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没说这事啊!”
“罢了!”方正无奈摇头,抱着一丝希望问道:
“林粲,你有没有门路?”
“东家,我刚来兆南府没不久,连城里的路都不熟,更何况出城?”林粲先是摇头,又道:
“不过……”
“我认识一些同为外乡之人,偶尔会在一起聚聚,其中有不少人想出城,兴许有门路。”
“哦!”方正眼神微亮:
“打听一下。”
“是。”
林粲应是。
……
……
……
“咕噜……”
参精护宝汤吞入肚腹。
方正默运元音雷法,好似电浆一般的真气在经脉内有序运转,锤炼着皮肉筋骨五脏。
识海,
天机罗盘缓慢运转,诸多念头起起伏伏。
神念勾勒而成的阎君立于虚空,脚踏罗盘,随着修为的提升,它的形象也越发的凝实。
五官,
竟是渐渐的与方正越来越像。
“呼……”
轻吐浊气,方正缓缓睁开双眼,眼神中精光一闪而逝。
“还差一点!”
“那日与林粲动手,明明已经感觉到突破在即,为何过了几天,那种感觉反到越来越淡?”
“难不成,再跟他动手一次?”
摇了摇头,方正回首看去。
“金线鲤熬制的丹药用完了,参精护宝汤还剩三份,此地也无发电机,修为不能继续突飞猛进。”
“还是要出城!”
短短数日。
城中局势大变。
反贼已经逼近城池,附近更是发生了数次小规模的厮杀,兆南府四门紧闭再不许通行。
大军将至!
看样子守城之战避无可避。
令狐家已经答应知府衙门的征召,严阵以待,不可能送人出去。
千机阁也一样。
问其门路,只说先回去静待消息,一旦可以送人出去就会告知,却不说具体的时间。
“哎!”
方正轻叹:
“若是再不能离开的话,干脆直接回现代社会避一避,等过个数月再回来看看情况?”
这无疑是下策。
情况不明、贸然离开,等到回来的时候谁知道什么情况?
兴许……
兆南府已经被反贼占领。
此地也可能已经成了叛军驻地,有着一干高手在场,到时候一现身就出现在叛军窝巢。
死都死的憋屈!
黑市。
全城戒严,就连这里也受到影响,往日熙熙攘攘的人流变的稀疏,店铺十间有九间大门紧闭。
“方公子!”
“齐兄。”
“木兄也来了。”
“……”
方正行入一处场地,朝着几个熟面孔拱了拱手,彼此打着招呼。
“听说了吗,鬼道人最近倒霉了,兴许已经死了。”说话之人的声音带着幸灾乐祸:
“这家伙气息阴森,我早就猜到他难有善终。”
“怎么回事?”
“鬼道人实力不差,更擅御鬼之术,就算是无漏武师也未必能拿下他,能出什么事?”
“你们不知道?”说话那人道:
“钱家麒麟子钱甫松之死,据说与鬼道人有关,为了拿下他,钱家出动了两位无漏。”
“还有法师同行,以防万一,他怕是难逃一劫。”
“什么?”场中有人惊呼:
“鬼道人杀了钱甫松?”
“未必!”
“不过肯定与之有关,不然钱家人何至于咬着他不放,鬼道人也是,竟敢招惹钱家?”
“是极!”
?
方正侧首,眼神微闪。
钱甫松之死,竟然跟鬼道人扯上关系?
有天机罗盘帮助遮掩,除非是精擅术数一道的真人,不然不可能推算到他的身上来。
所以方正并不担心,只不过……
鬼道人?
该你倒霉!
‘先天神算有言:因果可转不可消。’
‘一旦某件事发生,谓之因,定然会引发后续,谓之果,因果一旦产生就算是仙佛也无能为力。’
‘其中有着定数!’
‘凡人怕果、菩萨怕因,就是此理。’
‘即使是九元子留下的天机罗盘,也只能偏移因果,却不可能把此事的影响消弭不在。’
‘鬼道人因为自己沾染因果,以后兴许还有他的因果落在自己身上……’
方正念头转动,随即摇头。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自己本就不信命,也无需太过在意因果,想多了只是自寻烦恼。’
“楚兄!”
视线中闪过的一道身影,让方正眼神一闪,靠近拱手:
“多日未见,可好?”
“方公子。”楚南生看清来人,面露笑意:
“楚某还是老样子。”
“楚兄?”方正伸手示意:
“坐下谈谈?”
“哦!”
楚南生挑眉:
“也好。”
两人来到一处无人之地,方正径自开口:
“听说腾龙武馆最近接了一单大生意,要护送一人出城,不知道愿不愿意再加一人?”
“价钱好说!”
“方公子要出城?”楚南生皱眉。
他是腾龙武馆的副馆长,武馆除了收费传授武艺之外,还做押运货物等镖局的生意。
几日前,确实接了一个这样的任务。
“不错。”方正点头:
“多加一人,应该不麻烦吧?”
说着,
推过去一个沉甸甸的钱袋。
“这……”
楚南生眼神闪烁,随即把钱袋推了回来,见方正眉头一皱,急忙解释道:
“方兄勿怪,非是楚某不愿,实是此事在下做不得主,以方兄的实力若能加入对我们来说更好。”
“不过那位客人身份尊贵,武馆说是护送其实就是打打下手,增添人手真的做不了主。”
“唔……”
他想了想,道:
“方兄要出城,可以去郑家问问,郑家这些年虽然没落了,却一直有着南门的掌控权。”
“目前,估计也只有郑家那边可以花钱出城,送人离开兆南府。”
“郑家?”方正了然,再次把钱袋推了过去:
“多谢!”
“方兄?”楚南生摸了摸钱袋,面泛诧异,他没想到自己只是介绍一下对方竟也如此大方。
咬了咬牙,他从身上拿出一块铜牌:
“郑家曾欠楚某一个人情,你拿着此物过去,总能卖我一个面子。”
“多谢!”
方正抱拳拱手。
……
傍晚。
天色微暗。
寒风悄然席卷大地。
枯枝、落叶在寒风中‘簌簌’作响,刮过偌大庭院,空空荡荡的院落,也显出一份凄凉。
看得出。
郑家没落了。
庭院设置处处用心,以前定然繁华过,现今竟没有多少丫鬟仆人,就连地上的落叶都缺人打扫。
不过……
也算是不错了。
有多少家族一旦没落,如陈家那般人财两失,郑家能够保住庭院、地位不失,已是大幸。
“方公子。”
一位老仆来到近前:
“我家小姐有请。”
“嗯。”
身着正装的方正回神点头,跟随老仆行入招待客人的偏厅,厅中早有一男一女等候。
男子年岁不大,约莫十五六岁,五官精致、眼神灵动,怀里抱着一个形似貂鼠的宠物把玩。
女子较为年长些,怕是有三十左右,化了淡妆,不显老态,更有一种成熟女人的魅力。
面前的一男一女,应该就是郑家姐弟。
不愧是亲姐弟。
男子俊美、女子娇媚,这等相貌不论放在哪里都属拔尖,难怪坊间有那么多关于郑家小姐的传闻。
“郑小姐,郑小公子。”
方正拱手:
“方正见过两位。”
“方公子客气了。”郑小姐素手一引:
“请坐。”
“哼!”
郑公子确实轻哼一声,似乎对称呼不太满意。
“方公子想出城?”
见方正坐下,郑小姐慢声开口,声音清脆悦耳、环绕不绝,竟是有几分柳清欢的韵味:
“此时城中戒严,出去可不容易。”
这点。
方正自然清楚。
四方城墙上皆有重兵把守,更有武师、法师巡逻,还有无漏、大法师坐镇,一只苍蝇也休想进出。
就算出城,也并不意味着安全。
城外叛军肆虐,若是不知道安全路径,十有八九会陷入叛军包围,无漏武师也未必安全。
“正是。”
点了点头,他拱手道:
“所以才求到贵府门上,现今整个兆南府,怕是也唯有两位能够把人送出兆南府了。”
郑家把持城门,郑小姐又是某位将军的情人,既能把人送出城、还能把人安全送走。
诚如他所言。
再没有比郑家更合适的了。
“方公子过誉了。”
郑小姐轻轻一笑,轻抚身旁桌案上摆着的铜牌,美眸闪烁:
“说实话,妾身并不愿做这等事。”
“不过楚馆主当年于我们姐弟俩有恩,既然方公子拿着他的牌子登门,郑家也不好推脱。”
“就是……”
“此事需上下打点,还望方公子理解。”
“当然。”方正点头:
“郑小姐不妨开个价。”
“三百两。”郑小姐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