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第 95 章(1 / 2)
一番捏肩捶背以及许出伺候洗头洗脚十次的业务之后, 郭继业终于同意将夏川萂的两块地给凑到一起去。
就是将他认为不好的郭继拙给的那一顷地换成和他送的围子堡那不到一顷地挨着的一块地。
这一块地超过了郭继拙送的那一顷。
夏川萂犹豫:“这不大好吧?怎么越换越多了?”
郭继业:“你?不要?”
夏川萂忙小鸡啄米似的点头:“要,要,要啊!”
郭继业满意了, 露出一个笑模样, 道:“换的这块地有一个小水塘子, 除了长野草芦苇, 什么都不长,这次新挖的渠也离那里最远, 不通水,就不算好地,算是补贴给你?的吧。”
夏川萂一听是水塘子, 就道:“不能挖深挖大了养鱼养荷吗?既然是水塘子应该聚水的吧?”
郭继业拧眉沉思道:“我倒是没想过?这些。”他只管人, 不管经营。
这些田庄和山林上面产什么,自有才公以及各级管事们去操心,他只管这些人和地都听他的话都是属于他的就行了。
是以, 水塘子挖深了种荷养鱼根本?不在他思考的范围之内,他倒是会?赏荷花吃湖鱼,吃之前吃之后还会?作?诗呢,他作?诗的时候也没想过?这荷花是怎么种出来的,鱼是怎么养大的?
这跟他有关?系吗?
夏川萂笑道:“没事,现在已经是奴婢的了, 以后有奴婢操持就行了。”
郭继业见她一副地主婆的小模样,就提醒道:“一会?洗头洗脚,你?可?得卖力?些。”
可?别忘了她的这些地都是他给的。
夏川萂将自己的小胸脯拍的邦邦响, 道:“您就瞧好吧, 保证给您洗的舒舒服服的。”
郭继业兴致很高,他扔下书卷, 起身大大伸了个懒腰,笑道:“那这就走吧。”
夏川萂忙收好舆图塞进它该去的地方,在她身后高声道:“您倒是等等啊,还不知?道热水烧好了吗......”
赵立看着耳房内卖力?给郭继业哐哐洗头的夏川萂,对高强道:“我说什么来着,让公子把那块地拿给川川,川川一定会?高兴的,瞧她乐呵的。”
被公子指使的团团转都开心的不得了,可?见她这回是真的高兴。
高强嘟囔:“小丫头真娇气?,不枉公子让才公他们先?将马家归公的地理出来。”
之前将马家原有的产业按照地契年份分出来给拙公子,归公的就暂时放下,先?去忙东堡郭代齐这里的地来了,今日公子一句话,才公他们就立即放下了手头的账目,先?将马家归公的土地理清楚,然后又特地按照拙公子拿出来的那两张地契划出新的地来重新归做一处,另起了一份土地使用?文书。
没错,夏川萂不知?道,郭继拙给出的土地是两块,合起来不足一顷,是郭继业后来吩咐的给凑了一顷整地。
高强不理解:“一把伞哄哄就行了,至于非得给地给产业吗?”
夏川萂只是个小丫头啊,才六岁,给点子好东西乐一乐就行了,怎么还真刀真枪的给安身立命的产业了呢?
她个丫头片子要产业做什么啊?
赵立笑道:“怎么不至于?若是你?我给郭氏新开了制伞和酿蜜这两个新产业,公子只赏赐给咱们一人一把伞,你?愿不愿意?”
高强:“那......肯定是不能的。”
他这个武夫都能看出来郭氏制伞和酿蜜这两个新产业给郭氏带来的好处,放到才公这些幕僚手里,这两个产业只会?发挥出它们最大的作?用?。
其?中隐形的好处更是多不胜数。
至少郭氏的名声是又一次打响了。
赵立:“那不就行了。我还听说,郭氏点心如今在洛京已成一绝了呢,为此国公爷还特地来信夸了公子一顿,公子定是高兴的,唉,这都是川川的功劳,赏她是应该的。”
高强嘿嘿笑道:“说到吃上,还真没这丫头精通,你?说,这丫头不是个厨子投胎的吧?”
想想夏川萂上辈子可?能是徒四那样的人,再想想徒四忙前忙后的殷勤给郭继业洗头......他陡然打了一个寒颤,嘶,真是太可?怕了。
还是川川这样软软香香的小丫头给公子洗头比较相宜,徒四这五大三粗的汉子就算了吧。
唉,如果将川川和他们这样的放在一起看,川川的功劳并不比他们贴身护卫公子的功劳小呢。
赵立突然想到慈静大师说夏川萂的那几句话,不由喃喃道:“这可?未必......”
厨子什么的,怎么看都跟那丫头不搭啊,说实话,赵立打心眼?里觉着,夏川萂其?实跟他们这些做奴仆的人也是不搭的,尤其?是她跟郭继业在一起的时候,他经常觉着他们两个毫无违和感。
至于是哪一方面没有违和感,他总是云里雾里的分不太清楚。
.........
夏川萂这人龟毛的很,在有条件的情况下,她不由自主的就会?患上上辈子养成的生活习惯上的强迫症。
就是不管是洗澡洗头还是日常洗脸刷牙做保养必须按照她的步骤一步一步来,一步都不能少。
比如她给郭继业洗头发,总是习惯性的按照她以前在发廊给头发做SPA的方法来,不这样做她不舒服,觉着浪费。
多好的头发啊,不好好保养难道不是一种资源上的浪费吗?
不论在哪个世?界,不论是古还是今,美貌都是最罕见最珍惜的资源啊。
君不见别人或许有比肩甚至超过?郭继业的财富和地位,但一定不会?同时有他这样的美貌。
作?为亲身经历日日目睹美颜暴击者,夏川萂表示不接受反驳。
现在,她给郭继业洗头除了洗头发,她还要按摩头皮,然后一寸一寸的梳通发尾,郭继业头发又长又密,她手小,只能握住一小捋头发一点一点的理,特别耗时间。
郭继业仰躺在铺了两层软毯的长塌上,半个脑袋悬空在外,他现在头皮已经洗完了,可?以半悬空,之前洗头皮的时候,他是几乎将整个脑袋都悬空的,好在脖子下头垫了皮垫子,倒是没有不舒服。
夏川萂坐在小板凳上一点一点揉搓他垂下来的长发,地上放着大水盆,水盆里面装的是勾兑的热气?腾腾的淘米水,她还时不时的拿着小水瓢给他头皮上浇上点热水,怕他冷着了。
夏川萂跟做艺术品似的慢腾腾的对着郭继业的脑袋又揉又按又洗,楚霜华就提着装着热水的铜壶在旁边候着。
夏川萂替她心累,建议道:“姐姐,等洗完这一回还要好一会?呢,姐姐先?去歇歇吧。”
楚霜华可?是从早上就随着郭继业春游,跑了一天回来又马不停蹄的跟前跟后的伺候,恐怕连填饱肚子都没能坐下来好好歇一歇,现在还提着装了热水的水壶站在一旁等着,她都不累的吗?
楚霜华看了眼?闭目享受的郭继业,微笑道:“没事,伺候公子不累。”
夏川萂:......
夏川萂没忍住戳了郭继业的头皮一下,想要他开口去让楚霜华歇息去。
被按的昏昏沉沉的郭继业懒洋洋问道:“干嘛?”
夏川萂:咱们主仆可?真没默契,这话是能问出口的吗?
金书过?来对楚霜华笑道:“霜华,你?手上提着的水要凉了吧?来,咱们去换壶热的。”
楚霜华笑道:“还热着呢......”
金书不由分说的将楚霜华给拉走,嘴上笑吟吟道:“定是凉了,你?随我去换壶热的。”
一进到去到烧水的茶房,金书就松开了拉着楚霜华的手,楚霜华也是一甩胳膊,意图将她的手给甩开。
金书或许在郭继业面前鹌鹑了些,但她在楚霜华面前还没到了不敢说话的程度。
金书端着温柔的笑意对楚霜华道:“霜华,你?这样不停歇的伺候公子,很快就会?将身子累垮的,你?要多休息休息才是。”
楚霜华冷着脸道:“要你?教我怎么做。”
金书在烧水的炉子边坐下,双手撑着下巴老神在在道:“那你?也得有点眼?力?介吧?或许公子根本?不需要你?伺候呢?”
楚霜华脸色登时就难看起来,抖索着嘴唇恨恨的看着金书说不出话来。
金书也不笑了,她坐直了脊梁,轻声劝道:“霜华,对自己好一点不好吗?”
楚霜华:“你?知?道什么是好?”
金书:“......我不知?道,但我觉着现在就挺好的。”
楚霜华嗤笑:“卑躬屈膝的跟在一个奴婢身后?你?可?是公子的女侍,不是奴婢的奴婢。”
她说的是金书总是跟在夏川萂身后转悠,而不是去郭继业身前露脸,她看不起她。
金书却是对她的看不起置之一笑,仍旧是不愠(yun)不怒道:“我是不比你?心气?儿高过?天去的,川川挺好的,我就愿意跟着她。倒是你?,夏大娘来了好几回,我怎么没瞧见你?们说话?哦对了,你?跟你?的养父走的很近,是不是他给你?支招了?”
楚霜华拧眉厌恶道:“用?不着你?管。”
金书还是耐心道:“霜华,咱们一同来到公子身边,看在姐妹情分上,我多劝你?一句,楚郎君教你?的不是好事,你?不如多跟夏大娘讨教讨教,夏大娘人虽严厉,但她不会?害你?。”
说到夏大娘,楚霜华心中就都是满满的委屈和嫉恨。
她当初不过?是一次走错,就再入不了她的眼?,她也是她养大的女儿,她怎么就能这样心狠,将她说扔就扔?
哼,你?不理我,我还不靠你?呢,有父亲在,该我的还不都是我的,你?又能如何?
楚霜华:“母亲是父亲的妻子,父亲疼我,就是母亲疼我了,哦,你?没有父亲,想来你?是不懂的。”
金书对她说自己没有父亲的恶意被另一个认知?给掩盖住了,她脸上浮现出了明晃晃的讶然,怎么,你?竟不知?道你?们家中是夏大娘做主的吗?
楚郎君就只是夏大娘的一个赘婿啊,到底谁是一家之主,你?都不清楚的吗?
楚郎君若是一家之主,他凭什么啊,他甚至连郭氏人的身份都不是,他于郭氏来说,只是一个外人。
郭氏人是一个成分很复杂的说辞。
其?中,包括郭氏族人、郭氏世?仆(户口契书都在郭氏)、郭氏仆人(签了卖身契)、郭氏佃农(租郭氏的田地种)、将土地挂在郭氏名下逃避朝廷赋税的依附农(举家卖身)、依附郭氏生存的富户豪强等等都可?算是郭氏人,但楚郎君,事实上只是夏大娘的一个赘婿,但他的籍册上仍旧是自由民的身份(民间这种情况很多,尤其?是在不太平年岁)。
他只是跟夏大娘搭伙过?日子,有了夫妻的既定事实,因?为夏大娘是郭氏的奴仆,他们夫妻的既定事实只受郭氏保护。
楚郎君的实际户籍文书却并没有变,仍旧是自由民,没有随着夏大娘如郭氏奴婢的籍册。
也因?此大家都叫他一声郎君,大家都不会?管奴仆叫郎君。
所以金书才觉着他是外人。
一个外人,夏大娘的一切都不属于他,因?为夏大娘是郭氏的世?仆,她的一切都属于郭氏。
所以金书觉着楚霜华很荒诞,楚郎君能给她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