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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遮天(2 / 2)

“啊,我……”

……

‘显然,这位常公子,不是个能忍受勾践之辱的。也是,那般人物,古往今来能有几个?’

‘总之,那位常公子惨了。不过,关我何事?’

方锐摇头一笑,也不想去管,听完了这场大戏,翻了个身,继续睡觉。

马车外,夜色深深,有风骤起,遮蔽明月,让整片大地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

次日一早。

常母匆匆出来,去寻陈管事,不多时后,陈管事过来,在他邀请下,方锐也跟过去看了眼。

原来是常青出事了,据说是中风,浑身瘫痪,口不能言。

“怎么样?”常母焦急问道。

商队医师看了看,轻捋着胡子,摇头道:“的确是……中风,请恕老朽无能,治不了。”

‘什么中风?明明是人祸!这医师也是从心,显然不想掺和这事,不过,倒也正常。’

方锐暗暗摇头:‘话说,这位王伯是个狠人哪,下手够果决。如此看来,常青的老爹当初出事,其中也未必没有蹊跷。’

当然,这些和他无关,也懒得管。

本就是萍水相逢,怎么可能为陌生人多管闲事?

就如当初,常青喊王伯回去,守住自家驴车;此刻,方锐隔岸观火,不是很正常的么?

陈管事人老成精,似乎也瞧出些什么,可只是安慰两句,就以有事为由,匆匆离开。

方锐跟着离去。

……

午间,商队在一处计划中的地点停下,暂做歇憩。

方家这边正在做饭。

常母突然过来了,将方锐单独请到一边,扑通一声跪下:“还请公子为我儿诊治!”

方锐却是躲开,淡然问道:“夫人怎么知道,我能治疗你的儿子?”

“早上时,公子也曾过来……那位商队医师说治不了,倒是真心,可公子没说话,神态间似有一二分思索……”常母赔着小心道。

——早上,方锐跟着陈管事过去,在商队医师看过之后,同样也诊了下脉。

‘原来问题出在这里,不过,常母大概也是猜测。’

方锐微微颔首:“直说吧,你儿子的情况很麻烦,即使是我,也要费一番手脚。我能治不假,可为什么要治?”

“换句话说,你能付出些什么?”

“我愿意出重金……”

“我不缺银钱!”

“这……”

常母看了看附近,这里被马车挡住,视线偏僻,一咬牙,投怀献抱缠绕上来。

她本就有交好方锐,搭上这条线,摆脱王伯的想法,现在,不过是计划提前了而已。

“夫人请自重!”

方锐却是身形一闪,躲开了去。

真是,把他当什么人了?他是那般的人吗?

方锐想了下,想到常家这般大户,纵使衰落,应该也还有些底蕴,便问道:“可有功法传承,秘闻游记之类?”

“这个……公子,我家的传承,在太平军抄家后,就丢失残缺了。至于秘闻游记……”

常母突然问道:“公子可曾听说过灵师?”

“嗯?”

方锐眼睛一眯:“灵师?!大概就是区别于武者,另一种超凡传承?”

“你手上有灵师传承?”他径直问道。

“不是,”

常母摇头,并不敢欺骗方锐,毕竟,这可是挥手之间杀了五只大狼的狠人,对方能治疗常青,肯定也能再将常青变回如今的样子。

“只是先祖的一本游记中,提到过只言片语。不过,其中记录了常家先祖天南海北的游历见闻……”她说完,紧张盯着方锐。

“这个不够。”

方锐摇摇头,贴心地为顾客考虑:“要不,换一个要求怎么样?夫人想必也知道,常公子的情况并非天灾,而是人祸。谁动的手脚,夫人想必也清楚。”

“夫人就不恨那人么?我可以代为除了此人!”

实在是:给常青治疗,即使是他,也需费一番手脚,需要的时间不短,远不如杀个人,来得干脆利落。

这并非方锐轻视人命,而是……

‘那位王伯今天盯了我家几次,目光中蕴藏恶意,虽然掩饰得很好,但却瞒不过我这个资深演员!原因么?大概是知道了我提醒常青,揭破了他的好事?’

‘等敌人搞事,再被动应对?那不是我的作风。我喜欢的,乃是消灭隐患于萌芽!’

反正,那个王伯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方锐完全没有心理障碍。

‘如果能杀了王伯的同时,一石二鸟,换一份游记,那就更好不过了!’他期待地看向常母。

“这……”

常母犹豫了。

王伯是一条恶狼不假,可这条恶狼死了,没有此人的威慑,她和常青,真的能在这世道存活下去么?

也就在她犹豫之时——

“夫人,不好了!公子他……”

后方常家的驴车那边,突然,传来一声大叫。

常母连忙过去。

因为生意还没谈成,方锐想了下,也跟过去瞧瞧。

却见:

常青手中握着一支匕首,插在自己心窝,嗬嗬有声,看了眼常母,又看了眼王伯,微微摇头,失去了气息。

‘这是想明白了,自家娘亲是因为自身才受到胁迫,所以宁可自尽么?’

‘只是可惜,还是想得简单了,他一死,常母还能独活么?对王伯来说,他和常母其实是互相牵制的关系。’

‘他一死,王伯怎么可能放过常母啊?真要留下常母,恐怕睡觉都不安生,若是此人够狠……’

方锐看了眼悲痛哭泣的常母,显然对方没心思再和他谈什么生意了,摇摇头离开。

返回自家那边。

方锐说了常家之事,方薛氏、三娘子都是叹息。

可毕竟是别人家的事,叹息过后,该怎样还是怎样。

……

下午,继续赶路。

……

傍晚。

果不其然,如方锐所料,常母悲痛之下‘病逝’了。

“节哀!”

陈管事过来,大概也看出些什么,可最终也没多说,只对王伯道了句节哀,就离开了。

显然不想管闲事。

‘我去,生意还没谈拢,客户就‘被病逝’了!’

‘不过,客户也没拒绝,那么,我就当做是同意了,人死生意还在嘛!我这人,还是很讲诚信的。’

方锐看了一眼王伯,神色玩味:‘今晚就让此人猝死,话说,猝死也算是病逝吧?’

……

入夜。

方锐出了马车,正准备行动,却不想,那位王伯,竟然也有了动静。

他略一转念,就明白了:‘中午,常母找过来,不知道和我达成了什么约定,对方不放心,亦是决定先下手为强?’

‘哟呵,还想到一块去了。’

‘不过,这种事情,归根结底,还是看谁拳头大,而不巧,至少在这支商队,我能覆手遮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