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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伎泪,回廊一寸相思地(2 / 2)

bsp;“爹爹,长大后我和姐姐就能离开这个小院子,去我们想去的地方了吧?”

“嗯,可爹爹真希望你们慢点长大……”

“娘娘?”

“哦。”我缓过神,将手收了回来,声音仍有些怅惘:“想到了小时候的事情。”

“自小我爹娘就告诉我,女子应该贤良淑德,念书识字、采桑织布,都是为了将来相夫教子。我一直觉得女子的责任便是如此,谁知进宫后这普通的愿望竟是遥不可及,而现下更是战战兢兢、”

“主上有跟你说什么吗?”

“说什么?什么也没说,我告诉他的时候,他只交代了一句‘先别让皇后知晓。’”曹宫冷笑着,唇角满是失望与自嘲。

我哀然望着她,沉默无言,安慰的话即使说出口也是薄如蝉翼的难堪。好在合德现下还不知道,可是又如何瞒得过?我宫中本就有她的人,等到这会还未向她禀告,一是畏惧刘骜,二是以为我会加以处置。我若再无行动,这秘密也藏不了几天了。

“你随我来。”我将曹宫带进寝殿,先用绢布包了几锭黄金和珠玉,又拿出皇后玺绶在丝帕上盖了一印:“你拿着这些,悄悄去牛官令的官舍,让他派人好生照料你,有什么话就直接同他说,全作是我说的。”

曹宫怔了怔,眼中有一瞬间的动容,旋即又恢复了平静:“多谢皇后娘娘关照。”

她转身离去,行至门边时又回过身:“我知道,其实你很好。我从前说的那些话,都应该收回的。你虽不是大汉的好皇后,却是刘骜的好皇后。即便,这极可能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

*

“还在想那个女子?”一首哀婉悱恻的《双凤离鸾曲》让燥人的蝉鸣也停止了喧闹,庆安世一袭墨蓝色长袍坐在窗下,正好挡住了刺目的阳光,他侧头向我微笑:“要不你也蒙上眼睛试试,看我的身影像不像一方蓝天?”

“我正犯愁呢。”我叹了口气,还是扯过一旁的帷幔遮挡,看着他为我画的静谧星空。

“每个人最后,都归于自己的选择。旁人的叹息,就像这窗外的蝉鸣,融不成音,也合不成曲。因为、旁人终究只是旁人。”他神色微变,隔着黑布都能感觉到他纠结的眉宇,心蓦地一揪,我和他,也是彼此的旁人吗?

“曹宫说,她从小就被告知相夫教子是女子一生的责任,谁知如今却这般坎坷。”

庆安世有些感慨,执起琴桌上的瓷杯,像饮酒般将残茶饮尽:“那你呢,你从小被告知些什么?”

“‘之子于归,宜其室家’,爹爹只说希望我遇到一心一意待我的人,并未说那些繁文。你呢?”往日我们聊琴音竹韵、山水诗画,却很少闲话家常。

“幸亏我出生不久,家中就来了个游方的术士,说了几句谶言,我爹娘就抛了一切光宗耀祖的寄托,只望我能安稳一世了。”他说得轻松,我却听出了隐情,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没敢问出口。

“飞燕,我会死在你前面。”

“姐姐,我是来毁灭主上的么?”

我下意识地捂住心口,可那幽怨的哀叹却宛若两条坚韧的藤蔓,在心头缠绕盘结,疼痛难禁,而庆安世的谶言又会是什么呢,被我毁灭吗?

我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身形一晃,手边的琉璃盅滚到地上摔得粉碎,庆安世却仿佛没听见一般,抬手继续拨动琴弦:“一个‘宜’一个‘安’,若我们有孩子的话可以叫‘宁儿’。”

“你说什么!”

“哦、梦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