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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合作(2 / 2)

这多少给了双方一个缓冲的余地。

宫侍也理解他们现在的心情,在旁插言道:「你来迟了!」

毕宿看起来对宫侍颇有些敬畏,忙致歉道:「今夜当值,碰到了点儿小事,晚来了一些,莫怪。」

李珣很敏感地听出来,宫侍对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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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侍对毕宿称不上客气。比较对自己的态度,这一点尤为明显。

先前的联系中,毕宿已经知道这回要做些什么,眼下宫侍也无需多言,只大略地讲一下其中的利害关系,接着问道:「要到什么时辰,才能进星河里去?」

毕宿回道:「现在是丑时三刻,再过一个半时辰,约在寅时末,星河将移至附近,又恰是我当值,进入绝无问题。」

「寅时末……」

李珣稍做沉吟,刚刚获得的这个确切时辰,与当日收集的一些信息合在一处,使他对星河运转的推演更深了一层。

可越是深入,李珣越明白,星河能进入六大绝地的行列,绝非浪得虚名。其随天星变化而生就的无限可能性,绝不是李珣在短时间内就能破解的。

如此,对毕宿便不能轻易下手。

这边想着,毕宿迟疑了一下,又开口道:「至于那件事……」

他明明是对宫侍说话,眼晴却看着李珣,语气吞吐。李珣心中冷笑,也不说话,只把眼神往天上瞧,将这事情抛给宫侍。

见李珣这种作派,毕宿心中倒松了一口气,再看宫侍,这美人儿淡淡开口:「古宗主的意思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此话一出,毕宿脸色大变,虽然很快又按捺下去,可是李珣的余光分明看到,他眼中很有些焦躁,乃至忿然不平的味道。

偏偏宫侍美目顾盼,将眸光移到李珣身上,素来不假颜色的脸上,竟现出一丝微笑。

「今日,是你与灵竹共事,自然由你二人商量,最紧要的,便是量力而行。」

她这记推手,毕宿自然看得出来,不过也只能顺着转下去。

他也将目光投在李珣脸上,虽说辈分比李珣高了一辈儿,眼中却隐隐地透着求恳之意。

李珣早从宫侍那边得到消息,心中敞亮得很,脸上却恰到好处地露出疑惑之色,装模作样地与宫侍咬了咬耳朵,才做恍然状。

他目光扫过,将毕宿紧张的神情尽收眼底,心中暗叹,面上却是一阵思索之后,才出笑来。

「原来如此,毕宿仙师应是没弄清楚古宗主的意思。今夜宗主令在下潜入星河,绝不是要神不知,鬼不觉走个来回,而是刻意制造事端。

「所以,不管是入星河、救明玑、还是毕宿仙师那件事,都要在这「事端」上打主意……这才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啊!」

毕宿也是个聪明人,闻言脸色立时转晴,抚掌大赞道:「妙啊。不管多少变故,总都是一件「事端」,诸事合一,便能少去许多手尾,安全大增啊。嗯,却不知可有什么具体的谋划?」

李珣瞥了宫侍一眼,唇角微勾:「今夜大局,自然是由宫夫人统筹。

而星河中具体行事,也只有仙师这样熟悉宗门事务者,方可施为。至于在下,仅能追随骥尾,勉力相助了。」

他口中说得谦虚,可毕宿活了数百年,又怎能听不出其中曲折,忙顺势笑道:「仙师之称不敢当。道友这些年来闯下好大名声,又是古宗主麾下干将,我们平辈相称即可。

「这样,宫夫人与道友怎么也要对敝宗里的形势有所了解,藉着这段时间,我稍述大略,再与二位商议,可好?」

「如此甚好。」宫夫人很自然地接过话头,颔道,「灵竹方从远方赶来,对事态不太了解,你不妨从端处讲起,把事情串一下。」

毕宿笑着应了。他这人处世圆滑,口齿清晰,很快便将事情缘由讲了个明白。

前半部分与李珣所知的差不多。也就是明玑的那位族弟与同门生争执,拼斗之下,被对方下毒手击杀,引来明玑兴师问罪。

明玑也当真了得,竟然在天垣翁眼皮子底下,将凶手一剑两断,同样还了个神形俱灭。

如此,一贯护短的天垣翁下不了台,可是又对明心剑宗略有顾忌,不好下杀手。干脆以绝高修为,又挟星河之力,将明玑镇在了「聚星台」上,声言要将其禁锢千年,受星力绞锁之苦。

「这其中的关系,不外乎亲疏有别之类,本是宗门常有之事,却不想惹上明玑这个好事的!」

毕宿身为天垣翁亲传四弟子之一,纵然已是投了古音,立场却还站在星玑剑宗这一方。说到明玑,虽顾及李珣的身分,但语气仍不免有些调侃。

「这明玑也算不走运,她打上门来之前,「聚星台」上刚遗失了一枚「定星」,使得「星河」之内元气失衡,宗主干脆便将她锁在定星位上,代替「定星」接引星力,这段时间下来,可是狼狈得很。」

李珣眉头微皱:「定星?」

「正是,这定星是接引周天星力的关键之物,聚星台上共有三百六十六枚,由此生成三千散星阵法,吞吐星力,维护星河运转。

「可是数月前,四空千宝阁来了个叫箕不错的胖子,本说是与宗门做些常规的生意,哪知他竟趁机下手,将定星窃去了一枚……嘿,据说这厮近期已登上千宝阁主之位,真是莫名其妙!」

李珣此刻的脸色说多么古怪,就多么古怪。

宫侍奇怪地瞥他一眼,但却不愿节外生枝,蹙眉问道:「明玑被锁在定星位,对我们的谋划有何影响?」

毕宿也皱起眉头:「若说影响嘛,那就是不可能无声无息地将明玑纵走,因为牵一而动全身,只要定星位一动,整个星河运转便会受到影响,这是绝瞒不过人的。」

「那箕不错又是怎么做到的?」

李珣这一句话正问到点子上,毕宿朝他点点头,道:「当时那箕不错寻了一枚纯度极高的黑曜晶,用移花接木的法子替下了定星。这黑曜晶本就是制作定星的主要材质,具有吸纳星力之效,所以在短短半个时辰内,竟然没有异常,直到那厮逃得远了,我们才觉不对。」

末了,他又补充道:「其实箕不错是用定星作为继承阁主之位的试炼之物,用来代替的黑曜晶,也并不比一枚定星的价值差到哪儿去,完全可以再用它做一枚定星出来。也正因为如此,宗门才没有深究……」

李珣微微点头,总算明白当日允星所说的那些话,究竟是什么意思了。箕胖子为人奸狡,可见一斑。

他这边想着,忽又觉得身边有异,抬头一看,才现宫侍与毕宿都拿眼看他,愣了一下,旋即料到两人此时的想法,忙笑道:「其人故伎,绝不能再用第二次。

「而且,以我的修为,能潜入星河周边,探出些消息,再安然逸出,已经是了不得的事情,若再做出纵走明玑的事情,反而不美。再说,毕宿仙……先生今夜当值,事情闹大了,他恐怕也要担责任。」

毕宿立时轻松下来,不管心中如何想法,表面上还是很感激地对李珣点点头。

宫侍将二人的「眉来眼去」都收在眼中,心中冷笑之余,也在一旁诱导:「那么,以灵竹道友的意思,就是仅在周边游弋……」

「不,这也不成。」

李珣笑吟吟地摇头,与宫侍一唱一和。

「若是这样,并不能引起双方足够的重视,而且,毕宿先生那事,也很难扯动过来。照在下所想,若要诸事齐备,且中间衔接天衣无缝,有几件事,必须要做到火候。」

宫侍没有说话,毕宿却是神情大动,很是客气地道:「灵竹道友必是胸有成竹,我愿闻其详!」

李珣微微一笑,并不推辞,开口道:「这样,我说出来,由宫夫人与先生合计合计。

「这其一,我进入星河,形迹暴露之地,不应过浅,也不能过深,这一点儿要痛而不伤,既要引起足够的重视,也不能引得贵宗雷霆大怒,免得连个纠缠喘息的空档也没有,便化为齑粉。」

毕宿嗯嗯连声,道:「不会的,不会的。我心中已有几处地点,与此条极为相符。」

「其二,既然要诸事合一,那就要挑动所有目标。这声势一定要惊动我那宗门,至少要搅起风波,让双方产生磨擦,同时,毕宿先生谋图的那位,也要牵涉进来,这样我们才能浑水摸鱼。

「如此,关键就在我形迹暴露之后的撤退路线上,由这条线,将诸方联在一处,这便要由毕宿先生细细谋划了。」

这一点合情合理,毕宿自然只有点头的分。

李珣接着道:「最后一点,也最为关键。要知道,真到下手之时,毕宿先生受身分所限,而在下修为尚浅,也力有不逮,若要得竟全功,恐怕还要宫夫人暗中相助。偏偏这星河运转复杂多变,内外联络是个大难题,这一点,毕宿先生……」

毕宿闻言一笑,慨然道:「这不是问题,星河运转虽然复杂,但方位变化却与周天星宿轮转相应,有定制可循。宫夫人完全可以按照时辰变化,掌握星河方位,而确切地点,只要再定下一个联络之法,便绝无问题。」

李珣轻「哦」一声,旋即笑道:「如此甚好!」

着,他与宫夫人的眼神一触,均知道,毕宿这人,大半边身子都撞进了鬼门关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