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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章 怪物,恶贼,只是武器(2 / 2)

因为前方那铠甲人不仅没有回答,还直如一头疯狂的怪物飞扑了过来。

轰轰轰!!

铠甲人似是有意为之,每次奔跑都如擂鼓般引起强烈的震动。

雪地苍白的白色滔天而起,大地颤鸣。

那怪物好像是携着雪崩、泥石流等天灾,碾压而来。

杏花巷高手俱是胆寒,都下意识地摆出防御反击的姿态。

然而下一刻,却又听一声巨响。

呼~~~~~~~

狂风骤起,不少人都被这暴戾的气流给吹地飞了起来。

没被吹中的,则被这怪物携带来的冲击的气流给带的上了天。

赵玉真本想撤退,可一眨眼却见那怪物竟到了自己面前。

这一惊可是非同小可。

玉真公主惊怒之下,悍然出刀,石灵制作的长刀,划过一扇银盘似的大弧光,精准地斩在那怪物的胸口。

可怪物却根本没什么反应……

赵玉真挥刀再斩。

但一根手指却从刀光里点出,

这一指便碎了她引以为豪的刀光。

旋即,又掀起了她的面纱,往她眉心戳去。

玉真公主芳心顿寒,她实在没想到这怪物如此恐怖。

上得山多终遇虎,入海亦可见蛟龙。

她没想到自己不过是一次寻常地从执行任务,竟会陨落。

强烈的不甘从她心底涌起。

她苦心经营,又好不容易有了夫君,正是前途无量之时,怎么会死在这里?!!

可下一刹,她却感到那怪物的手指竟是未曾戳穿她的眉心,而是微微一绕,握住她的脸蛋脖子,轻佻地捏了捏,继而抬手一推,将她推远。

玉真公主身形翻滚了几圈,又落地上,死里逃生,一双妙目却犹然藏着不敢置信,而想到刚刚这怪物的轻浮动作,不禁芳心羞怒,愕然无言。

忽地,她似想到了什么,深深看了一眼风雪里静静不动的苍白怪物,蓦地娇叱一声:“撤!!”

烟雨杏花巷的诸多高手早已看清了双方的实力差距,早是都打起了退堂鼓,此时听到巷主号令,顿时如释重负,随她一同,往来时之路撤去。

白山看着她撤退的方向,微微露出了思索之色。

也许,他有这么一个和仙人作对、和皇朝作对的身份也不错。

理由有三:

一,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有了合格身份,他就可以明目张胆地时不时去帮一帮与皇朝和仙人作对的“反贼”们,包括前朝余孽,隐士会等等。

久而久之,还能打出招牌,让“反贼”们信任他。

二,他这般的存在打出了招牌,定然会引来不少后续,诸如势力投靠,势力拉拢等等。

如此,他又可以拓宽世界观。

之前,他以为这世界就是“皇朝仙人”一家独大,深渊暗暗地藏着。可现在看来,这不过是本朝的格局,真实的情况很可能不是这样,至少不完全是这样。

三,收割起来更加方便。若是他用多种身份在各处杀来杀去,那么别人很可能会去猜测他是谁。可如果他摆明了自己是谁,别人就不会过多的猜测了。

而长公主,将会是他最好的掩护。

理由有二:

一,长公主是仙界的眼睛,“皇朝和仙人”要做什么,他都能通过长公主知道,所以,他只要小心点,根本不用担心被针对;

二……

白山心底暗暗苦笑了下。

这就要委屈一下玉真公主了。

……

……

次日,傍晚。

长公主拖着疲惫的身子返回了湖庄。

她沐浴后,拨散浮着的花瓣,踏步而下,擦去浮滚于肌肤的水珠,又用足尖勾起绒白的裘袍,轻轻一挑便披上了未着亵衣裤的娇躯,继而踏着晶莹的小足,来到濒临湖畔的水榭。

水榭里,白山正坐在茶几前翻阅兵道书册。

玉真公主静静地焚香,烹茶,继而端了两杯热腾腾的茶来到了白山身侧,然后露出疲惫的笑容道:“相公,你昨天去了霜足峡谷吗?”

白山点点头,道:“我追入了一个小世界里,看到宋清海在接受灌顶传承,再后来出去,却发现外面竟是大战了一场。

我四处寻找,却没看到有什么人,只见到我宋府一名随在二娘身侧的老奴竟是傲然挺身,凌风捧着剑匣,想来也该是前朝之人了。”

“只是这样吗?”玉真公主有些愕然,芳心涟漪微起。

那穿着白甲的人呢?

难道不是你吗?

白山继续道:“宋清海是握着一柄佛枪接受的灌顶,我听到那佛枪只有拥有着前朝皇室之血的人才能拥有……”

玉真公主奇道:“那相公不是也能用吗?”

白山黯然道:“我试了,不行。”

“怎么会?”

“玉真,我可能并不是前朝的皇子……宋清海才是。

我偷偷取了他的血,结果我和他的血根本不融。

那么,我是谁,其实我自己也不知道。”

长公主愣了愣,旋即抱住男子,柔声道:“不管相公是谁,玉真都会陪着你。”

白山知她对自己的感情乃是一种“赌徒倾家荡产式豪赌”的押宝,押的是她自己的未来。

“我没事。”白山自嘲地笑笑,“可能我是虞妃娘娘不知从哪儿捡来的吧?”

长公主抱着他,忽地又轻声地问出了心底的疑问:“相公,我昨晚在峡谷遇到了一个穿着苍白铠甲的人,那个人是你吧?”

白山愣了下,“为什么会这么说?”

长公主越发愕然了。

“那个人本能杀了我,却放过了我……我以为是你……”长公主压着心尖里的颤意。

白山道:“不是我,昨天我一直在小世界里,看着宋清海,后来再出来,大战已经结束了,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旋即,他又厉声道:“什么人想杀你?”

长公主愕然了下,旋即眸子里显出冷意,淡淡道:“那人应该也是反贼,我必杀之。”

她心底已有杀意。

杀人,未必需要自己用刀。

她是仙界的眼睛,只要看到了,那嘴巴也是可以杀人的。

随后,她又把经历与夫君细细地说了一番。

白山感受到了夫人的杀意,他也是无语了下。

不过,长公主是他最好的掩护的第二个理由就是:

不可能有人觉得长公主憎恶的敌人会是她的相公……

这是一个双重锁。

另一重就是,不可能有人觉得青云仙宗的小师祖会是反贼……

总之,他已经彻底和那个苍白重甲的怪物剥离开来了。

只是有些委屈玉真公主了。

不过,这也是完全没有办法的事,

若是玉真公主知道穿白甲的人就是他,那么她在处理相关事件时就会显出些细微的不同,而别人也会从这些细节的蛛丝马迹处察觉些什么。

玉真公主又常常和修士往来,修士的感应何其敏锐?

到时候,玉真公主即便使劲浑身解数,却也极可能被识破。

这么一来,无论是他,还是玉真公主,再或是和他有关的人,都将被卷入大麻烦,甚至万劫不复。

白山弥补式地搂住了玉真公主,又和声细语好好说了会儿话,这才共用晚餐,继而横抱着长公主上了床榻,放了红帐,任其索取,任其泄着心底的不安全感。

……

……

……

次日早。

天才微微亮。

雪白的手臂已从棉被里探出,想挽起幔帐的帘子,可悬在半空却又犹豫了下,继而飞快地缩了回去。

玉真公主轻轻“嘤咛”了声,贪婪地享着冬晨里春宵的尾巴。

片刻后……

两人说起了枕边话。

“相公不必担心,宋清海之事不会株连,而只会对宋府二夫人一脉产生影响。”

“我知道,难不成他们还敢株连了北蛮的金帐皇室,株连了我这个青云仙宗三代弟子,株连了青云宗宗主之女……”

“嘻嘻……”玉真公主黑发散乱,发出笑声。

可想到前天晚上那令人恶心的白甲人,她缩在白山怀里的美目又冷了下来,仿如凛冬寒冰,不可融化。

……

……

此时,宋府。

黎明……

一辆马车停在府中。

气质高贵的美妇在丫鬟的搀扶下,走上马车。

车外,穿着宽松白衣、满脸胡渣的男人却是走到了马车前,这正是“逍遥侯”宋岁。

宋岁扬声问:“如是,要走了?”

车里,美妇微微掀开车帘,微笑道:“老爷,娘家来信,有些急事……如是仓促告辞,可却也需得离去了。”

宋岁沉默了下,却也慢慢露出笑容,道了声:“保重啊。”

说着又拎了个大黑袋子递上去道:“昨天钓的鱼。”

祝如是愣了下,却还是接过了大黑袋子,道:“老爷也请保重。”

夫妻俩默默对视……

旋即,宋府的二夫人放下帘子,厉声道:“走。”

御车的丫鬟仆人扬鞭策马,轮毂转动起来,压过冰冷的寒冬的地面。

大雪未化,轮毂压过昨晚覆雪的地面,生出一道渐去渐远渐不见的车轴印。

……

……

数日之后。

幽冷山崖的月光下,站着数道身影,有男有女有老有孩子,皆是作山人装扮。

这些人正是朱家村的人。

有肌肤年轻、面容苍老的大尊者,有穿着花棉袄的夜姑,有身强力壮的常将军,有文雅的许先生,有魁梧的大和尚觉广厉,还有前朝靠山王朱钟易,美貌村姑打扮、亦靠山王王妃的慧娘,以及名为朱渺的小男孩。

而山崖下的道路上,正有一辆马车飞驰而过。

车里坐着的正是祝如是。

祝如是根本不是回娘家,而是接到曹淳风紧急密报后逃离宋府,去与儿子汇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