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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章 恶鸾(1 / 2)

那酒柜暗门洞开的瞬间,若娘警惕,立即拿起桌上烛台抬手将其光亮投映向阶梯——

只见一道人影立在入口处,乍一看背光,五官难以辨认,三人警惕上前,齐刷刷探头望过去。

那人还未开口,却见眼前的三人皆是满眼热切惊喜,争先恐后的朝自己奔来。

……

月升日落,距离除夕又少一日,今夜的上京城亦是繁华更盛。

临近佳节,寻常百姓家中都要张灯结彩,这上京城的达官显贵的府上则更是一家赛一家得热闹喜庆。

三王爷杨承胤向来以节俭廉明闻名,往年府上都只是挂两个红灯笼和春联便罢,从不大操大办。可今年他却一反常态,不仅命人备酒备肉,连庭院四角里都摆放了花样宫灯。

见严况心事重重站在凉亭里,三王爷会心一笑上前拍他肩膀道:“孩子,你是还惦记着那程书生吗?依我看,待到事成,后宫中佳丽三千,你何愁找不到称心如意之人?”

“……。”严况沉默片刻才转而否定道:“并非如此,殿下误会了。”

“那是如何啊?说说,别拘谨。”三王爷看起来却是格外舒心放松,更将严况看做自己亲近的晚辈一般,他四下里打量着庭院房檐的布置,倒也真像是个在家张罗节庆的慈祥长辈。

“此事非同小可,殿下虽已布置妥当,可为防万一,还是应当仔细想想有无疏漏。”严况故作担忧神态,三王爷却不忧虑,反而十分欣慰道:“不必担心,一切都有本王在。当中谋划先前也早已与你讲过,你只管安心等候这几日,待得一切准备妥当后,便是……”

“殿下,金玉鸾来了。”王府仆从前来通报,也刚好打断了三王爷的思绪。听见这名字严况不由眉心微动,三王爷将这细微反应尽收眼底,顿了顿道:“直接引她去饭厅吧。”转而又对严况客气道:“席面备得差不多了,严指挥,咱们也过去吧。”

严况从善如流随他前往饭堂,只见金玉鸾已在饭桌前坐下了,身后还跟了一个侍女。

碍着严况在此,金玉鸾本不想来赴宴。先前接触交手的那几回,严况那冷酷果断的身法武艺令金玉鸾深感恐惧,但眼下是三王爷相邀她又不得不来,此刻虽然有三王爷在,她却还是瞬间汗流浃背,见两人到来,她噤若寒蝉般迅速起身向二人行礼道:“民女参见王爷,也见过……”

“严指挥。”

严况闻言甚至没有多看她一眼,只是神色淡漠挪开径直上前落座,三王爷见状便代为客套了两句随后也让金玉鸾坐下。

眼下气氛一时凝结,三王爷转而又查看严况神色,见对方始终不语,三王爷只得主动再开口道:“金姑娘不必拘束,严指挥往后便也是自己人,今日更是他主张要宴请你。本王知晓,你与严指挥往日颇有不和,可你二人都算做半个江湖中人,这人杀杀人,江湖里的恩怨情仇总归难以理清……江湖本就不像公堂是什么说理的地儿,依本王看,今日就由本王做见证,江湖事江湖了,如今你们都是为朝廷效力的人,饮了这杯酒,过往仇怨也就此一笔勾销吧。”

金玉鸾岂会真心愿意与严况共事?但三王爷开口她又无法拒绝,那副姣好面容只得习惯性露出示弱讨好的笑意。三王爷见严况也并无异议,便大手一挥,一旁仆从见状立即为她和严况满斟酒盏。

金玉鸾思量着笑笑,主动双手奉酒道:“严指挥,民女过往多有得罪……往后你我同在王爷麾下效力,还望……多多指教。”

严况虽冷着脸但也举起了酒盏。他望着金玉鸾这张美艳的脸,过往故人旧事一幕幕浮现,他心中回顾故人,面上却不悲不喜只抬手与她碰杯,将酒水一饮而尽。

金玉鸾见状也连忙陪着饮尽酒水,三王爷抚掌大笑道:“好!好!都坐,二位都坐吧!”

两人一左一右各自落座,侍女也开始走菜,桌上不多时便布满了山珍海味。严况曾在京中任职多年,虽不愿交际,但酒局还是参加过不少,宫宴也有幸见过,却不知这名声廉明的王爷,私下里竟是这等的奢靡铺张。

“这场席面算是给严指挥接风洗尘,也是庆贺你二人今日尽释前嫌,往后同心协力。”三王爷兴致盎然先动了筷子,严况也不客气的开吃,恢复了味觉也恢复了饭量,他不怕人笑自己是饭桶,毕竟凡事曾经失去过了才知晓有多珍贵。

只有金玉鸾还是如坐针毡般查看着两人的脸色,她没有胃口,干巴巴吃了两口菜便小心翼翼道:“殿下,严指挥……”

“有话直说就好,都是自己人。”听闻三王爷此言,金玉鸾便直言道:“回禀王爷,如今宫中一切安好,皇帝贵妃皇后都有专人看顾。但有一事需请王爷做主,事关宫中妃嫔,她们人数不少,为了看顾监视已分去我们不少人手,而且这些妃嫔不好糊弄更不好控制,近日总是闹出一些乱子来,虽不痛不痒,但总归麻烦……”

金玉鸾话中意味明显,是想请三王爷发话处置了这些宫妃。三王爷像是也觉得她说的有些道理,搁下筷子微微颔首,然而当他正要开口时,严况却忽然抢先道:“不可。”

三王爷也不再急着发话,只饶有兴味看着严况道:“哦?严指挥你怎么看?”

严况搁下筷子正色道:“严某是为大业着想。如今后宫妃嫔当中多有世家贵族之女,前朝后宫盘根交错,倘若图一时之快贸然杀害,善后时恐怕更加麻烦。”

金玉鸾显然没想到这层,她久居江湖之中,自是不清楚朝局政事,她感受到此刻气氛尴尬不敢再贸然插嘴,只敢偷偷瞥向三王爷。

“嗯,有理。”三王爷点点头道:“还是严指挥思虑周全,金姑娘有想法先来与本王商讨也是值得赞许。但此事还是依着严指挥的,这宫里的嫔妃你还是暂且稳住,如若人手不够再从宫外抽调就是,有禁军有府兵,成事当日不需你的女将如何出力辛劳,只需她们替本王看好后宫的女眷即可。”

“是,谨遵殿下教诲。”金玉鸾恭恭敬敬应了一声,却摆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严况与三王爷都看在眼里,两人倒是默契的没重新提起筷子用膳,严况也是主动开口道:“金玉鸾,还有什么话你一并说了就是。”

金玉鸾贸然开口直言,只是看向三王爷面露迟疑道:“殿下,事关皇后。”

提及皇后,三王爷心下了然道:“都说了。严指挥从今往后便是自己人,你直说即可,不必再谨慎顾虑。”

“是。”金玉鸾只得应声如实道:“事关袁善其与皇后。袁善其前些时日进宫面见皇后,两人的谈话内容被我手下弟子探听到一些……王爷,袁善其和皇后,他们似乎并不十分忠心于殿下。”

“哦?”三王爷微微挑眉笑道:“本王也并不十分信任他们,不是吗?”

金玉鸾闻言不自觉瞥了一眼严况,她早就察觉了,如今提起此事不过是为了印证自己的猜想。

明明袁善其和严况水火不容,三王爷这厮却私下里带着自己去寻严况……甚至还让严况成了王府的座上宾,还称严况为“自己人”,那袁善其在他心里又算什么?金玉鸾心里疑惑,但也需要知晓,在三王爷心里孰轻孰重,她要注意分寸,更要管好口舌。

她本等着三王爷解惑,却不料是严况主动开口接过话来道:“袁善其和皇后不过是成事必须要借的一步棋。袁善其此人并不好掌控,将来皇后和她手里的幼帝更是隐患。”

严况说罢上手撕了个烧鹅大腿吃了起来,三王爷不置可否,金玉鸾却不由愣怔片刻,随即立刻点头道:“严指挥料事如神……他们谈话中的确言及此事,袁善其他……”

“与其辅佐本王永世称臣,不如与皇后把持幼帝。”三王爷漫不经心开口,金玉鸾却吓出了一身冷汗垂头默认。

“金姑娘,你是聪明人,凡事自有掂量算计,本王无需对你耳提面命。不必拘束,快吃菜吃菜,你看看严指挥吃得多香……可别浪费这一桌美酒佳肴啊。”

三王爷亲和笑笑,复又拿起筷子开动,严况也旁若无人的继续大快朵颐,这顿饭只有金玉鸾吃得惊心胆战,宴席结束时她都觉得胃里抽疼,直至出了王府她才稍稍松了口气,在弟子的搀扶下上了暖车。

“神女,还是回宫里吗?”

金玉鸾这回赴宴只带了这一个弟子,听人出言请示,金玉鸾摇头道:“时候不早了,明日三王爷还找我有事,就不回宫了。”

说着,她借着月色和半空焰火光亮望向城郊方向。

“去宅子里歇息吧。”

……

三王爷给金玉鸾安置的住处离王府并不远,接近京郊。她坐着马车走过几条热闹的街巷,随着一路上行人逐渐减少,金玉鸾也到了她准备歇脚的宅子。

宅子里此时住着金玉鸾没带进宫去的女弟子和吟风楼的一些人。见“神女”归来,众人都停下各自手上的活计颔首示意,金玉鸾随意扫了一眼,便脱下斗篷丢到方才那弟子的怀里。

她有每日沐浴熏香的习惯,便径直进屋去等人伺候。方才这顿饭她吃得并不安宁,神经绷紧又时刻捏紧袖子里的暗器准备防身,此刻才算是终于能放松下来。她半卧在摇椅上微微阖眸,烛火透过藕荷色纱罩化作柔光,映衬得她美艳锐利的容颜此刻似乎模糊了棱角,也隐隐有几分柔和之美。

屋内的碳火很足,暖炉里烧得通红发光的木炭释放着滚滚热意化作火苗跳动,发出一阵噼噼啪啪的沉闷声响。金玉鸾沐浴在暖意当中又听着这木炭燃烧的声音,不由得顿生困倦之意。她脱了鞋袜,玉指轻轻拨开衣扣系带,外衣件件褪下,只余单薄纱裙裹着曼妙身姿,她仰头阖眸,意识竟也渐渐模糊起来。

朦胧之中,仿佛有木鱼声由远及近,金玉鸾皱了皱眉,又似乎听见有人在唤她。

“鸾儿……鸾儿……”

“复国,你要复国……”

“你是母亲最后的希望,复国……你一定要……”

“谁!”金玉鸾猛然睁眼!抬手一抹惊觉满面冷汗。是幻觉么?她撩开纱帐,忽觉哪里不对。

静,太静了。

早该来服侍她的沐浴更衣的侍女不知去向,而屋中却有一股若有似无的幽香。金玉鸾心生警觉正欲起身,却觉手脚发软,头脑也莫名昏胀疼痛不已。

“来人……来人!快来人!”

她张口唤人,屋内烛火摇曳,只听得房门吱呀一声打开,门前一道人影缓步而入,正缓步向她走来。

金玉鸾抬手揉了揉太阳穴,蹙眉眯眼努力想看清来者,她只觉对方身形熟悉,一时之间却又想不起对方是谁。

她心头开始莫名感到不安,当她终于挣扎起来,意识到应该离开这间香气萦绕令人发晕的房间时,那人却已经到了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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