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三合一(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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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种种客观原因,零件制作没有办法达到很精准的程度,所以这种方式会让弩使用的过程中出现些小问题。
纪新雪在想,是否可以用合理的办法解决关于弩的不同零件不契合的小问题。
临近下午上课时,纪新雪已经有了些头绪,准备让人一一尝试,等到有结果再去找新帝。
众人本打算在太学刚开课的时候,看遍九处不同授课地点的上课内容和方式后再决定如何上课,颜梦却频频走神,时不时抬起头,怔怔的望着武兵宫的方向,不用她开口,众人就知道她在惦记什么。
李金环和林蔚主动提出还想回武兵宫,带走了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由沮丧变为雀跃的颜梦。
三人走后,余下纪新雪、虞珩和张思仪。
张思仪的目标向来明确,他对纪新雪道,“我想要去看看教授律法或者数学的地方。”
太学总共有四处宫殿。
武堂和兵堂在一处。
典客、贸易和马政在一处。
律法和数学在一处。
农事和工器在一处。
张思仪所说的‘律法’和‘数学’刚好在同处。
纪新雪和虞珩同时点头,他们都是想每个地方都去看看,先去哪里都可以。
下午有两堂课,三人正好可以先去律法授课的地方,再去数学授课的地方,从这两处,他们再次感觉到新帝对太学的重视。
律法的授课夫子虽然来自国子监,但曾在大理寺任职,居然用大理寺的案卷为他们讲解律法,还会让他们根据信息断案,然后告诉他们相同的案件依照律法该如何,大理寺最终是如何断案,哪些原因影响了大理寺断案的结果。
律法与兵堂一般分为几门功课,每门功课都会有考核,能通过功课考核的人会得到金制的小卷轴。
小卷轴与他们在武兵宫见到金钱和金剑一样,正面是‘太学’背面是‘嘉’字,‘嘉’下面是代表功课的字迹。
可惜律法的功课比兵堂的手.弩启蒙课复杂得多,众人短时间内连接受考核的资格都没有,更不用去想小金剑。
教导数学的夫子出身户部,直接用距离长安最近的京畿道坊州税收账簿教导功课。
纪新雪正想了解这方面的知识,专心致志的研究账簿上的内容,在算账的时候却算出个距离正确答案差不多有十万八千里的数字。
张思仪比他还离谱,税收都能算出来负数。
面对夫子痛心疾首的表情,纪新雪和张思仪纷纷愧疚的低下头。
有这两个人做对比,算出正确答案的虞珩直接获得来自夫子的奖励,金制小账簿,背面的‘嘉’字下面是个‘算’字。
夫子离开后,纪新雪无奈的晃了晃算盘,他根据虞珩算出来的正确答案复盘,发现他的算法和过程都没有出错,是算盘误他!
他好想念计算器
上了整天课,众人满足好奇心的同时精疲力尽,相互以目光道别后便各自离开。
翌日,颜梦与众人打过招呼,直奔武堂,大有唯爱武堂,绝不会踏足别处半步的意思。
李金环和林蔚却不急着离开,表示想要与纪新雪等人去别处看看。
纪新雪将李金环和林蔚裸露在脖颈和双手的青紫都看在眼中,颇有看着都觉得疼的感受。
众人稍做商议,选择去典客、贸易和马政授课的宫殿。
典客在千年前本是单独的衙门,几经变迁后才变成鸿胪寺,除了招待外宾也负责招待归属的小国。
新帝刚登基时,靺鞨、突厥和南诏纷纷派遣使臣来长安,送恭喜新帝登基国书。这些使臣,就是由鸿胪寺招待。
这些使臣久久见不到新帝,已经陆续离开,靺鞨、突厥和南诏再也没理会过虞朝,鸿胪寺官员每天都面临无所事事的尴尬。
听闻太学为教导学生们‘典客’有意在鸿胪寺寻夫子,鸿胪寺官员险些争破头,连鸿胪寺卿和左右少卿都亲自上折子,表示他们愿意到太学教书。
与其每日在鸿胪寺虚度光阴,还不如去宫中教书,说不定能入贵人的眼,趁机逃出鸿胪寺。
最后鸿胪寺左卿以比鸿胪寺卿年轻,比鸿胪寺右卿有经验胜出,成为在太学典客授课的夫子。
纪新雪再次为太学的先进震惊。
他还以为典客夫子也会像教律法和数学的夫子那样,用鸿胪寺招待外宾的往事教导他们,没想到居然是情景模拟。
教授典客的地方不仅有鸿胪寺左少卿,还有许多在鸿胪寺无所事事,宁愿进宫打杂的人。
典客夫子先为学生们讲解发生在建兴朝的往事。
已经归属虞朝的南诏侯来长安朝见建兴帝的时候,虞朝和南诏分别是什么形势。
然后让鸿胪寺官员们分别扮演鸿胪寺官员和南诏侯及其下属,还原当时的场景。
看到鸿胪寺官员穿着南诏民族的衣服出现时,纪新雪委实没有忍住,悄悄抬手覆眼。
这个时代的南诏民族的衣服已经比纪新雪穿越前的时代保守很多,起码没有露点,可是他们的衣服为什么为什么肚子的位置上是几乎透明的纱料辣眼睛!
虞珩看到纪新雪的动作,面上露出不快,凉飕飕的望向穿着南诏民族衣服的鸿胪寺官员。
鸿胪寺官员手足无措的站在原地。
依照陛下的意思,公主们将来极有可能出现在朝堂上,、。
在朝堂上,怎么可能永远都见不到奇装异服?
即使已经有多处从前归属虞朝的异族在焱光朝时叛变,但虞朝境内还是有许多异族,其中不乏在朝为官的人,安武公主若是打算入朝,必须要在那些人面前彰显出大国公主的气度。
鸿胪寺官员们抱着为纪新雪好的心思,逐渐理直气壮,在虞珩锐利的目光中骄傲的挺起肚子。
虞珩目光微凝,突然产生与纪新雪一同捂住眼睛的想法。
纪新雪久久没听到鸿胪寺官员开始还原当时的场景,悄悄收起手看了眼,发现穿着南诏民族衣服的鸿胪寺官员们个个挺着肚子,原本只是在纱料下若隐若现的毛发更加明显,几乎要顺着纱料爬出来。
虞珩和纪新雪被震惊到呆滞的模样,被鸿胪寺官员当成安武公主已经能克服羞涩,直视异族的衣服。
他们满露满意的微笑,终于想起原本的目的。
为学生们还原当时南诏侯来朝的场景。
纪新雪望着肚子毛最厚重的‘南诏侯’,恍然大悟的道,“他们一定是在借此讽刺南诏。”
否则怎么会专门挑选挺着起码三层肥肉的人,穿南诏那种肚子上是透明纱料的衣服?
虞珩听懂了纪新雪的意思,他的目光在鸿胪寺官员们一般无二的腰围上扫过,艰难的在纪新雪的注视下点头
是吧。
上完这堂课,纪新雪恍惚间觉得双眼被糊了层油,毫不犹豫的选择去马政授课的地方。
虽然马政授课不会有马,但是他可以期待授课的夫子是经常骑马的人。
现实比纪新雪想象的还要美好,马政不仅有经常骑马的夫子,还有英俊潇洒的名马。
马政课竟然是从分辨名贵马种开始。
听闻夫子说眼前的骏马都是种马,纪新雪顿时生出选妃的心思,他不贪心,种马肯定不能给他,他预定个小马总不过分吧?
多亏有骏马洗眼睛,纪新雪用午膳时才不至于对着香喷喷的肉菜难以下咽。
九处授课地点已经看过六处,只剩下贸易、农事和工器。
纪新雪决定先去看农事和工器,将与典客和马政在同个宫殿授课的贸易留在最后。
负责农事授课的夫子来自司农寺,相比较而言,他的教学方式算是众人作熟悉的那种,不管下面的学生是否在听,他只管背脑海中的书。
纪新雪百无聊赖的杵着下巴发呆,偶尔用毛笔记下夫子所说的具体数据,结合昨日在数学夫子处见到的账簿和早就熟记于心的税法,暗自推算地里的收成和税收与他了解中百姓耕种整年后能剩下的粮食有多大的差距。
最后得出结论:虞朝税法真的该改了。
百姓剩下的粮食加上朝廷的税收,总数还不到地里收成的三分之一这些年长安风调雨顺,从未有过天灾,根本不存在地里收成骤降的情况。
来自司农寺的夫子举例时,已经说明了司农寺的数据来源。
通过在京郊属于司农寺的庄子里种植能于长安附近买到的种子,秋收时先去掉数据最好的庄子,再去掉数据最差的庄子,取其余庄子收成的平均数作为本年收成的标准,几乎不会出现很大的误差。
教导农事的夫子离开前,随机问每个人三个问题,都他刚才讲过的内容,比如某种种子最好什么时候种植,几月份开始除虫,几月份开始除草,长出的青苗是什么模样。
除了纪新雪和张思仪,其他人皆满脸茫然。
李金环和林蔚直接放弃。
虞珩试图抢救一下,每个问题都有回答,可惜一个问题都没答对。
纪新雪满脸迟疑的望着夫子,他觉得夫子的每个问题都很耳熟,仿佛答案就在嘴边,但总觉得他发呆的时候错过了亿点点细节。
他觉得像虞珩那样,凭着记忆每个问题都懵出个答案反而容易答串,只回答觉得有把握的那个问题,得到夫子无情摇头。
也许是因为有同窗衬托,唯一答对问题且一口气答对三道问题的张思仪从农学夫子手中得到三颗金制的小种子。
教授工器的地点与教授农学的地点在同一处宫殿,众人在院子内慢悠悠的转了半圈,到达教授工器的地点。
军中所用的器具都在兵堂,这里只有农具或者与水利有关的器具。
张思仪面露失望,逐渐心不在焉,他还以为这里会有与礼器或者祭器。
李金环和林蔚站在最后,脑海中皆是昨日在武堂和兵堂学会的内容。
唯有纪新雪和虞珩在认真听课。
纪新雪仔细回想早就模糊不清的记忆,试图找到有关农具和水利方面知识。
虞珩则是单纯对可以拆卸再拼凑和带图纸的东西感兴趣,昨日众人共同在兵堂学习手.弩知识的时候,虞珩虽然是压着最后的时间完成考核,却从装着乱七八糟零件的木箱中找到了完美符合彼此的零件,组合出近乎完美的手.弩。
工器课结束后,纪新雪终于在绞尽脑汁的情况下,想到水车似乎是古代比较先进农用工具,水泥应该会在治理水患上起到很大的作用。
虞珩偷偷拆了架夫子刚讲解完的农具被抓包,虽然很快就将农具恢复原样,但失去了夫子原本打算给他的小金锤子。
太学开课的第二天结束,大多数人心中都有了计较,在九处授课地点中有所侧重。
始终没露面的颜梦毫无疑问打算扎根武堂。
李金环和林蔚也表示要扎根在武兵宫,尽量拿到更多的金钱和金剑。
张思仪虽然将农事夫子课上所讲的内容倒背如流,但他不打算主修农事,他打算主修律法和数学,诸如典客、马政、农事、工器、贸易和兵堂也会适当的了解,以便将来入朝时能获得更多的机会。
其他人都有了目标,纪新雪和虞珩却陷入深思。相比其他人,他们的未来几乎已经确定,尊荣的公主和尊荣的郡王,上进心难免不足。
纪新雪觉得所有课程都很有趣,但从未想过要将所有精力都放在其中一门或者两门课程上,他对众人摇了摇头,“我再看看。”
全都学个皮毛似乎也不错,真正有需要的时候,他可以去请教学通的人。
虞珩对昂头看他纪新雪笑了笑,“我也再看看。”
目送其他人朝着宫门走去,纪新雪先回寝宫取最后一壶私藏的果酒,才去找纪靖柔。
希望能从纪靖柔口中找到让虞珩认清英国公和英国公夫人口蜜腹剑真面目的灵感,才对得起他下的血本!
纪新雪目光惆怅的望着手中的酒壶,终于下定决心,疾步走向纪靖柔的寝宫。
纪靖柔也没忘记与纪新雪说好的事,早就吩咐小厨房准备好纪新雪喜欢的菜色和糕点,换了身松快的衣服后,亲自到大门处等着纪新雪。
还没等纪新雪说话,纪靖柔就指着纪新雪手中的酒壶,满脸惊讶的道,“你居然还有存货?”
纪新雪面露愁容,“只剩下最后一壶了。”
纪靖柔对此深表同情,但绝不可能让纪新雪将果酒拿回去,她狠心掰开纪新雪依依不舍的手指接过酒壶,笑眯眯的道,“你放心,无论你问什么,我都能保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纪新雪立刻转愁为喜,笑嘻嘻的与纪靖柔携手进门,先让晴云将他的头发散开重梳,松松垮垮的编成花藤的模样,才去席上找纪靖柔,没想到正好看到纪靖柔抬杯饮酒的潇洒模样。
两人猝不及防的四目相对,脸上的笑容同时消失。
半晌后,纪靖柔轻咳一声,推开手边的酒壶,朝纪新雪招手,“来,正好我有个热闹事要告诉你。”
纪新雪目光狐疑的盯着纪靖柔,觉得纪靖柔是在故意转移话题。他坐到纪靖柔身边后,先在面前的杯中倒上满满的果酒,才矜持的点头,“说吧。”
纪靖柔倾身靠近纪新雪,低声道,“黎王撞到襄王和崔太妃在园子里不雅,闹到了清河郡王府。”
纪新雪的表情逐渐呆滞,察觉到手腕有发抖的迹象,立刻将已经端起的果酒一饮而尽,双眼放空的喃喃自语,“还好,还好。”
还好纪靖柔与他说话的时候,他还没来得及饮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