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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九章 低头一步(2 / 2)

玉儿把头埋在他怀里,哭得很伤心,边哭边数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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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落。

“郎君,连你也欺负妾身,妾身不想活了!”

夫妻过日子,酸甜苦辣总要尝个遍,高兴时打情骂俏,吵架时掀桌子骂娘,和好后继续浓情蜜意,“床头打架床尾和”就是这么个意思。

罗云生总觉得和玉儿的夫妻生活太不正常了,以前觉得无所谓,因为他心里只装着武媚娘,甚至他刻意维持着这种相敬如宾你好我也好的关系,那时的他,心里走不进别的女人,玉儿也进不来。

西域时玉儿豁出性命,担着天大的干系拯救危局,那时开始,罗云生便真正愿意接纳这个女人了。

把心里的房子好好打扫一遍,把落满灰尘的地方擦拭干净,不知不觉为她腾出了一个空房间,把她请进去,永远住着,永远不要出来。

既然已住进了自己的心里,那么,当初相敬如宾,见面就行礼,温顺得跟小绵羊似的相处模式自然便要改变了,夫妻不能这样过日子,老了会后悔的,后悔年轻时没有吵过架,没有红过脸,一辈子平淡得像一杯温开水,稀里糊涂的,一生就这么过去了,老了躺在床榻上回忆当年,竟连一点点激情和火花都想不起来,那才是一生最大的悲哀。

夫妻过日子,该有的东西都不能少,妥协让步,打情骂俏,脸红脖子粗,以及芙蓉粉帐颠鸾倒凤……

所以罗云生总觉得他和玉儿的生活缺少了一大块,玉儿永远一副温顺自卑的模样,永远逆来顺受仿佛天生矮一截。

直到今日,罗云生才终于开发了她的新世界,虽然开发的过程有点变态。

玉儿哭个不停,她觉得被欺负了,有点委屈,可是说生气倒也不怎么生气,流泪也算是掩饰情绪的一种方法,于是躲在罗云生的怀里大哭。

哭着哭着,连她自己都不清楚为什么生气。只觉得夫君的怀抱很温暖,夫君软声软语哄她的语气很舒服,玉儿索性越哭越大声,但眼泪却越流越少,最后把头埋在他怀里,嘴角甚至勾起了一抹浅浅的笑。

罗云生也在笑,她的小把戏自然早被他一眼看穿。看穿却不揭穿,夫妻嘛,就该这么过日子,有哭有笑有喜有怒,这样的日子过着才踏实。

最后玉儿在他怀里也赖不下去了,只好直起身子,掏出洁白的方巾拭干了泪痕,然后狠狠捶了他一拳。

“以后莫再欺负妾身了,不然夫君安慰我也费劲。妾身哭起来半天不消停的。”

罗云生噗嗤笑了:“可算见着夫人大振妻纲了,今日着实开了眼界。”

“你还笑话我!”

夫妻二人打闹片刻后,玉儿的心情也平复了许多。愁容满面地幽幽一叹,道:“夫君。齐王要咱家的印刷术,可怎么办呀。”

罗云生笑了笑:“他要咱们就给他吧。”

玉儿委屈地瘪嘴:“……都是夫君费了老大的心思琢磨出来的好东西,凭什么人家说一声就给他了?天底下还有讲道理的地方吗?”

“有啊,可以去宫里跟陛下讲道理,在大殿上当着满朝文武告齐王一状,保证齐王吃不了兜着走,说不定陛下还会狠狠抽他一顿,你看,多解气。”

玉儿眼中冒出希望的光芒。急忙道:“真的吗?咱们真的可以这样做吗?”

“当然可以,只要自己占住了道理。大唐任何地方都能讲道理……”罗云生的笑容渐渐敛起来,神情严肃地看着她:“……可是,告完了状,齐王被陛下责罚,以后的事呢?夫人想过没有?”

“以后……”玉儿迟疑了,虽然她不懂朝政,但最基本的为人处世和对人心的揣摩还是不缺的。

“以后咱家会不会被齐王报复?”

罗云生点头:“会,而且报复可能会很惨烈,因为直接撕破脸了,齐王也不必再维持虚伪的表相,文的武的,荤的素的,大明大亮冲着咱家来。”

玉儿又怒了:“他还讲不讲道理?得不到就翻脸,比丝绸之路上的盗匪还不如!这算哪门子的皇子!”

罗云生看着她通红的脸庞,悠悠地道:“因为别人拳头大啊,这世道有人讲道理,也有人不讲,不讲道理的人通常喜欢跟别人比拳头,拳头大就是道理,拳头小就服软,齐王就是这种人,你跟这种人讲道理,可不可笑?”

玉儿气了一阵,最终还是无可奈何地叹一口气,道:“那么,夫君的意思是……”

罗云生沉思片刻,道:“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为人处世的方法,我做人也有自己的处世之道,别人骂我,我原谅他三次,第四次直接废了他,跟别人冲突了,我也先退一步,若这人不识进退得寸进尺,我也废了他。”

玉儿愣了,因为她发现罗云生脸上一闪而逝的戾气,那片阴冷的杀机,尽管只有一瞬间,可她却仿佛看到了西域城头上持抢而立的年轻将军,冷酷而漠然的俯视着城下的万千生命,包括他自己的生命。

“夫君……”

罗云生笑了,笑容如阳光般灿烂温暖,刚才那陌生的一瞬间如同幻觉,很不真实,现在他的笑,也同样不真实。

“给他。”罗云生重重点头,就此拍板:“只此一次,下不为例,希望他不要再往前进一步了,我能做的,只能退一步。”

“可是夫君,若齐王再进了一步……该如何办?”玉儿忧心忡忡地道。

罗云生笑着叹气:“那么,结果肯定不会太愉快了。”

成年人做事看利弊,小孩子才凭喜怒。

罗云生很想装嫩说自己仍是少年轻狂的年纪,可是嘴边渐渐冒出头的细碎的不羁的小胡渣告诉他,自己早已不是当初那个粉嫩嫩的少年郎,连眨巴着无辜的大眼睛卖萌都没什么市场了,受众明显比几年前少了很多。

可是罗云生不是普通的年轻人,他已活了两辈子。

两辈子经历过的事情,比一辈子要多,因为经历得多,更懂得衡量利弊,决断取舍,说话也好,做事也好,不再凭一时的冲动,往往热血刚涌上脑子,理智便会毫不留情的拷问他,值得吗?想过后果吗?利大还是弊大?

三问之后,血压不知不觉降下来,再想鼓起余勇,却只剩了一腔时不我予的哀愁。

既然已是成年人了,说话做事就按成年人的游戏规则来,齐王不守规矩没关系,情当他是孩子,先让他一步。

没急着给阴弘智答复,罗云生决定先拿捏他几天,不能让他觉得自己太好欺负,否则以后真会被人得寸进尺的。

既然决定让出活字印刷术,罗云生打算换笔巨款,至于阴弘智说的合伙,罗云生敬谢不敏。

知道齐王以后会干出什么作死的事,罗云生脑子被门夹过才会跟他合伙,不但不能合伙,连沾都不会沾,当他是横在路中间的一坨屎,以傲骄的姿态绕开他便是,跟他多说两句话罗云生都怕把自己牵连进去。

一大早,罗云生打着呵欠上了马车,在老兵们的护送下往长安城而去。

安于乡村的平淡生活,偶尔也会觉得无聊,所以每隔几天总会进城一趟,当然,必须绕开尚书省,房玄龄放了他的长假,罗云生很不客气的歇息了十多天,而且直到目前也根本没有去尚书省应差的意思,这个长假不放一两个月不算完。看书溂

名相房玄龄估摸已在尚书省里骂街了,没关系,反正自己听不到,躲远点就行。

进城后罗云生直奔朱雀大街,站在大街中间,看着两边各家权贵的大门,罗云生犹豫了片刻,还是决定先拜访程家。

没办法,只能把最难对付的排前面,因为程家的那位不但擅长耍流氓,还非常的小心眼,若被他发现自己先拜访了别人,今日势必会被他用酒放倒在程家这片深沉的土地上。

拜访各家权贵没别的原因,罗云生打算给各家送点新炒的茶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