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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5章 礼部尚书,化风,大难,乞丐(1 / 2)

月圆之夜,皇都热闹非常。

尚王好大喜功,注重排场,至于百姓生死与江山社稷,全然不管。

此时已然入夜,皇都之中却越发热闹,天悬皓月,地上却是舞着火龙,放着花灯,红红火火,气势恢弘,又有敲锣打鼓,声浪阵阵。

按理说,皇都在大战后,早已没了繁华,那这繁华又哪儿来的?

当然是抄家。

尚王犹喜抄家,尤其是权贵之家!

这金钱入库,男子作苦力去修风神雕像,女眷里年轻漂亮的则是一块甘甜可口的肉,尚王会进行“分肉”,将肥腻可口的肉一分为二,一分给自己,一分给唐家,唐老太爷那里藏娇阁的美人们大多便是这么来的。

只不过,花珍梦却不是。

她是礼部尚书郎的女儿,为了给家族求个护身符,自告奋勇去大兴古城的,而后求仁得仁,只是陪了唐老爷子睡了一觉,这家族便像是多了个无形的护符,再也不会被抄家抄到了。

可惜这唐老爷子的年龄比礼部尚书郎还要大不少,去陪同一个几乎可以做爷爷的人,花珍梦也是彻底地秉持着牺牲精神了,可结果却是好的,唐老爷子没要她侍寝,却又当她睡过了,之后更是放她回家,并没有为难她。

花珍梦心里是感激的。

她坐着马车,入皇城时,正好是中秋入夜。

夜色里,声浪阵阵,格外热闹。

忽地,马蹄声从远而来,一个着黑甲的骑兵从远而来,来到花珍梦所在的马车边,粗着嗓子沉沉喊了声:“姐,你回来了。”

车帘却未掀开,帘布里沉默了片刻,随后传来花珍梦的声音:“三……二弟,不管什么话,都等回家再说。”

那黑甲骑兵双眼冰冷,也不多言,一夹马腹,就往前而去。

这是花珍梦的妹妹——花想容。

虽说是妹妹,但这却是个大秘密,因为花想容在外一直以男儿身行事,所以才能身居北城兵马司指挥使,负责皇都北城的巡防。

为何一女子能成为指挥使?

说起来,这事儿有几分无奈。

唐守在知道花珍梦可能会成为小娘后,就封了礼部尚书郎家的二子为兵马司指挥使。

只是在宣布后,这礼部尚书郎家的二子连连见识了尚王的抄家手段,这其中不乏与他相好朋友的家族,这一来二去,加上精神绷紧和个人的心理问题,这二子竟是因为压力而被骇的精神失常了。

这档子事,放在平时也就罢了,可在这时候,却是要命的紧。

新朝给了你官,这可是真正的恩赐,你不当?那是不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你说你疯了,谁知道你是不是在装?那下一个抄家的保不准就轮到你。

除此之外,能够拥有一个北城兵马指挥使的职位,在这动荡的世界里,也是一分保障。礼部尚书郎也不想放弃。

结果……老二不行,这老三就假扮老二顶上了。

老三,就是花想容。

也幸亏花想容平时舞枪弄棍,又任侠好客,是个假小子,这事儿放过去没少被尚书郎批评,可现在却成了救命稻草。

礼部尚书郎家雪藏了有些精神异常的老二,然后让老三强行任职了这北城兵马指挥使,却没想到花想容却还做的有声有色。

待到花珍梦回到府邸时,一个妇人却跑了出来,抱着这大女儿恸哭不已,“珍梦,苦了你了,苦了你了……”

花珍梦轻声抚着妇人的背脊,道:“娘,爹呢?我有很重要的事要说。”

……

片刻后。

书斋,三人坐着。

月饼盛盘,紫砂秋茶。

腾腾的茶香袅袅升起。

但这书斋却鸦雀无声。

紧接着,尚书郎起身,笑道:“好好好,不愧是安国公,果然还是我认识的那个安国公!”

妇人也是喜不自禁,女儿自告奋勇去流放之地,可竟是未曾被那老者玷污,她心底是谢天谢地,一个劲说着要去寺庙还愿。

这边才说好,那边却又响起了急促的马蹄声。

未几,一个黑甲将军推门而入,看着屋里的一家三口,最终视线落定在了花珍梦脸上。

气氛一时沉默下来。

礼部尚书郎呵斥道:“礼数都忘了吗?”

那黑甲将军这才卸甲,向爹娘请安,然后双目噙着泪水和怒火,看向花珍梦。

原本她是气冲冲而来的,可事到临头,却发现没什么好说的。

责怪姐姐为什么去服侍一个糟老头子么?

还是责怪其他什么?

世道如此,如之奈何?

姐姐所行之事艰难无比,如今整个皇都都知道……姐姐是那位新朝太上皇所宠幸的第一个女人。

可要知道,那位太上皇身侧有多少美人妖姬可供挑选,姐姐能够杀出重围,靠近那太上皇,继而获得成功,这是谈何艰难。其中苦楚,谁能想象?

“姐!!”花想容扑到花珍梦身边,嚎啕大哭,眼泪冲花了脸上涂抹的黑炭粉,露出白腻的肌肤。

花珍梦抚着妹妹的头发,侧头看了眼爹娘,娘似是想说什么,却被尚书郎用眼神狠狠地逼了回去,继而尚书郎又对花珍梦摇了摇头,示意她别告诉这妹妹。

花珍梦也明白,自家妹妹性格直爽,若是知道了这事怕不是全然地显露在了脸上,到时候引来祸事,便是灭顶之灾了。

于是,她安慰着花想容道:“我没事的,倒是苦了你……”

花想容像受伤的野兽般,发出低低的哀嚎,她握紧拳头,似是渴求着变强,渴求着报这仇恨。

忽地,她似是想到了什么,道:“今天剑魔会来挑战尚王,传说那剑魔也拥有着和尚王类似的超凡力量……真希望尚王被那剑魔刺死。”

花珍梦按了按她脑袋,道:“这些话可不能乱说。”

花想容用女儿家的声音轻泣道:“知道知道,这不是在自己家里才这么说么?我又不傻,在外面那是惜字如金。”

花珍梦道:“那你今日应该还是挺忙的吧?剑魔和尚王交手,必然会引来混乱,你还得领军去维序吧?”

花想容擦了擦眼泪,又取出碳粉,对着镜子给自己重新“上妆”,之后换做了男儿的嗓子道:“我也是顺道来看看,现在该回去了。”

“嗯……”花珍梦对她微笑着点点头。

花想容穿好铠甲,又配了剑,撑剑而立,英姿飒爽,旋即飞冲上马,离家远去。

屋舍内,花珍梦侧头看了看尚书郎,迟疑着问:“爹……那剑魔?”

尚书郎眸中露出思索之色,良久摇摇头,神色凝重道:“我也不知道那剑魔是何许人也,但我知道这个世界正变得越来越危险……

我曾暗自查访,却一无所获。

此事极为可怕,世界正在发生某种翻天覆地的变化,可我们却无法知晓……

然而,我可以肯定唐家必然怀着大秘密,说不定他们就掌握着进入新世界的钥匙,否则那尚王飞扬跋扈,不可一世,又怎可能把江山和唐家共享?”

尚书郎犹豫良久,忽道:“珍梦,如果那唐老爷子真对你有好感,你不妨再回去,真真正正地去服侍他,说不定……”

他话还未说完,旁边的妇人便哭哭啼啼地喊道:“老爷,珍梦才回来啊,你怎么忍心让她再入虎口?这可是你的亲女儿啊……”

尚书郎冷声道:“妇人之愚!短视求一时之安,却不知大祸临头!!”

随后,他不管妇人,只是看向花珍梦。

花珍梦道:“明日一早,我就去……这一去,山高水远,还请爹娘保重身体。”

妇人在旁哭着道:“老爷,你怎么如此狠心……”

花珍梦过去抱着妇人,柔声道:“娘,没事的,我没事的……”

尚书郎只是负手,沉默无言,侧头看向窗外,却见月色姣姣,如水奔流,淹没皇都。

……

……

月正圆,悬高空。

唐恨虽名为唐王,但人却并不在皇都,而是托了“尚王”东方裳和“崇王”唐守代为监国。

此时……东方裳早已离去,唐守却默坐在庭院里看着远处,双眸幽深,不知在想些什么。

忽地,他起身,转身,来到了深宫之中。

这深宫原本是三千佳丽所在之处,此时却成了尚王奢靡淫乐的场所。

除此之外……这深宫最深处的一处名为“月照玉楼台”,这楼台所用玉石乃是天上而来,非是陨星,而天然便是内藏灵雾的玉石,静坐其上更有心神安宁的功效。

此楼台原本一直是皇帝,太上皇,皇太后才能动用的,由此可见难得。

东方裳入住皇都后,直接来试了试这玉石,发现没感觉,便没管了,随后唐溪要试,东方裳便无所谓地将此地交给了唐溪。

唐溪修炼下来,觉得此地修炼甚佳,便搬至了此处,每日早晚皆在此地,勤修宝典,进展竟是一日千里。

另一边,唐守虽至崇王之位,但却未如尚王般奢靡,反倒依旧是战战兢兢,然而……随着时间的过去,唐守发现:刚开始的时候,东方裳还能听进他的劝说,但没多久,东方裳就会对他的劝说阳奉阴违,表面上答应,暗地里却不以为然,而现在……东方裳会直接无视他的劝说。

此番中秋月圆之战,在外人看来,只是那名为剑魔的强者要挑战尚王,可他身为智者,却闻到了不同寻常的气息……

尚王的力量应该是唐家背后的那位前辈赠予的吧?否则尚王不会如此照顾唐家。

那么……剑魔的力量又是哪儿来的呢?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

唐守走一步算三步,所以……他早就感到了这一丝不和谐的气氛。

此时,他趁着东方裳离宫,匆匆来到“月照玉楼台”。

楼台上,女子盘膝而坐,白发三千丈,铺成一圈的白云,而脸庞则是高冷清净,如天上冰轮。

唐守轻声喊道:“三妹。”

女子睁开眼,眸子聚焦,锁定在了唐守身上。

一瞬间,唐守只感一股难以形容的冰寒气息奔袭而来,这是宗师的威压和气魄,在过去的皇朝只有寥寥数人能够达到这程度。

唐守道:“三妹,你许久没见父亲了,我想你去一次大兴古城。”

唐溪冰色的眸子里生出疑惑,紧接着她道:“你担心东方裳对我们不利?”

唐守笑而不语,心里暗赞不愧是珍妃,这在宫里头没少在人心鬼蜮里厮杀。

唐溪起身,周身劲风飞舞,带动周边老树落木纷纷,落叶旋转狂舞,每一叶竟都发出凌厉的裂帛声,宛如周身旋绕着绞肉机。

她身形纵起,踩踏着那些落叶,步步而上,登临高处,衣袂飘飘,又以一双清冷的眸子俯瞰着远处的唐守问:“如何?”

唐守鼓掌道:“宗师风范。”

可旋即,他停下手,叹道:“可惜……东方裳一根指头就能击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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