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九章 各施手段斗正酣(1 / 2)
杨霖风风火火地拿着一块平谷奇石,进宫之后直奔郑皇后的殿内,赵佶早就望眼欲穿了。
杨霖笑着上前,带三个小内侍搬进一口箱子,打开之后是六块石头。
这五块石头,乃是从平谷精挑细选出来的,有红,黄,青,黑,绿等五种颜色,形成不同的画面,有黄梗青花,黑花泼墨,还有一块纹理神似憨态可掬的小熊。
这无疑是自然的鬼斧神工下诞生的天然佳品,赵佶双腿直接拔不动了,两个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石头,嘴里啧啧赞叹。
郑皇后走了下来,不敢怼赵佶,对着杨霖没好气地说道:“就凭这些石头,就能解掉艮岳的蹊跷?”
这一下隔得有点近了,杨霖稍微一暼郑皇后,发现她和自家的郑云瑶眉眼间有点相像。真不愧是亲生的姐妹,郑云瑶百媚千娇,这皇后靠近了看也十分惊艳。
还没等杨霖开口,赵佶便抢着解释道:“皇后有所不知,这艮岳中的奇石大多是太湖运来的,是南边的江山气运。而平谷乃是幽燕地界,此乃北方大地精华。如今我们即将凑齐南北,才是臻至大圆满境地啊。”
杨霖擦了擦额头,心道碰到这种会脑补的,真真是省了我的大事。这解释,比自己想出来的还有蛊惑力,关键这是赵佶自己想的,他肯定是越想越有道理,不会怀疑自己。
现在赵佶就像是碰见了自己的心上姑娘的痴情人,不趁着现在提正事,更待何时?杨霖轻咳一声,道:“官家,这平谷到汴梁道路闭塞,为了运奇石,还请陛下早下旨意,开始开凿运河。治河司张安治理黄河颇有业绩,深谙此道,臣提议由他来做。”
赵佶吸了一口气,问道:“爱卿,似这等奇石,平谷还有多少?”
“漫山遍野,不知几何。”
“那运来汴梁,岂不是好似愚公移山?”
杨霖呵呵一笑:“愚公者,山村老叟,靠的是一家之力当然慢了。陛下富有四海,一声令下山河变色,正不知有多少子民欣然为君效忠。更有我大宋民殷国富,足够承担这点微末工程,若是陛下不做此等大事,如何彰显我大宋的国力于天下,须知沿途河北小民,很多都是见识浅薄之辈,根本不知道大宋的富足。
这建造艮岳,乃是大事,关乎大宋的国运,更关乎官家的仙途。官家不妨细想一下,是不是住进艮岳之后,大宋捷报频传,开疆拓土我大宋版图足足扩大了三倍有余,现在连幽燕都难回来了!”
赵佶脸色涨红,显然是心中澎湃,十分激动,被杨霖一番话撺弄的热血沸腾。
“好!就按杨爱卿说的办!”
……
汴梁城中,到处都是三五成群的官员,在茶楼酒肆之间,唉声叹气。
当今官家不知道受了杨霖什么蛊惑,竟然要取直运河,挖通南北,简直是堪比隋炀帝的暴政。
在他们看来,汴梁如此富足,为什么还要取直运河,去开辟那河北穷乡僻壤的土地。
要知道,河北一带作为大宋的边境,自从雍熙北伐失败之后,百年来一直被当做遗弃的边地。
衮衮诸公,好像集体患了健忘症,忘记了自己前几天还在高谈阔论,夸耀少宰杨霖收回幽燕的丰功伟绩。这才不到一个月,就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奸佞。
市井之间,也有不少的百姓不明白,好端端地去挖河渠,岂不是好大喜功。他们只看到了挖河渠的表面目的,就是给皇帝运石头。但是却没有那个眼光,去看河渠后面的功效,难道偌大的运河日夜不息,就只让运石头的船走么?
搬一座山来,才用几个月、几艘船。嗅觉最敏锐的,当属袖楼的商人们,这条运河挖出来之后配合天津港的海运,可以说大宋北边半壁江山都盘活了。在商言商,他们看到的是无限的商机,等到这些人一窝蜂涌入河北幽燕的时候,杨霖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明堂上,蔡京的脸色十分难看,他没有想到杨霖会走这条路,利用皇帝对他的信任,来一手狐假虎威。
有宋一朝,宰相的群权力越来越大,到了神宗时期已经到了顶峰。但是物极必反,盛极而衰,文官自相争斗党争不断,反倒让稀里糊涂上位的赵佶变成了最具权势的皇帝。
如今皇帝和宰相意见不合,蔡京眯着眼,心中暗暗算计。如今自己已经站稳了脚跟,在大宋的新的政体里,是离不开自己这个宰相的。能够代替自己,给赵佶收拾烂摊子,还能保证他有钱花的,只有一个杨霖。
杨霖的年纪又太小,所以蔡京自认没有人能够取代自己的相位,就算是真的扶上去一个,还是要把自己请回来的。
官家这几年搬到艮岳居住,让杨霖处在了最好的位置,他可以轻而易举地知道官家的一举一动,言谈喜好,若是放任下去……
一向以皇帝为先的蔡京,这一次,也准备试一下自己这个宰相的斤两了。
他轻轻一咳,道:“到讲义司说话,我有些事要和诸公商议。”
讲义司因蔡京而起,大家默契十足,心意相通,众人一听这话,胸中就已经了然个七七八八,心中不免有些紧张。
蔡太师已经做了五年的宰相,这在大宋历代都算是长的了,他若是想继续连任的话,难免有人不服。但是这一次如果压制住杨霖,阻止陛下劳民伤财开凿运河,那么谁还敢指指点点说三道四。
蔡京心底暗道,文渊呐文渊,你毕竟还是太年轻,为老夫做了阶梯。
讲义司内,白时中捧着刚写好的奏章,念道:“老臣白时中代东西两府、六部诸衙门合词上疏:自古人君,未有不以忧勤而兴、骄佚而败。太祖皇帝百战而得天下,历代先帝无不勤勉恪谨。近来忽闻陛下欲开运河,开采奇石,游观苑囿,纵情逸乐。劳民之害,积于细微;衔橛之危,起于所忽,不可不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