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一条来路，三道归途（2 / 2）
在稍稍的遗憾中，孙婉又开始询问雨蝶：
“妹妹，名字和号牌呢？”
雨蝶笑着递过自己的号牌，说道：
“孙婉姐姐，在这呢！”
说完便从空间戒中取出号牌递给了孙婉。
看着雨蝶手指上的空间戒，在看到刻有雨蝶的名字的号牌，孙婉顿时愣住了。
再看到号牌上宿舍的编号竟是元素之力最浓郁的那片的时候，她才终于反应过来。
“是那个雨蝶！”
“拥有纳灵魔府双系天赋的妖孽级天才！”
刚刚僵硬的脸庞还没缓过来的孙婉，脸色再度变得僵硬起来。
这竟是今年天赋测试时最奇葩组合。
表现怯懦犹豫的小女孩竟是妖孽，表现沉稳大气的男孩竟然感受不到元素。
孙婉不由得回头又看了一眼伊然的模样，心中发出一阵叹息，可惜了。
将学校的安排给雨蝶叮嘱了一番，让雨蝶以后有什么困难都可以找自己，说完便先行离去。
伊然和雨蝶开始整理宿舍，扫去满屋的灰尘，将座椅摆放在想要的位置，将古德爷爷送给自己的书籍摆放在桌子上。
然后又锁上了宿舍门，三人重新回到了客栈的天字号厢房。
围着桌子而坐，桌上又摆放了侍女刚刚送来的糕点。
古德捏了一块糕点放在口中，目光看着两人意味深长。
照顾了十三年的雨蝶拥有如此惊人的天赋，拿自己也就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雨蝶完全能够照顾好自己。
至于伊然，更没什么好担心的。
想到这里，古德也是有些高兴，眼睛微眯雪白的眉毛轻颤。
只是脸上的道道沟壑，让古德看上去真的已经很老了。
炼药需要消耗大量精力，而自己用尽各种方法提升资质，却也只能达到八星大魔术师的境界。
又因为自己没有与炼药术相匹配的实力，炼制珍贵的药剂时总会耗费大量精气神。
这让古德变得更加苍老，寿命也因此减少了很多。
否则没有隐疾的四阶强者寿命都在一百五十岁左右，而不是古德所说的百岁。
雨蝶由自己抚养长大，自己把她当作孙女一般。
伊然虽然只认识了半年多，却也知道这是一个非常不错的晚辈。
“明日等伊然进入第一武道学院之后，爷爷便要离去了。”
“要么找到珍贵无比能够延年益寿的灵草，要么就必须找到提升潜力的药方，可这两条前路全都何等艰难！”
雨蝶跟伊然低着头，心中思绪万千。
雨蝶脸色略微发白，双拳紧握抿住双唇，不让眼泪滴落下来。
可她同样也不知道如何开口，只感觉到自己的内心无比的痛。
半晌之后，雨蝶深吸一口气，用尽全身力气坚强地说道：
“之前爷爷就说要走离开了，如今雨蝶我已经进入魔法学院，等到将伊然安排好之后，爷爷就必然会离开。”
“可是我却不能阻止古德爷爷去冒险，那是爷爷活得更久的希望。”
“可古德爷爷您一路上将会遇到多少可怕的魔兽啊！”
“雨蝶不能跟着爷爷一起去冒险，雨蝶还没开始修炼，完全就是个拖油瓶！”
眼泪终于还是流了下来，雨蝶顷刻间便哭得梨花带雨。
伊然同样低着头，虽然他如今是个十四岁的孩子，但是他的心智早已成熟。
这种相聚到离别也早已有过预料，只是真当这一天来临时，又总归会有不舍。
自己穿越而来无依无靠，却是由一位陌生的老者引导自己融入了这个世界，还传授了自己无数生存下去的经验。
这是真正的导者、师者！
静默半晌之后，古德又拿了块糕点轻轻咀嚼，然后继续开口说道：
“明日伊然小子入学之后，爷爷就会直接离去。”
“本还担心小雨蝶你将来的生活，只是你这妖孽天赋实在是连我也羡慕得紧。”
“好好在学院里修行，或许有机会在六年毕业的时候踏入魔术师的境界。”
“若是真的做到了，而爷爷还能活着回来，那就带你去圣法帝国看看。”
“帝国啊，那才是妖孽横行的地方。”
“虽然你的天赋也算妖孽，但也只是在这偏远的公国了，你还需要刻苦的修行，将来才会有机会和那些人争一争。”
说着古德又拿起来第三块糕点，细品一番之后直接闭上了眼睛，似乎在回忆往事。
几个呼吸之后，古德突然说了一番与之前大相径庭的话语：
“其实不争也挺好，你这种妖孽天赋即便不努力，过个十几二十年也必然能够成为大魔术师甚至是魔导师。”
“在这风火公国内，魔导师已经能算是一方巨擘，要风得风要雨有雨。”
“只要不出现大规模的灾难级魔兽潮，基本可以安安稳稳度过一生。”
古德为雨蝶构想了一世美好的生活，可最后还是说出了“但是”二字。
“但是”二字一出，一股尸山血海中走出的杀意从古德身上扩散开来冰冷而刺骨。
衣袍都在这股气势下猎猎作响，给雨蝶带来了如同当初遇到青睛毒蟒时的绝望和冷酷，可就在雨蝶身旁的伊然却是半点未觉。
“但是你有了这样的天赋，难道你就不想知道是哪个势力在追杀你吗？”
“你想不想知道自己出生在哪里，是否还有亲人存活于世！”
“你拥有妖孽级的天赋，修为必然是能够超越爷爷的，甚至在短短十数年之间就能做到。”
“若是想要找回你失去的，那就得付出无穷的努力，直到找回你的过往找回你的一切。”
说完这些话，古德的气势骤然消失，又成了那个和蔼庄严的老者。
原本泪眼婆娑的雨蝶，在古德的气势下听完他的话之后，反而停止了哭泣。
紧握的双拳中指甲已经陷进肉里，嘴唇也被咬得发白，强忍着泪水不从眼眶里落下。
雨蝶她不过才十四岁，就背起了沉重的担子！
说完雨蝶，古德又抬头望向伊然。
“伊然小子，你也跟着我半年多了，也在雨蝶后面学了我不少的炼药术，虽无弟子之名却有弟子之实。”
“在你昏迷的时候我检查过你的身体，从未修炼过却是冰肌玉骨，照理说也是修炼奇才。”
“遗憾的是你无法修炼魔法，既然如此那也不妨选择武道一途。”
“本想着你可以照顾下雨蝶，未曾想雨蝶闺女也不差，那只能说如果雨蝶遇到困难，还是希望你能帮称一下。”
“不过雨蝶的天赋奇高修炼之路走得极快，如果遇到事不可为的情况，还是保重自己为先，别把自己也搭进去。”
说完古德不等伊然回应，便拿出了一枚空间戒指递给伊然。
“这枚空间戒指并不算珍贵，不过里面有我记载的炼药心得和一些天材地宝以及那条青睛毒蟒所换的银钱。”
“武道一途比魔法修行更加艰难，希望能让你尽快踏入武士境，尽早成为一位真正的修士。”
“而且长者赐，不可辞！”
“你只需要记住老夫今日对你说的这些就够了。”
伊然看着古德脸上的笑意，最终还是没有拒绝，咬破手指在空间戒上滴上鲜血。
看着伊然滴血认主，古德满意地点了点头露出一抹笑意。
……
……
又在盘膝吐纳之中度过一个的不眠的夜。
翌日清晨，古德便带着两个孩子前往第一武道学院。
一大清早，武道学院门已经挤满了人，人数远超魔法学院。
魔法学院对孩子的魔法感应力有要求，但是第一武道学院没有，而且这是公国唯一的武道学院！
对于确定想要习武的孩子来说，长辈会直接将孩子送来学院报名。
但是对于普通人家里来说，都需要去中心广场那边测试天赋，看是否有习武的潜力。
因此每年进入武道学院的孩子也就两千余人，其中半数都是出自各个大大小小的家族和势力，出生普通人家的孩子反倒也就占了半数。
武道学院放在伊然曾经的世界，就是妥妥的贵族学院啊！
等待了半天终于将入院手续办完，伊然也终于算是学院的一员了。
踏入学院的瞬间伊然真的是十分愕然宛如幻觉，在见识过魔法学院之后再来武道学院，整个武道学院简直就是奇葩。
踏入学院看到的便都是演武场，而且其中半数以上的演武台上还有孩子在对决。
院外已经够热闹了，但院内却是更加热闹。
学院内的视野非常开阔，远处的学堂膳房都是很常见的阁楼，它们唯一的特点就是够大。
而在这里并没有任何学姐学长过来迎接新生，或许是因为新生比较多，也可能是因为所有人都更愿意将时间更需要花在修炼和比试上。
当伊然踏入武道学院的时候，古德却是没有跟上，这让跟在古德身后的雨蝶也没有动。
“伊然我们就送你到这里吧，有相聚就有离别，太多的伤感也没甚意义。”
“以后你与雨蝶也能时常见面，但老夫却不会在风火公国停留了太长的时间了。”
“如果今生还能突破那我还会回来看你们，如果看不到希望，那我一定会死在圣法帝国东洲最东边，靠近魔兽森林那里。”
伊然默默听完古德老者所说的，一言不发独自往前走去。
伊然面带微笑却是眼中含泪，将感知扩散而出，看着古德带着雨蝶慢慢转身离去，悲伤而坚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