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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章 祭天祭祖,佛顶大咒愿(2 / 2)

而在这些孔隙内部,可以窥见木龙体内,密密麻麻的魔道咒语文字,空气穿过它们的身体时,就被这些咒语搅动,使它们拥有飞天的力量,拥有将风压缩,吐出罡风气柱的神通。

这也是魔道有相神魔之中的一种,采取凡俗草木之气,凝聚成比玄铁更坚韧数倍的黯元青木,再雕刻咒语,造就这些木龙法器。

魔道的弟子,站在这些妖龙身上,跟那些驾驭战车杀来的天策府精锐厮杀。

妖龙飞舞,高低翻滚,回旋绞杀,伴随着魔道弟子施展出的种种法咒。

战马奔腾,迅捷如雷,战车角度灵巧高明,承载着兵将在这些妖龙之间穿梭。

几乎在眨眼之间,就有妖龙被斩断,无相魔头泯灭,也有战车崩碎,鲜血横飞。

正魔双方残破的法器和尸体,如同一场大雨,落在下方干涸的淤泥之上。

这一场厮杀,略微挡了挡五帝大魔堂长途奔袭而来的气势,打消他们些许锐气,随着魔道大军后续压上,薛延年便率领众人略微后撤。

在自家的洞天福地之中作战,往往能够获得极大的加持优势,诱敌深入的手段,在东荒屡见不鲜。

但是,这种诱敌也需要分寸,退的太多,就容易真的被打穿防线,杀入洞天内部的重要场所。

所以薛延年他们退的很慢,很稳,战车奔行,依旧在空中形成一个变化不休的狭长阵法,宛如一道悬空的战壕。

薛延年身为地仙,法力神通的运转,能够支撑到极远之处,所以在半空挥旗腾挪,主持阵法的同时,也不断以神通查漏补缺。

诸多弧形刀光,从他身上发散出去,贴地飞行,腾空闪烁,穿林断叶,遥遥一闪之下,往往把魔道弟子整个身子连神魂一起劈碎。

忽然,一个暗红色的火球,在薛延年面前不远处闪现出来。

火光膨胀,化作一尊面容苍老,红发红袍的烈焰魔神,身边九条火龙飞舞,接连咆哮飞出,撞向薛延年。

薛延年挥旗斩龙,旗杆跟火龙相撞,隐约可见,那些火龙头部原来是一些雕琢精美的铜杵法器。

九龙烈焰杵,那烈焰魔神,正是五帝大魔堂,赤帝火魔一脉的首座。

薛延年在半空中接连被撞的飞退出去,猛然大吼一声,大旗抛去阵法之内,自身一旋之下,化作三丈高的神将战体。

天策府的功法,注重肉身,肉身强度不逊于神魂,神魂法体和肉身完全相合时,他满头黑发也化作银白,通体焕发着银白色的神光。

银白色斩马刀在手,薛延年一刀掀起巨大的刀光,击退九条火龙,正要杀向火魔首座。

突然,空中像是多了一轮白金色的太阳,太阳散发出来的光线,全部都是锐利至极的剑气。

五帝大魔堂白帝一脉的首座,其神魂法体,并非人形。

而是一个如同数十万柄利剑集合,剑尖向外,翻转不休的巨大球体。

薛延年身上的银白战甲,瞬间被这些射线状的剑气,打出了密密麻麻的焦红小点,虽然没有被打穿,但不知道多少道剑气集合起来的力量,却把他整个人击飞出去。

火魔首座的神魂法体一晃,身上各处,飞出上百根细小的铜棒。

这些铜棒,迎风便长,变成缠绕锁链,凿出孔窍的巨大火龙铜柱,飞到附近几十座山坡之间,喷射出流星一般的魔火球。

大江此岸的峭壁群峰,山坡上所有草木,都在转眼之间,被烧成灰烬。

几十座山坡,接连化成焦土,毒烟滚滚,被压缩成剧毒,混入那些魔火之中,又助长了魔火的威力,甚至开始汲取、焚烧地下的灵脉元气。

赤帝火魔一脉的弟子,沐浴在这些火光黑烟之中,法力舒畅,杀得天策府大军,节节败退。

这时,前方一片较为平坦的草地,忽然开裂,地面之下,灵液滚滚,灵光璀璨。

一杆黑身银刃的大铁枪,从银白色的灵脉之中,冉冉升起。

秦司马的身影,出现在这个大铁枪旁边,握住此枪,凌空一抖,枪头刺出。

十几里外的一根火龙铜柱,轰鸣一声,从中断裂,铜柱上缠绕的锁链,也全部崩断。

上百根火龙铜柱形成的阵法,本来是把魔火毒烟,往天策府内部,也就是往西吹去,但这一下突然断掉一根位于后方的阵法枢纽。

整个火龙铜柱阵法产生的魔火毒烟,都向这个缺口反冲过来。

本来正在向天策府内部杀去的那些火魔一脉弟子,徜徉在火光之中,霎时间,便有数千人被倒冲的火光扯走,撞在那些化作焦土的山坡之上。

“咱们也打过不少交道,想不到你还有这一手!”

火魔首座吃了一惊,九条火龙杀向秦司马,自身神魂坐镇在铜柱法阵后方,便要重新布阵。

秦司马临空而立,身影缓缓升高,手里的枪如同龙蛇盘舞,在他身边来回贴身游动,九条火龙,被他轻易砸开。

那杆大铁枪的枪尖刺出,总是有无形巨力,仿佛无视距离,透过阵法的阻碍,砸向阵法要害。

不只是火魔首座,甚至更远处,那些木质妖龙的要害,水魔、木魔的那些弟子组成的魔道阵法,也往往被他凌空一探,便摇摇击溃。

阵法中的元气冲突,把布阵者炸的四面乱飞。

秦司马的法力,未必胜过薛延年,但这一杆铁枪,是他的祖上,当年第一代的天策上将,留下来的法宝。

这杆枪虽然不是天仙法宝,但材质已经接近那个层次,相当于上方雨剑。

而且与上方雨剑不同的是,这杆枪内部,还藏有历代天策府司马的战法感悟,藏在灵脉之中温养,保证这些战法感悟不会散失。

取得此枪在手,秦司马的每一击,都仿佛是历代司马穷思竭虑后的至绝一击。

白帝首座的神魂法体旋转,射线般的万千剑气,向他扫来。

光线扫过之后,山林,岩石,人体,法器,都出现了无数透光的小孔,从周边的山坡一路延伸,来到秦司马身边。

空中忽然多出一个棋盘,棋盘往上一抬,顶着白帝首座的神魂法体,飞入云霄。

所有光线剑气,都被那棋盘挡下,在地面上形成一个越来越大的、四四方方的影子。

不过,当这二者上升到了一定高度之后,这个影子也就不复存在。

那面棋盘,正是长孙长史的神魂法体。

他们两个是老对手了,一个剑气化光,散射十方,一个纵横十九道,阵法内藏虚空,调转阴阳,吞噬剑光,挪移远方,不伤自身分毫。

秦司马取代薛延年主持这边的防线,天策府的大军调转起来。

天上的百战云台,飞空战车,地上的阵旗漫卷,低空飞驰的战靴。

风、林、火、山、龙、虎,六大军营,跟五帝大魔堂的四脉大军,杀的难解难分。

天策府洞天东南部,彻底沦为战场,薛延年也投身阵中,周围一座座山峰移位,山坡坍塌的现象,屡见不鲜。

而在天策府洞天的正南边,岸边的山体突然大面积的垮塌,滑入江水之中,崩塌的山体间,那些柔韧的青草也迅速枯萎。

洞天地层下散发的勃勃生机,迅速的衰竭。

“黄眼的,老朋友来了!”

一把大锤砸开无数碎石,紫面老祖带着云字营,赶到这里。

云字营的制式法器,除了战刀之外,还有腰间缠的青色药云袋。

这口袋可以用来当做飞行法器,承载多人飞行,但拉开袋口,就可以吹出无孔不入的浓绿药云。

药云渗入地下,逼得地下的魔道弟子,全部遁出地面。

黄帝古魔一脉的首座,瘦骨嶙峋,腰缠黄布,身高五丈,刚一在地面上显出真身,就看见紫面老祖的大锤,当头打来。

五帝大魔堂的宗主卫原,没有出手,还留在雨林的边缘处,眺望着对岸的天策府洞天。

因为,王剑仆已经来到他身侧。

神武峰上,祭祀的歌舞还在继续,含元大殿里面传出来的咒音,也越来越宏大。

战场上传过来的声势,到了这附近,也会被念咒的声音,完全盖过。

不,不是盖过,而是一种混合,统一。

战争、祭祀和咒语,一起奏响,从天策府传开,回荡在朗朗乾坤之间。

虚空中,张开了一只眼睛,神武峰上的人,却都没有注意到。

这只眼睛渐渐靠近,窥探着含元大殿里的场景。

六神僧围坐在一起,咒语的声音,在大殿里面形成肉眼可见的金色字符,飞空跳动。

关洛阳站在六神僧旁边,背对着殿门,显然正在注视六神僧的情况,为他们护法。

虚空中的那只眼睛,没有直接去看关洛阳,只是余光略微一瞟,就闭合起来,以免被他发现。

当祭祀歌舞去到第四篇章,“驭龙篇”的时候,佛顶尊胜的咒力念力,也将发挥到最浓烈的一刻,唤回天策府历代先辈的战意,一举炼化魔尊金羽,修复开元战匣。

那样的战意、大势,甚至可以将开元战匣和王剑仆,都推升到此生最强的时刻吧。

假如一切顺利的话,到了那一刻,或许王剑仆都有可能借着这股大势,冲击天仙境界。

但是,如果主持这些咒语的六个和尚,在最紧要的关头,突然被勾出滔天的杀气呢?

那他们的咒语会中断,一切都会前功尽弃。

为他们护法的人,也必将有一瞬间的错愕,露出破绽。

或许那破绽,在实际上会非常非常短暂,但是,只要有,就足够了。

“……若人遇大恶病,受诸苦恼,闻是陀罗尼咒。即得离苦罪障消灭。”

“乃至四生众生,闻此咒者。悉舍病苦离胞胎形。乘莲化生常识宿命。一切生处忆持不忘。”

祭祀的歌舞,已经进入“驭龙”篇章,咒语愈发嘹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