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7章、两京十六省(2 / 2)
而省这一级,又把过去的边镇当中军政分野不算清晰的事情定了下来,各设宁甘、宣大、蓟辽、海南、台湾五个军民区。这里面,太原镇是特例,因为大家都知道陛下复套、驱逐北虏之意已决,将来也许不存在一个单独的太原镇了。海南和台湾两个特例,则是处于陛下要经略海洋的考虑。
两京十六省五边区,大明一共有了二十三个省级的行政区。
南京诸部衙虽然仍旧设置,但北京这边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了:类似于军务会议里设参谋,南京诸部衙,既是致仕前和仕途中混品级的闲职,便不予实权,只给民政方面的参谋建言权,可称为“南京六科委”。
不,现在是八科委了。
南京多出来的两省,满足了大明诸多三四品对于多几个向台阁走去的台阶。多出来的这一批省级官位,足以让不少人压制原先南直隶各府官绅心头的一些小九九。
而南京,既然是备份就备好份。硬件设施和人员配套都在,大明仍旧可以出这份钱把这一批官员养着。难道建言献策就实现不了万一北京有什么情况、皇帝带着一些人到南京搭配已有人员迅速建立一套新班子的战略目的?
淮扬、江宁二省还将南京包围着呢。
朱厚熜感觉大面上没有什么问题,毕竟是他们讨论了两年多的结果。
将来再有一些府县从这个省划归另一省管辖,那就都是微调了。
进入到嘉靖朝的第二个十年,大明的阶段性格局就要因此定下来。
国策殿内,每个参策面前的桌子上都备了点心,也有月饼。
今天既是重要的国策会议,也是中秋佳节。
朱厚熜到了国策殿之后,今天的会议气氛也比较轻松。
“政区调整,朕已经细览过了,就此定下草案吧。”朱厚熜环顾着他们,嘴角含着笑意,“今日过后,卿等这一届参策也进入了最后的数月。礼、吏、户、兵、刑、工六部改为礼交、人事、民政、财税、国防、文教、司法、工商八部,再加上都察院,这便是新九卿。治安司、大法院,通政使司,则向朕汇报工作。”
礼部和户部的拆分,使朝廷多了两部。民政管田土人丁册籍、赈灾等寻常民政,而税课总司并入后,新的财税部才是原先大明户部最重要的职权所在。更何况,今年大国策会议上会定下来新钱的发行和统一国库的设立。
至于刑部变为司法部后,专管天下刑名和诸省提刑司。过去,刑部的职权是受到厂卫的侵蚀的。这一次,皇帝明确了,锦衣卫将只在一些大案、要案上升到需要诸司会审时才会介入。
都察院专管纠察弹劾,大理寺则更名为大法院,它不会再只于京城设立。诸省府州县,大法院也会派员参与提刑序列审案,作为一道独立的记录监督程序。
司法上的改进,朱厚熜如今也做不到更好的层次,只能尽力加强这方面的专业性。过去,那都是地方一把手说了算,他们又能分出多少精力去审理案件?
这一届国策会议,真的就是对大明最系统的一次改变和定调了。
上承新法已经铺开的诸多思想,下奠大明百年制度之基。
朱厚熜看着他们,缓缓说道:“想必卿等也渐渐体悟到了,这国策会议,将来便是为大明定规矩、定律条、定计划、决议重臣人选的场合。国策会议之余,便是各司其职。今后,国策会议上席位只怕还会变多,像是没那么显要了。”
众人默默听着,那确实是这样。最开始哪有这么多人,现在参策也渐渐不是重要职位了,反倒像是一个必要的资历。
国务殿九人,是民政之巅。军务会议几要员,是军政之巅。一总辅,一总参,便是皇帝的文武两臂膀。
“但别因为参策不那么险要了,便轻视国策会议。”朱厚熜凝重地说道,“这里要商议的,都是区区一部两部,数员重臣不能确定的大事,是大明往何处走、天下臣民如何行止的大事。这里,更是关起门来争吵,再统一意见,即便心有不认同也需要遵从集体决策的地方。国策会议上稳当,大明便稳当。”
费宏目不斜视,他知道皇帝提醒的是这一段时间以来的参策席位之争。
谁轻视了?大家都懂得很。能列席三年一次的大国策会议,是通往国务殿的第一级台阶。能成为在京参策里分量重的九卿,是第二级。最后一级,则是谁能综合资历、威望、年龄,成为文臣第一人。
现在的整个大明,四品以上,都在分别为了这三级台阶而战。
中秋节后到大国策会议结束之前,就是最后的决战了。
“别在私底下相争,误了差事。这段时间,还是多准备一些提案,到大国策会议上商议吧。”朱厚熜最后说道,“谁上来谁下去,终归还是要朕钦命。只要忠君用事,君臣便永如今日,团团圆圆。”
“轻松”的国策会议上,皇帝轻描淡写地敲打了一番目前的局势,又再次向他们明确皇帝本人对于重臣人选的绝对控制权。
而此时此刻,京城里诸王心里并不轻松。
今天中秋佳节,皇帝中午在前朝赐宴重臣,夜里在乾清宫赐宴宗亲。
京城诸王里,也只有一个睿王身份特别,他居于内城原先十王府一带的睿王府。
现在,已经长到虚岁十三的睿王和夏氏一同用着午膳。
午后,他们母子俩便要一同入宫了。
对那座紫禁城,睿王并不陌生。这么些年,他也是要入宫去进学的,他对皇帝很熟悉。
所以他现在的心情有点复杂。
“母后,无需过虑的。”
夏氏是先帝的皇后,她的封号并未剥夺,所以睿王可以称她为母后。
也正因如此,他这个藩王才显得最特别。
何况他曾有过被挟持作为旗帜反叛的过去?
何况他的生父也是因叛乱被圈禁到了凤阳高墙当中?
夏氏只轻轻嗯了一声。
后宫之中,孙茗忙得不可开交,不断指挥着张佐忙这忙那。
“那什么八百大甸的献女到哪了?”百忙之中,她忽然还问了这么一句。
“回皇后娘娘,到湖广了。”
孙茗点了点头:“把钟粹宫的偏殿提前准备好。”
有一就有二,孙茗身为皇后,忽然有些恍惚。
将来还会有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