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058(1 / 2)
言罢,沈兰蘅已低下身,不顾一切地吻住她的唇。
他双唇发烫,吻得很深。
郦酥衣被他两手禁锢住,娇弱的身子骨被扑倒于榻。黑夜森森,于男人身后悉数袭来,帐内的漆黑不带半分明亮的月色,让人如同陷进一圈昏昏沉沉的漩涡,无法反抗,亦无法跋涉。
她的后背磕在发硬的榻上,乌发散了一床。
郦酥衣欲想抵抗,可手腕却被那人捉得极死。她狠狠地咬了一口对方的唇,骂道:“沈兰蘅,你真是疯了!”
他的牙齿有些锋利,像狼一样,却不伤人。
对方喜欢咬着她的嘴唇,在她鼻息间慢悠悠地喘气,喜欢用那低沉的、微灼的声息,诱得她呼吸不稳,双颊生烫。
而后,再瞧着她面上的红晕,游刃有余地轻笑一声。
游刃有余。
用这个词来形容沈兰蘅,真是最合适不过。
他是天生的上位者,亦是自傲到了极点的主动者,相比之下,郦酥衣的羞赧变得十分局促而蹩脚。
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对峙都是由沈蹊的引导开始的,她只会呆呆地站在原地,笨拙地闭着眼睛,到最后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在这过程中,郦酥衣是有些害怕沈蹊的。
这惧意竟牵扯地她心中一阵悸动,四肢也变成了那柔软无力的棉花。
她推不开他。
兄长这一席话,让郦酥衣愣了一愣。
开始重新反省与沈蹊现在的关系。
确实过分亲昵了。
但她也不反感与沈蹊的接触,不反感他的牵手、他的拥抱。
甚至是他的吻。
见小姑娘发着愣,沈顷好像明白了些什么。
寒风将炭火吹得微黯,周遭好似冷下来。
兰子初试探道:“小妹,你是不是喜欢沈兰蘅?”
“我不知道。”
她摇摇头。
夜色里,郦酥衣的眼神十分茫然,她抿了抿唇,决定在兄长面前吐露心声。
“兄长,之前在青衣巷,我犯了一个很大的错。”
少女微声道,“我辜负了一个人的感情,每每回想起来,我都又悔又怕。”
沈顷揉了揉她的发顶。
“你说的这个人,是沈兰蘅么?”
“嗯。”
她看着身前的兄长。
“我骗了他,说我喜欢他,但那时候我根本不知道什么是喜欢,也不知道,‘喜欢一个人’这种话,不能如此随便地说出来。”
“悔恨之余,我便暗暗决定,以后不能再随便说喜欢一个人、爱一个人。我要好好地去思量,去斟酌,不能将‘喜欢’这个词轻贱了。”
闻言,沈顷笑了,眼底是柔柔的光。
“我的小妹长大了。”
“兄长,”夜色里,郦酥衣的声音很微渺,轻得像是一片云,“那你呢,你喜欢过一个人吗?”
没想到她会这么问,男子忽然沉默了一下。
片刻,他未启唇,闷闷“嗯”了一下。
如若不仔细听,可能听不见他的声音。
郦酥衣眼睛亮了亮,歪着头,像小时候问兄长诗词那样认真发问:
“兄长,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样子的呢?”
“喜欢她呀,”沈顷鸦睫轻垂,掩住眸底情绪,“想接近她,寻遍理由、想无时无刻不与她在一起,当她过来找我时,我会很开心,看见她与其他男子亲近时,也会伤心、会吃醋。”
“我喜欢看她崇敬我,却不想让她只是崇敬我,我想为她做更多事,却又害怕太过唐突,会让她害怕、会伤害到她。”
沈顷声音微沉:“在北疆的这些日子,我会想她,月满之时,我会想她过得好不好、有没有受人欺负,她还像不像小时候那么爱哭。小妹,但我太没用了,除了这支笔,我几乎没有什么擅长的东西。我也……给不了她什么。”
虽然如此。
即便如此。
有风入户,拂起男子宽大的袖摆,他的发随着思绪轻扬。
“可即便如此,我还想为她争取些什么。”
哪怕抛去这一身皎皎如月的身骨。
郦酥衣用手捧着脸,似懂非懂地听着。她不明白,这句“争取”背后的真正含义,但光是看着兄长这张脸,她就感到无比的舒心与安定。
这是只有兄长才能给她的、独有的安全感。
渐渐地,她终于有了困意,眼皮子耷拉下去,沉沉坠入梦乡。
殊不知另一边,沈蹊也做了一个梦。
一个困扰他许久的、几乎要成为心疾的梦。
梦里还是青衣巷,他一袭紫衣,偷偷爬上兰府的高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