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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正文完结(1 / 2)

镜容又笑着摸了摸她的头。

他们在林家待了七天, 第八天,葭音跟着镜容回了宫。

她暂且住在水瑶宫, 镜容也陪她在水瑶宫住下来。窗外的春色渐浓, 天气也一寸寸暖和起来。

到了葭音生辰这天。

白日里,镜容一般都会去小皇子那里,教他读书写字。

时不时, 还会同他讲一些策论。

小皇子听不懂,只拽着他的袖子, 甜腻腻地喊他皇兄。

她生辰这天,镜容告了假,专门腾出一整天的时间来陪她。

白天,他们去了梵安寺。

马车于寺庙门前缓缓停落,看着牌匾上那十分熟悉的三个大字, 镜容目光稍稍一顿。这字迹,葭音也认得, 是镜容亲手所题。

“三……三师兄?!”

守门的是镜和, 见了他们, 又惊又喜。这小和尚一时间还未习惯改口, 镜容也不在乎, 往寺里看了一眼。

“镜无法师在吗?”

“在,在。”

镜和恭恭敬敬地把他们迎入正殿。

彼时镜无正在替一名施主解签,佛子身形高大颀长, 一身袈裟立于观音像之前, 端的是仁慈又庄严。

温和的日光穿堂入户,落在镜无袈裟之上, 他的周遭好似笼了一道淡淡的佛光。

葭音没有怎么看他, 只侧过头来, 看着镜容。他今日穿了一身天青色的衫,整个人看上去十分清俊。

先是翩翩儒生文官,斯文又贵气。

镜无正在招待着香客,没有注意到他们。镜容望向他时,眉眼也不禁含了些笑。

“很怀念吗?”

见状,葭音忍不住问道。

镜容摇了摇头,“我只是觉得,如今看着他,之前在梵安寺里的,好像都是前世的事了。”

镜无接待完了香客,终于看见了他们。

见到镜容时,佛子愣了一愣,紧接着没声好气地走过来。

“宫里来了贵客啊。”

镜容只是淡淡地笑,“师兄。”

“别,我可担待不起,”对方目光落在葭音身上,神色柔和了些,“葭音施主,所来有何贵干?”

少女明眸善睐,声音亦是灵动轻扬:“镜无法师,今日是我的生辰,夫君说带我来梵安寺要个签。”

闻言,对方睨了她身侧的男人一眼,忍不住揶揄:

“怎么,还了俗后,连解签都不会了。”

话虽这么说,他还是引着葭音抽了一签。

镜容平声应道:“即便是不还俗,我的签也没有你解得好。”

镜无哼了一声,“你知道就好。”

葭音在一旁听着,她记得镜容还俗前,镜无对他又宠又爱,但是二人的距离却有些疏离。如今镜容还俗后,两个人好像都放下了某种包袱,相处起来倒更轻松。

她抽了签面,镜无取过来,一一同她解。

大吉之签。

镜无道:“施主今年,必是顺风顺水,万事大吉。”

她闻言就笑,她一笑,一边的镜容也跟着缓缓笑开。

男人轻握住她的手,问镜无,“剩下的呢?”

对方看了镜容一眼。

二人目光相触时,镜无道:“葭音施主,签上说您还要多留意、多调养身子,今年您……”

不等他说完,镜容笑道:“有我在,会把她的身子调理得没有一丁点毛病。”

葭音又想起来那碗极苦的药,欲哭无泪。

佛子瞪了瞪他,“我说的不是这个身子。”

半晌,二人才反应过来。

“以后可要记得,孩子认我做干爹啊。要是你们养不好,就送到梵安寺里来,我替你们好好养着。”

葭音红着脸,看了镜容一眼。

心里想着,我可不要生个小和尚。

虽如此腹诽,表面上她还是朝镜无羞涩腼腆地笑了笑。等回到水瑶宫时,已是明月高悬。

葭音偷偷搬来一壶酒。

见状,镜容也没有说她,她今天高兴,就任由她去喝。

果不其然,她这只小馋猫没一会儿就变成了小醉猫。

对方把她抱到床上去。

她的酒量一点也不好,虽然醉倒了,但酒却真没喝上几口。镜容俯下身子来,有些无奈地看着她,刚准备替她把头上硌人的发钗取下来。

葭音一下伸出手,把他拽下来。

对方险些把她压住。

镜容拨了拨她的青丝,宠溺地笑:“别闹了,我去给你熬醒酒汤。”

她喝得不多,故此身上没有多少酒气,反而有种淡淡的馨香,甜丝丝的。

葭音把男人的脖子勾下来,咬他的嘴巴。

他也很乖,怕压到她,就用胳膊肘撑着床,支起身子来任由她咬。

葭音折腾累了,抱住他的腰,用脸蹭了蹭他。

“累了?”

镜容低下头来问她。

小姑娘很乖地点了点头。

“我抱你去洗洗澡?”

“好。”

她窝在镜容怀里,对方亲吻了她额头一下,出去打热水了。

每次做完那种事,镜容都会很认真地帮她洗。

用他的话来说,女孩子都是干净的,他不忍自己身上的阳秽之物玷染到她。

洗完后,葭音香香软软地窝回被子里面,对方披好衣服,出去倒水。

再次推门而入时,她已经是半梦本醒状态。

镜容静悄悄地躺下来。

“镜容。”

他“嗯”了一声,“还没睡着吗?”

她带了些慵懒的鼻音:“镜容,你抱着我睡。”

“好。”

快要睡着时,葭音似乎听到窗外落了些雨,淅淅沥沥的雨水声,从廊檐上落下来。

忽然,殿门外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

那是一行人,脚踏着雨水,慌慌张张地跑过来。

边跑,还边哭。

那动静太大,葭音能感觉到身后之人从床上坐起身。似乎怕打扰到她,对方没有点灯。

他披衣下殿,门外果真大雨滂沱,湿漉漉的水气迎面扑来,镜容听到宫人们的哭喊声:

“不好了,殿下,不好了!皇上——驾崩了!”

那太监哭得真切。

镜容垂了垂眸,声音很轻:“知晓了。”一转过头,就看见同样披着外衫子站在房门口的少女。

葭音倚着门边儿,见那宫人面色惊惶,她无端也有几分慌张。她尚还睡眼朦胧,如今被这雨水气一冲,立刻又清醒了些。

“怎么了?”

她仰起脸。

镜容示意宫人退下,踏着满院子的月光,走到她面前。

“没事,阿音。”

他道,“皇帝驾崩了。”

佛子身后,是飘摇的风雨。

乌云漫天,将星星都遮住,夜色暗沉沉的,逼仄地压下来。对方伸出手,将她的衣领子往上提了提。

皇帝大限将至,他们都知晓的。

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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