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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族会开启,策反郝苟(2 / 2)

不杀吧,留着隐患太大,想要避免这个隐患,就得下许多功夫去处理。太麻烦。还不如直接杀了省心,虽然仙品署那头的确有点难搞,但是,世家之间相互倾轧和吞并多正常啊,打架也正常,只要给仙品署糊弄过去,秦家不就万事大吉了。

对此观点第一个提反对意见的是三长老。

她平日里并不每次都参与族会,因为三长老多数忙着药坊的事呢,此时她板着脸一开腔,其他人统统噤声。

三长老讲话就很直很干脆,甚至很下人面子,她就道:“你们说得好听,杀了只要给仙品署糊弄过去,此事就好办了,谁还不知道过了仙品署这关就好办了,主要就是怎么糊弄?谁能给个直接的对策来!“

那些刚刚还叫嚣着要杀了郝苟的人就像老鸭被掐住了脖子一样,瞬间一句话都发不出来了。

三长老缓和了面色,又道:“张家是南岭的老牌世家,根基颇深,姻亲众多,若照你们的说法,鲁莽地将郝苟给杀了,张家的商铺、灵田、灵矿、掌控的秘境资源,怕是都要被蜂拥而来的底下人给瞬间瓜分了,落到秦家手里的,又有多少!”

眼看着那些长老们哑口无言,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秦如清忍不住憋笑。三长老真是铁面啊,其他长老被她吓得跟小鸡仔一样。

不过三长老说的话确有道理,她是从实操层面点出了秦氏想要完整吃掉张氏的难度——若是张家垮台得、太快,底下盯着的人又多,秦家其实喝不到几口汤。这就不符合利益最大化的做法了。

说得有点残酷是不是?可是这都关上门来讨论了,虽说门口还蹲着个人家家里的大长老吧,但秦氏就是想整个儿地吞下张氏是不争的事实啊。

秦如清清清嗓子,整理了一下脑中的思路,开口道:“我也认为不应该直接杀掉郝苟郝长老。”

底下的郝苟瞬间抬起头。

秦如清竖起三根细白的指头,“其因有三。”

“第一点想必大家都知道,张家统共就两位筑基,如果我们一废一杀,仙品署必要问责。废张氏老祖还可以说是反击,但是事后擒了他们长老又给杀了,这个罪责秦家是逃不掉的。不过嘛,问责归问责,若真好处够大的话,这个代价也不是不可以承受,可现在的情况是,好处不大,麻烦还多。“秦如清遗憾摊手,底下的长老都被逗笑了。

这孩子说话,总是这般有意思,明明是一件严肃的事,换到她嘴里,就变得生动起来。这大约也是一种本领。

“第二点,就如同刚刚三长老说的,郝苟一死,张氏直接大乱,盯着他们的人太多,咱们秦家反而吃不到几口肉。举个例子吧,南街,张韩两家乃是南岭老牌世家,南街他们占了最好的地段,张家更是直接占了两条街。可张家要是真倒台了,大家想想,那些好地段就轮上咱们秦家了吗?最大受益人会是谁?”

话说到这里已经很明白了,四长老咧了咧嘴,嘲讽道:“自然是都归韩家了,剩下一些边角料,才能轮上秦家。”

“对,其实好处是给韩家占了。当然,秦家也不是不能跟韩家争取,那这事牵扯就多了,就又把韩家给扯进来了。”

“若说南街的例子还不够,便说张家掌控的灵田、矿产、秘境。灵田那些东西倒还好,是有数的,但像矿产、灵脉这些东西,谁都不知道张家掌握了多少,也不知道方位在哪儿。就算咱们家强打进去,等找到地方,里面的东西估计都给底下人掏空了,哪儿还能给我们剩下多少。”

秦如清说得头头是道,她旁边的人也是越听越来劲了,她爹就在旁边连忙问,“那这第三呢?”

“第三”秦如清嘿嘿一笑,“第三就是,郝苟此人,活着作用比死了大,就这么杀了他,岂不可惜?”

说着秦如清竟然站起来,朝下走了几步,走到靠墙的郝苟跟前,笑眯眯道:“大长老,听了这半天了,可有什么感想?”

郝苟被封了灵识,灵气,又被点了哑穴,手足被捆,听了秦如清这话,被捆住的腿直蹬。

秦如清站在原地,不为所动,“可想好再说哟,这里是秦家议事堂,您刚才也听去了不少内容,这要一个不好,咱们秦家人都是脾气爆的,到时候忍不住给您……是吧。”

这是明晃晃的威胁!

但是成王败寇,人家就是有这个底气威胁。而且,这其实也算是点醒了他。从今天秦家人把他放在议事厅内旁听,郝苟就知道自己的命运就悬于这门内外之间。

他闭了闭眼睛,周身狂躁的气质沉淀下来。

秦如清见他老实,笑眯眯唤人。一个侍从从门外推门而近,正是之前给郝苟拖进来的那位。他垂着头,眉眼不敢乱看,把郝苟的哑穴以及被捆绑的手足解了,后又默默垂着头走了出去。

郝苟揉着手腕站了起来,神色复杂地看了秦如清一眼。这丫头竟然不闪不避,笑眯眯地与他对视,却看得郝苟心里一哆嗦。

秦氏家族竟藏了这么一个逆天的小辈!这是郝苟这一日中接收到的最震撼的消息!

就算是他族中老祖死了也没这个来得震撼(他盼着那老东西死不知道盼多少年了

此神秘小辈身量纤瘦高挑,面庞稚嫩却精致,浑身灵气四溢,看着才结束养灵没几年,却已经有练气四层的修为,这是怎么炼的,难不成是从娘胎就开始修炼了吗?

这还不算是最稀奇的,最叫郝苟感到匪夷所思的是,这么一个小辈,在他眼中是小丫头的存在,竟然位比长老,就直接坐在他们老祖下头(那是一个小丫头能坐的地儿吗?)

能随意出入议事堂,拥有议事权便也罢了,他只当这小辈在秦家受宠。结果呢,人家不仅仅是样子货,是真能出谋划策!

听听那小嘴说的,该不该杀他郝苟,张家怎么吃,从哪里吃,那是说得言之有物。仿佛他张家就是那案板上的肉,只等着那小丫头分析了哪块肉好,便要切下来剁碎下酒了。

郝苟径自走上前,给秦家老祖见礼时还在心里想:他已经有九成的把握敢肯定,张厉那厮之前就是撞见了这丫头,秦家为了保她,这才起了杀意。

只能说,张厉是倒了他么血霉。他当初想抓个秦氏重要小辈的思路其实没错,他错就错在自己点儿太背,一上来就挑了个最重要的,重要到秦家不惜与张家撕破脸。

可这种事谁特么能想到。就是一个大写的离谱!

郝苟在心中叹息,面上却规规矩矩跟秦家老祖请了安,肃声道:“玟萱老祖见安,郝苟有话要讲。”

老祖哦一声,声音听起来好奇,实则十分淡定地抬了抬手,“说来听听。”

郝苟准备开腔的时候,秦如清从他旁边经过,悠闲地回了自己的位子,还跟上首的老祖相视一笑。

郝苟:“……郝苟的命并不值钱,但就如刚才那位小小姐所说,留下郝苟比杀了郝苟有用。”

“张氏扎根南岭多年,其人脉、姻亲、资产众多。若只凭秦家自己,想要吞下这么大的家族,既没有合适的名义,也难有合适的方法,除非……张家内部,有个权高位重之人,能配合秦家。郝苟不才,筑基修为,现在张家老祖已废,若能回到张家,想必能在族中说得上话。”

他说得谦虚。实际就是,张家没了老祖,基本就要靠他顶梁。虽然族中肯定有内斗,有不服他的,但他武力值当前最高,乃是不争的事实。

“郝苟此前又是大长老之位,虽然碍于身份,张家警惕颇多,但手下还算有些权利,能接触到张氏最核心的资源,有郝苟在,想来也比让秦家盲目空找好得多。”

老祖笑了笑,“你说的甚至动听,只是,如你所说,现在张氏没了老祖,你实际可以成为张氏下一任掌权者,如此,为我们秦家做内应,岂不是屈就了?”

郝苟理了理自己被绳子捆皱巴的衣摆,也跟着笑了笑,坦言道:“若郝苟现在没有被擒,那自然又是另一幅光景。可惜,没有如果,郝苟已在秦氏堂下,形势如此,自然不得不低头。”

这话说得,倒很是光伟正。可你都是个要背叛家族当内应的人了,摆出这幅姿态给谁看呢。

秦如清嗤了一声,当即呛声道:“大长老若觉委屈,倒也不必说这么多,转身朝门外一跨,从容赴死即可。”

自己怕死,又摆出这幅样子,不是那什么什么么。话太难听,秦如清没说出口。

郝苟果然面色一变,从容不再。他听见了秦家议事的内容,看破了秦家最大的秘密,如果就这么走了出去,可不就是“从容赴死”吗。

可赴死又怎么可能从容!

若他真从容,也不会屈在这堂下,说什么“形势如此了”。这丫头分明是在嘲讽他贪生怕死,明明背叛了家族还要装样子。

垂在两侧的手握紧……她说得没错,自己确实,贪生怕死。

过了一会儿,郝苟自嘲一笑,道:“你说得没错,郝苟此番确实不够光彩。不过……做秦家内应,郝苟心中倒也没有很反感,因为我对张家,本身就没什么感情。”

“我的身份……南岭皆知。只是,虽是筑基,又是张家大长老,但实际在张家,并未有多受重视。招婿虽然普通常见,但到底与自家人不同。张啸更愿意扶持他手下的嫡系,对我颇多忌惮。”

“我之所言,皆为属实,秦家一查便知。”

老祖道:“哦,那这么说,大长老果真愿意?”

郝苟微一甩袖:“这既是我自己的选择,又是老祖期盼引导我所做出的选择,两厢得宜,不是正好。”

“我如何引导你了?”老祖问。

“若非如此,早在秦氏领地上空,老祖便会当场杀了我,不必拖到现在,更不会带我进这个议事堂,让我亲眼见识了秦家最大的秘密。”郝苟意有所指地看了秦如清一眼。

老祖倒真被逗笑了,摊手道:“那你可猜错了,留了你一命的人,并非是我,而是我们家这位小姑娘。”老祖一指秦如清。

“在战前,她可就在惦记着你的性命了,还跟我连番叮嘱,若有机会,一定要将你生擒来,她有大用。”

“如今看来,倒是确实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