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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温柔(2 / 2)

她关掉与谈斯宁的聊天框,眼睛看到置顶的那个头像,手指微微顿了下。朋友圈里,周砚浔的最后一条动态,还是上学期开学初发的——

X.:【她不?哄我了。】

我很想哄你啊,书燃想,可是你在哪里啊……

屏幕光逐渐变暗,书燃手指点了下,让它重新亮起来,亮了之后她又什么都不?做,只是看着。反复几次,书燃在置顶的那个聊天框里写下——

书燃:【我好想你啊。】

消息发出去,书燃的视线又停了会?儿?,手指恋恋不?舍地在那人的名字上碰了碰。

*

时间不?紧不?慢地在过,这阵子天气多变,中午还有阳光,傍晚就下起了雨,凉飕飕的。补习班的几个老师都是年轻人,性格很好,一起叫了份热饮外送。

有保安拦着,外卖进不?来大楼,一个叫齐樱的女同?事下楼去拿。回来后,她语气激动地说:“我刚刚遇见个帅哥,身材和长相都一级棒,帅死了!要不?是我手上提着外卖,不?太方便,我一定过去跟他要微信。”

办公室里女生居多,大家边听边笑,书燃将手上的习题册翻过一页,也笑了。

隔壁数学组的老师往齐樱嘴里塞了颗话梅,玩笑道:“到底多帅啊?有书老师的男朋友帅吗?”

书燃的手机相册里存了不?少周砚浔的照片,不?小心被补习班的同?事看到,年轻男人挺拔倨傲的模样?分外亮眼,引人注目。

同?事挺好奇,问?书燃这是不?是她男朋友,书燃眼睛眨了下,缓缓点头说,他是。

同?事感叹了声,“他长得真好。”又看一眼书燃,“你们很般配。”

书燃笑笑,心里的滋味,酸大过了甜。

听数学组的老师说完,齐樱一顿,手指抓了抓头发,“别说,我在楼下遇见的那个帅哥,跟书老师的男朋友真挺像的,身高啊气质啊,尤其?是衣品,可能帅哥都是相似的吧。”

提到那个人,书燃心思有点散,练习题也看不?进去了,打开热饮喝了几口。

办公室在三楼,紧邻街道,能看见人行路和斑马线。

齐樱朝窗外看了眼,有些惊讶地说:“那个帅哥还在哎,燃燃,你来看,是不?是跟你男朋友很像?”

冥冥之中,仿佛有预感降临,书燃起身走过去——

只一眼,不?必看清面孔,她就万分确定——

齐樱还想说什么,身侧倏地一空,书燃转身,快步跑了出去。

这栋楼是旧建筑,没有电梯,书燃速度很快地跑下一层又一层台阶。心口处情绪满溢着,压着她,也堵着她,眼底渐渐蓄满潮湿。

外头细雨未停,空气沁凉,办公室里的人都看见,一贯温柔内敛的书燃,不?管不?顾地抱住了一个年轻男人。

那人个子很高,穿黑衣,气质偏冷,有很重的矜贵感。即便瞧不?清样?貌,周身的氛围也能让人感受到,那是个很好看的男人。

齐樱看得呆住,喃喃:“那个人真是燃燃的男朋友啊?”

不?过,小情侣见面,应该是件开心事,为什么燃燃看上去好像很伤感,是吵架了吗?

*

风在吹着,雨丝掉落。

书燃手指摸到他身上的衣服,湿意很重,他没撑伞,就这么孤零零地站在雨雾中,不?知道站了多久。

她抱着他,力气格外大,好像一松手他就会?消失似的,她用哭腔鲜明的声音,一声又一声地在叫他——

“周砚浔。”

浓郁的水汽里,周围来往的行人虚成一团,书燃仰着头,眼神执拗地看着他,只看他。

“你什么时候来的?”眼泪太多,一滴接一滴地掉着,书燃手指紧抓着他的衣摆,不?敢放松,“骨伤最怕着凉,你怎么能在雨里站着……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学会?心疼自己……”

眼泪越掉越多,流不?尽似的,穿堂而过的风,将两个人都吹得冰冷。

“为什么要在楼下站着,不?直接来找我?”书燃咬着唇,湿透也红透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他,“如果我没有看见,你就不?来见我了吗?为什么啊?”

除了上一次在叶扶南和裴裴面前?,她从未这样?哭过,哭得狼狈而落魄,体?面全无。

“你在躲着我吗?为什么要躲啊?你知不?知道,这段时间我想你想成什么样?子?”

她难过着,也无助着,有太多事情想不?通,心脏痛得像是快裂开,眼睛里却?盛满感情,盛满对?他的依恋。

“我好怕失去你啊,我真的很怕……”

再深再苦的痛,都敌不?过对?他的喜欢。

那是抢都抢不?走的喜欢。

雨声细弱,绵绵不?绝。整个世界一片晦涩的暗,好似末日将近。

书燃哭得太凶,视线模糊,没有注意到,在她说出那句“我怕”的瞬间,周砚浔的眼睛也红了,红得透彻而伤感。

浓重的压抑堆砌在他周围,像是要压断他一身的骨骼。

“周砚浔。”

书燃还在哽咽,喃喃的,叫着他的名字。

周砚浔瘦了许多,下颚线愈发清晰,紧绷时,显得格外凌厉。

他好似克制不?住,声音极低地说了句:“别哭。”

他伸手,手指绕到她后颈那儿?,小心翼翼地扣住,将她揽进怀里,“燃燃,别哭,是我不?好。”

周砚浔声音很沉,呼吸也是,整个人透出一种说不?清的沉重感。

太多的话想告诉她,又没有勇气告诉她。

她若知道——

“我哭是因为我想你,想到受不?了,”书燃眼睛湿润着,仰头看他,目光又软又依恋,数不?清的感情沉在里面,“不?是因为你不?好。”

她明明受了那么多委屈,却?没有一句抱怨,反而安慰他——

“周砚浔,你没有不?好。”

“任何人,任何一个,都不?能说你不?好,我不?允许。”

周砚浔喉结轻颤,他终于低头,无法控制似的朝她吻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