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猴子不免想到了文素素,要论?出身,她比得月好不了多少。而且,这么久了,她的肚皮都不见动静,在茂苑时她的身子亏损得厉害,不一定能再?有孩子。
瘦猴子很快便?抛开了这个念头,文素素的事,他不敢随便?置喙。
“我听?说还有几个小?的皇子,就是他们三?个亲王了?”瘦猴子闲闲问道。
张大厨故作?深沉,意味悠长地道:“主弱臣强,大权旁落,我都想得到,圣上想不到?”
瘦猴子嗤笑,“只怕这不是你想到的吧?”
张大厨面不改色地道:“我也想到了,先想到的是礼部沈侍郎,其?他的郎中官员,读书人都这般说过。”
大齐言论?开明,读书人经常谈论?国事,还写文章指责,并不鲜见。不过关乎储君之事,他们不敢拿到明面上来说,吃多了酒,争论?几句也正常。
“谁知道呢,没到最后?的关头,输赢难论?呐。”语毕,张大厨再?叹:“下辈子,要睁大眼投胎喽!无论?如何,都要投生到贵人肚皮里去!”
瘦猴子斜乜着他,笑嘻嘻道:“就你这个体型,也不怕将贵人肚皮撑破。”
张大厨淬了他一口,撑着腿起身,晃悠悠进去灶房了,吼道:“斑鸠,你小?子去哪儿了,还不赶紧来做事!”
过了一阵,斑鸠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急急朝灶房奔去:“师父,蔷薇姐姐说,不用做了。来不了。”
瘦猴子一听?,忙不动声?色跟在了后?面进了灶房。张大厨手上抓着锅铲,歪着头道:“真是蔷薇传的话?”
斑鸠赌咒发誓道:“我哪敢骗师父,真是蔷薇姐姐亲自?抓住徒儿,说是不来了。蔷薇姐姐很急,听?说要赶回去伺候主子,主子伤心,让灶房熬一碗安神汤送去。”他声?音小?了下来,眉飞色舞道:“我听?说了,圣上下旨让周王去祭天祭皇陵,福王肯定是生气,不来了。”
张大厨愣了下,对斑鸠道:“去妈妈那里领一幅来。”
安神汤是楼里常备的方剂,无需瘦猴子出马,他蹲在灶膛边烤火,一动不动,拉长耳朵听?着张大厨与斑鸠的动静。
斑鸠很快就跑了回来,双手空空,张大厨瞪过去,他忙道:“嘿嘿,楼里忙,张侍郎点了得月,她安不了神。师父,妈妈说,快做道张侍郎喜欢吃的菜送上去。”
张大厨便?去忙碌了,斑鸠也赶紧上前打下手,灶房里烟熏火燎起来,瘦猴子袖着手走了出去。
此时外面的天色,已近黄昏。瘦猴子望着天算了下时辰,张侍郎只怕是从?衙门里出来,就径直来了邀月楼。
不过,这楼里的消息,还真是灵通。
瘦猴子前去寻到鸨母支会了声?,赶紧回了乌衣巷。到了门前,孙福抓住他,“娘子交待了,让你回来马上去见娘子。”
瘦猴子不敢耽搁,小?跑着进了花厅,许梨花在摆饭,何三?贵也回来了,坐在案桌前同文素素说着什么。
文素素让瘦猴子坐,他忙坐了下来,听?何三?贵说着话:“皇城司要一并前去,不过秦皇城使好似不大放在心上,只随便?点了些?兵卒出行,都是些?寻常的马,皇城司供精兵使用的马匹,大多都没动。”
秦谅是圣上心腹中的心腹,对上意肯定琢磨得比谁都要清楚,他的反应,远比几个相爷还重?要。
皇城司需要护卫出行,一是皇城使有护卫之责,二是继续忠心圣上,做到表面功夫,点到即止。三?是秦谅并不以?为,圣上会立齐重?渊为储君,只是圣上的一次试探臣心。
秦谅究竟是哪一种想法,文素素也一时难以?判定。
几个亲王在文素素的角度看去,他们都不堪为君。但文素素见过齐重?渊说话时,对官员的态度。
他提到沈士庵等人时,言语之间颇为客气,与他待周王妃,青书他们判若两人。
因为沈士庵他们是官,在他眼里是有用之人。岂是周王妃,甚至是殷贵妃,她文素素能比。
她们都得依附他而活。
文素素嗯了声?,看向瘦猴子,“你那边呢?”
瘦猴子忙将楼里的事情,仔仔细细说了。
福王生气,秦王估计也坐不住。
张侍郎是吏部侍郎,吏部由秦王暂时领着,张侍郎估计是秦王的人,片刻不停到了花楼,临时点了得月伺候,肯定也是临时约了人,所议之事,只怕与圣上的旨意脱不了干系。
旨意一出,瞬间惊起千重?浪。圣上高居龙椅之上,底下人的动作?,都逃不了他的眼。
是试探臣心,也是试探几个亲王的反应。
齐重?渊什么都无需做,只要作?为吉祥物,照着规矩前去走一趟,就赢了。
文素素垂下眼眸,沉吟半晌,道:“我知道了。你们也累了,先用饭,等下饭后?,瘦猴子去趟卫国公府,将贵子与你见到的事,都说给七少爷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