧鸡、酱牛肉、花生米等,摆放在桌子上面,外加两双筷子。

吴锦绣端着酒杯摇晃一下,闻着浓郁的酒香,面露陶醉,喝了一口,放下酒杯,感叹道:“这怕是我最后一次喝天琼玉酿。”

张荣华道:“不会。”

“你不该出面。”

张荣华拿着酒壶给他倒满,面色不变:“有所为、有所不为。”

吴锦绣道:“陛下治罪呢?”

“那便治呗。”

四目相对。

吴锦绣笑了,举着酒杯:“这杯我敬你!”

俩人碰了一下,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吴锦绣拿着酒壶倒酒:“如果早点认识你就好了。”

张荣华明白他话中的意思,吴锦绣的身上,自一开始就打上了太子的印记,很深,如果背叛名声也臭了,不像陈有才半路投靠过去,还是因为自己的缘故,故而没事。

换了一个话题,问道。

“杨浩文怎么回事?”

“唉!”吴锦绣重重的叹了口气,心情瞬间变的沉重,将杯中的一饮而尽,面露回忆,苦涩、高兴、满足等神色一一浮现。

半响,悠悠的开口,将整件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十五年前。

他任长平郡郡守,杨浩文是他的至交好友,关系很深,过命的交情,俩人走的路也不一样,后者的脾气很硬,虽然才华横溢,人也聪明,但不适合官场,安心的做学问,如果只是这样倒也没事。

看不惯不平的事情,便会仗义执言,甚至发表文章,以他在读书中的威望,一篇文章带来的影响力很大,轻则将人搞臭,重则还会引来重大的祸端,吴锦绣劝说过许多次,让他不要到处树敌,不然有一天踢到铁板,将是灭顶之灾。

话不投机半句多,当时大吵一顿。

杨浩文骂他市侩,身为一郡父母官,眼中只有妥协和交换,不顾百姓死活,吴锦绣反驳,自己虽说不是好官,敢管天下事,但治下百姓丰衣足食,人人有饭吃,手里还有余钱,过年的时候还能下酒楼,无大案发生,上对得起天、下对得起地!更直言了当的告诉杨浩文,世道并不是你看到的那样,非黑即白,还有灰色!有些事情更不是你想管就能管得,没有能力之前要学会隐忍,等能力足够再算账,一展胸中抱负。

杨浩文直接以一句“贪生怕死”,一甩衣袖而去,俩人也断交,正如吴锦绣所言,半年过后,因为臭脾气,杨浩文招惹到州府那边的世家,与推官关系亲密,哪怕是自己,也无法保护,眼睁睁的望着他们一家入狱。

多年生死之交,哪怕恩断义绝,眼睁睁的望着好友一家即将被斩首,良心上面过不去,思前想后,便让自己的心腹李安去办此事,趁着对方的人还未抵达长平郡将杨浩文一家押走,寻找机会放走他的一对子女,没有证据,对方就算是推官也没有办法。

加上手段高超,此事有惊无险的蒙混过去。

后来官运通达,爬到丰州州尹的位置,找了个机会将那名推官和世家除去,替杨浩文一家报仇。

苦涩一笑:“本以为此事已经过去,没想到多年以后被翻了出来。”

张荣华无法评价,正如之前所言,有所为、有所不为,早朝的时候,明知道站出来后果可大可小,还是义无反顾的出列。

吴锦绣的做法看起来有点傻,仔细一想合情合理,换成自己,应该也会这样做,不过会做的更好,解决所有的隐患,不留下一点麻烦。

“李安,你是如何处置的?”

“这些年在我的提拔下,已经是长平郡郡尉。”

张荣华摇头:“糊涂!”

吴锦绣悔不当初,现在没有它法:“刚踏进官场时,恩师告诫我一句话,心善不要为官。”

张荣华道:“李安叛变了!”

“猜到了,如若不然,刚才在朝堂时也不会认罪。”

“我会将他们除去,替你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