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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070(1 / 2)

沈兰蘅从未见过这样的郦酥衣。

少女面容清丽,盘腿坐在榻上,轻飘飘的床幔轻垂着,她面上是骄矜明艳的笑意。

沈顷将她养得很好。

暗香袭来,她娇俏如花,双眸宛若明珠,面上笑意粲然。

是他从未见过的温柔模样。

如此情态,看得沈兰蘅不由得一怔。他还未缓过神,对方的吻再度落下来。

轻盈,温软,还带着几分小女儿独有的娇怯。

郦酥衣感觉,交换呼吸之时,“沈顷”原本僵硬的右手再度抚上她的后背。

这一次,二人亲吻得比先前几次更用力,也更加激烈。

对方紧掐着她的腰,吐息寸寸加重,眼底的情绪让她有些看不懂。

忽尔,郦酥衣想起一件事,将他推开。

“郎君方醒,肚子空了一日有余,我先去唤人准备写吃食,还有一会儿你要喝的药。”

如今气氛已有些不对。

她尚还有身孕,即便对面是沈顷,她也不能乱来。

回想起那般莹白的肌肤、纤细的脖颈,那湿漉漉的一双眼,以及那软嗓轻唤的一句句“郎君”……坐在摇晃的马车里,单是回想着,男人的身子竟不由自主地酥了半边。

不可否认,那女人虽虚伪狡诈,却是人间难得的尤物。

沈兰蘅探出手,叫停了驭马的车夫。

魏恪再度勒了勒缰绳,关切道:“二爷有何吩咐?”

沈兰蘅声音淡淡,吩咐:“将我的马车停了,再为我找一匹马来。”

闻言,魏恪原以为他是在马车中待得累了,便应了声,忙不迭为自家主子牵来一匹红鬃马。

沈兰蘅走下马车,而后利落地翻身上马。

说也奇怪,他虽并未继承郦酥衣的满腹文采,对于郦酥衣这一身不凡的武艺,却能传承上一多半。男人极为轻松地坐上红鬃马,眯着凤眸,朝后望了望。

“我们适才,是从哪个方向来的?”

魏恪虽不知他为何这般问,但对于“郦酥衣”的话,向来都是有问必答。

他微微俯首,如实道:“回二爷,适才出了府,我们便一直向西北方向前行。”

既如此,他便一直驭马,沿着东南方向一路折返即可。

沈兰蘅调转了马头,微微勒紧缰绳,欲唤出那一声“驾”。

心思粗笨如魏恪,此时也能发觉出他的不对劲。见状,一身黑甲的男人惊异问道:“二爷这是要做什么?”

月色倾洒,落了沈兰蘅一身。

他把玩着马缰,漫不经心地道:“我回沈家,将她接出来。”

她?

魏恪怔了怔。

片刻,铁衣黑甲的男人反应过来——世子爷回府,是想要将夫人也接去西疆!!

他忙不迭阻拦道:“世子爷,万万不可!”

且不说这行军打仗时,夫人会不会成累赘,那西疆阴寒至极,如今还正是大寒时分。就算带上了夫人、去了西疆,也怕她那娇弱的身子会撑不住啊。

周围不乏有将士也听到了二人的谈话。

有些大着胆子的,也与魏恪一般,上前来拦。

“世子爷三思!此去西疆,山长水远旅途劳累。况西域之地又如此阴寒,夫人身子娇贵,怕是受不了此等蹉跎!”

“世子爷三思——”

如若此时,与魏恪说话的是郦酥衣,或许会征询在场之人的意见。但他不是郦酥衣,既拿定了注意,那便是一意孤行。

沈兰蘅未理会左右,冷冷扬鞭。

“驾!”

鞭声破夜,响彻长空。

沈兰蘅一身金甲,穿梭在夜风与月影间,身上光影晃动,粼粼夺目。

他循着先前魏恪的话,朝东南方向疾驰。

国公府门前,守门的小丫鬟未想过世子会去而复返,见那一身金甲,大惊失色:

“世子爷……您怎么回来了?!”

他已领了皇诏,奉命前去西疆。

此时折返,如若落在旁人耳朵里,怕是会令别有用心之人从中作梗,于圣上面前大作文章。

沈兰蘅高坐于马背之上,只睨了那丫鬟一眼。

他吩咐道:“我去一趟兰香院,你莫出声,莫要惊扰旁人。”

闻言,丫鬟呆呆点头,果真捂住了嘴巴,不敢再出声。

兰香院中。

一刻钟前,玉霜刚命小厨房做了碗热汤呈上来。

时至大寒,天气愈发阴冷,门窗即便紧阖着,仍有刺骨的寒风钻入这屋中。屋内的暖笼正燃着,沈兰蘅独坐桌案前,瞧着郦酥衣临行前塞给自己的那一张地契,愈发觉得心中暗潮汹涌。

她知晓,郦酥衣行事一贯妥帖周到,却未曾想,他竟妥帖到,为自己与母亲找好了这样一条后路。

热烫渐渐转凉,如此平放在桌前,她心中藏事,并未动那汤羹分毫。

沈兰蘅紧攥着手中地契,瞧着窗外乌黑的夜色,缓缓闭眼。

不知沈家军队,如今行至何处了。

也沈兰蘅有没有苏醒,有没有给郦酥衣惹下什么乱子。

她甫一闭眼,脑海中却兀地浮现出那样一道身影。

那人身形颀长,站在灼灼烈日之下,身披甲胄,雄姿英发。

明明是铁骨铮铮,待望向她时,男人的眉目之中,却溢满了似水柔情。

他将地契塞至她的掌心中。

即便对方不说,沈兰蘅也能明显察觉到,他的神色之下,所蕴藏着千般不舍。

家国面前,他满腹心绪,分毫不敢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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