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作妃为:与君相决绝(1)(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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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香急忙扶住我:“小姐,坚持住,这个时候可不能犯病,若是……若是龙种有什么差池,还怎么向皇上皇上求情……”
丁香的声音颤抖而嚅嗫,我实在不愿说这话,然而、这却是残忍而可悲的事实。我想到萧潋晨温柔中又暗藏愧疚的眼神,原来他早就准备对爹爹下手了,那些温暖与温存,全都是做戏,他的面具,一直就没摘下来过。
“小姐、”丁香担忧地看着我,在她泛红的眼睛中,我看见自己苍白、甚至惨白的脸。
“我们走。”我示意丁香扶我出门,不管萧潋晨今晚躲到哪里,我都要把他找出来。
“小姐,夜风凉个,你别受了寒,我去请皇上过来,您想想该怎么说、”
现下已经入秋,一场秋雨一场寒,我方才赶着过来,穿得单薄,听了这话,不由打了个寒颤,却是因为心寒。
“他才不会过来呢,我在这里……等死吗。”我看着灰蓝的天空,唇畔弯起一丝冷笑,眸中却不争气地泛起晶莹。
我才知道,柳添香已经直晋了三级位分,现下已为贵姬,而且还赐了一座宫院——流香宫,除了凤栖宫之外,离龙吟殿最近的宫院。而萧潋晨,果然在陪伴佳人,不论他们之间是怎样的纠葛,反正,他目前仍与她一起,续写昏君宠姬的佳话。
“贵妃娘娘、”
“你们若是拦我,我就直接闯了。我若是闯进去,是我的错,但你们倘若伤到我,就变成你们的错了。”面对侍卫的刀锋,我也没有多少怒意,只是冷淡地说了这句话,他们顾忌我腹中的孩子,踌躇了一会,还是决定放行,我就这样连闯了几重门。
我心里不由一阵苦涩,还是柳添香看得透彻,这就是后宫嫔妃存在的意义,就像当初祖父祖母和那些族人,“义愤填膺”地催促母亲快些为爹爹诞下子嗣,说开枝散叶是女子首要的任务。由于爹爹深爱娘亲,我一直不相信夫妻之间,是那样的维系,但现下,终于意识到,自己小时候,实在被呵护得太好,世间的寒冷与黑暗,都被爹爹挡在了身后,然而……萧潋晨狠心地结束了一切,把为我遮风挡雨的爹爹打入了天牢,逼着我面对严酷的现实。
侍卫放行之后,并未有人出来阻拦,竟让我沿着长廊一路往内院走去。也许是站在苦海之边,我不再愚钝,而是异常清醒,柳添香一定又有什么好戏上演,想让我前去做看客。
尽管做好了心里准备,我还是吃了一惊,心仿佛被打了个结,闷痛难忍。我怎样也没想到,柳添香的新棋子,竟是我们胡家的人。
“皇上,胡蝶姑娘小小年纪,琴艺竟如此精湛,这琵琶弹得,与宫中的一等女乐相比,简直有过之而无不及。”
“是挺好的,不过和添香比起来,还有些逊色。”萧潋晨温和而宠溺的声音,似尖刀般划过我耳畔,我没有心痛的感觉,只是冷得直打颤。
“皇上尽会打趣臣妾,臣妾就是想给皇上弹曲,这个时候、也不能够呀。”柳添香娇啼婉转,丝毫不见对待我们时的凌厉狠辣,而是一副娇羞女子的柔媚,他们两人,究竟是假戏真做还是假戏真情?或许,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始终是个戏外人。
“等小皇子出生后,娘娘可得教教蝶儿呀,有娘娘点拨,蝶儿的技艺定会愈加娴熟,好为皇上和娘娘献艺。”胡蝶讨巧地说道。
是怕家族受牵连吗?可也不能如此绝情吧,我只想笑,觉得自己就是个莫大的笑话……
“小姐、小姐!来人啊,快救救我们小姐!”丁香哭着,我顺着她惊惧的目光,看到自己裙摆上绽放出一片鲜红。
呵,唯一的牵绊断了,不对,应该说是,我唯一的筹码。如果,我陪着他的孩子一起死的话,他是不是会动一丝恻隐,饶爹爹一命?这是我在疼痛与昏沉中,涣散的念头。
一片黑暗,迷惘的疼痛让我睁不开眼睛,只觉得只觉在苦海中浮浮沉沉,耳边只有丁香的抽泣声。
“皇上,胡贵妃胎息本就不稳,如今又、”
“别吞吞吐吐的,究竟怎样?”柳添香的斥道:“把个脉都这样磨磨蹭蹭的,我僵得腰都疼了。”
“娘娘不舒服吗,蝶儿给您揉揉。”蝴蝶乖巧的声音,比柳添香的轻蔑更让我难受,我真想一睡如死,可意识却因为疼痛而清醒。
“皇上恕罪,胡贵妃腹中的龙种虽暂且保住,不过……只怕先天不足。”
死寂。
我听到了柳添香的冷笑、沈太医的叹息、丁香的抽噎……唯独没有萧潋晨的声音。
“胡蝶,你扶柳贵姬回房歇息,小心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