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2 / 2)
谢明意快速结过那纸条打开,上面只写了两个字,“东、杨。”
“是沛国公府杨家所为,住在城东最显赫最有名的就是他们家。”她一语定音,已经认定背后下手陷害谢太傅的主导者就是沛国公府。
“可,小姐,老奴看老鸨之意,并不会替我们作证。”仅凭一个字条,说明不了什么。
“我明白,这次去大理寺但愿能见到父亲。”谢明意小心将纸条收起,谢太傅为官数十年,对上沛国公府也许能使些计策。
然而,谢明意坐上马车还未离开太傅府的大门,一道玄色的身影拦住了她。
“你还在月子中,去大理寺完全是胡闹!”掀开马车厚厚的帘子,祁朝晖冷着一张脸进去,黑沉沉的活像有人砍了他七八刀。
“关你何事?”一对上狗男人,谢明意总没有个好脸色。
闻言,祁朝晖嗤笑了一声,“是不关我这位前夫的事,关你顾师兄的事对吧?师兄师妹其利断金,可真令人望而生羡。”说到后面那句话,他的语气十足的阴阳怪气。
谢明意沉了眸子,不愿与他在马车这里说些闲话,“镇北侯,我父处境危急,我赶着去大理寺见他,你莫要横生事端。”
想到还卧病在床的辛老夫人,谢明意的神色不知不觉带了些烦躁。
圆圆瞪着的杏眼本气势十足,无奈我见犹怜的尖下巴显得面前的女子娇弱了不少。
祁朝晖不着痕迹地瞥了一眼,想着几日不见她清减了许多,终究放缓了神色温声道,“昨日大理寺已经递上了折子,查出了背后陷害的黑手,大理寺你就莫要去了。等下我便进了宫去求见圣人,将谢太傅放出来。”
谢明意听到这里,怔然了许久,低了头道,“可是沛国公府?”
男人剑眉微挑,凤眸潋滟地望着她松松挽起的青丝,略略颔首,“夫人足不出户也能找到蛛丝马迹,甚好。”
之后他唇角泛了几分薄凉,又说了一句,“沛国公府不会亲自动手,最多也就损了一个旁支子弟。不过,目前最要紧的是将此事平息下去,往后的较量还多。”
“是你?”没头没脑的一句话,祁朝晖却听得明白。
“不错,是我帮的忙。”黑眸盯着女子,狗男人忍不住咬牙切齿,“谢太傅本不用在大理寺的牢中待那么久,无奈本侯进不得太傅府的大门。”
谢明意闻言,脸上没有一丝表情,是她吩咐下人不准令他进去的。“你我毕竟关系不同,会惹人闲话。”
收回视线,男人凉凉道,“当日你曾言我依旧是孩子的父亲,可转眼我这生身父亲却连儿女的面都见不到,这又算得哪门子的父亲。我去看我孩儿,别人又说得哪门子的闲话。”
被他这么一说,谢明意掀了眼皮,有些许时间的沉默。
马车里的气氛胶着起来,但另一方面有了火气强盛的男子在,多了几分暖意。
谢明意底下的手握紧了小手炉,才慢慢吞吞地道,“侯爷,之前是我考虑不周,才将您拒之门外。以后,你若要看望崽崽们,门房不会再拦你。”
视线重新落回到女子的身上,多了些暗色,祁朝晖不动声色地点了点手指。
“不过,你去的次数不能太频繁,每月逢初五、十五、二十五这三日你可到太傅府来。”谢明意淡声又加了一句,和离后前夫探望孩子这个频率应是合适的。
不知为何,听到这话祁朝晖眼皮一跳,莫名想到了宫中的一个众所周知的规矩。圣人临幸后宫,每月初五、十五、二十五三日依祖制要宿在中宫皇后那里。
“随你。”他未做反驳,凡事都急不得,慢慢来。
忽然,一阵风吹了进来,谢明意感到一股寒意,捂着帕子轻声咳嗽。
祁朝晖见状不着痕迹地用身体堵住了风口,垂了头靠近了女子几分,沉声道,“回府好生修养,我这便进宫去。”
谢明意抬头看了他一眼,在他临走之际轻声道,“镇北侯的人情,若有机会我定会还你。”马车调转了头又驶进了太傅府。
那话掩在了风声中,她不知男人有没有听到。
这话感知敏锐的镇北侯自然是听到了,他脚步不停往宫门而去。
“侯爷,属下还以为您会暗中帮助夫人。”连和有些无语,当日窥侯爷的脸色还以为只要夫人不去求他就不再管此事了。
结果呢,他一听到夫人心力交瘁,太傅府的辛老夫人也病了,就火急火燎地将沛国公府的底子掀了出来。甚至命人伪造了数十份书信,放在了杨氏那位旁支的书房。
啧啧,如今还亲自到夫人的面前邀功。
祁朝晖斜睨了他一眼,轻飘飘地开口,“爷辛苦一场,为何要为他人做嫁衣?这份人情,太傅府是欠定了。”
进宫和楚惠帝陈情,无疑是顺利的。
祁朝晖看得清楚,楚惠帝未必不知谢太傅是被沛国公府陷害的,但沛国公府势大而且牵连到了肃王,他不敢轻举妄动。若不是祁朝晖搅混了水,皇长子安王同皇三子魏王之争也会悄悄地抹平,三个成年皇子虽比不上嫡子四皇子得宠,但那也是他的亲生儿子。
不到造反谋逆的地步,楚惠帝是不会轻易动他们的。
如今,事情只到了沛国公府的一个旁支子弟收场,恰好合时宜,惠帝不会不应。
不出意料,惠帝当即便下旨命大理寺释放谢太傅回府,具体事宜要三日后的大朝会再议。不过他这个态度,已经表明了谢太傅在秋闱舞弊一案中是无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