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击榜 收藏榜 推荐榜 完结榜 足迹 书架

第98章 外来能量源(2 / 2)

【需要我们立马赶到您的身边吗?】

【妈妈,我们随时待命!】

……

当初自阿舍尔离开始初之地后,因为虫洞导致的“时间距离”隔断了虫母与虫群们的精神力连接,当然另一层原因则是阿舍尔的有意隐藏。

阔别长达六百多年的空寂让虫群们的精神力饱尝煎熬,直到这一晚的深夜,不知道具体是凌晨几点,属于虫母的信号点燃在帝都星的某个五星级酒店里,宛若众星攒月。

不论是睡眠中的虫族,还是未曾休息的虫族,这一刻困意和疲惫全部变成了跃动的兴奋,每一个雄性虫族都用自己平生最快的速度冲进了那片银白色的漂亮巨网中,渴望与虫母的精神力贴近。

整整682年他们不曾享有过来自妈妈的精神力安抚,那些在始初之地上经历过纷争和煎熬后的疲累,留给他们的只有孤独,从前在虫母那里得到的精神力安抚变成了每一个幸运儿都深藏在记忆深处的珍宝。

当然,偶尔耐不住的幸运儿会和自己的同伴们讲述曾经享有虫母精神力安抚时的感觉,像是风像是雨,温柔至极、甜蜜至极。

往往这样的美好分享时刻,最终都会变成幸运儿被不忿者围殴的混乱。

——毕竟谁不想得到虫母的精神力抚慰?

可偏偏在妈妈离开前,超过四位数的虫群都还不能叫虫母认清面孔和名字,哪怕日日排队等着属于自己的安抚时间,也依旧无法照顾到每一个雄性虫族。

有被轮到的幸运儿,也有在虫母离开前都不曾排到队的不忿者。

时隔多年,深夜中被搭建起来的精神力网,自然变成了虫群们争抢飞扑的小蛋糕。

那股热情劲儿,隔着银白的蛛网注入阿舍尔的大脑神经,或许是因为虫母同化程度已经达到了100%,从前仅能够被感知到的情绪开始扩大化,变成了足以作用在身体上的“后遗症”。

虫群们痴缠的喜爱和狂热可以藏在绅士的举动中,可以掩盖在多变的眸光里,可以隐于被包装了外壳的言语里,却无法藏住躁动不已的精神力。

拥抱、占有、舔舐、亲吻……

这些情绪的内容是模糊的,但起伏程度则是剧烈的,精神力网中是虫群一声声的关心和恨不得立马出现在虫母面前的跃跃欲试,而阿舍尔的大脑里却是一切名为“他”的直白觊觎。

都不清白。

阿舍尔呼吸发颤,胸膛起伏,垂在床铺上的轻薄虫翅动了动,最终当事人没忍住,顶着烧红的耳廓在精神力连接的蛛网里轻骂了一句——

【什么都别想!!!】

再理智的人,也受不住这么明目张胆又直白大胆的欲望臆想!尤其被幻想的对象还是他自己!

原本跃动的精神力网有一瞬间的凝滞,阿舍尔不给虫群们反应的机会,迅速交代:

【安静待着!我没事,谁都不许过来!】

【……晚安。】

精神力连接被虫母切断前的那一句“晚安”明显有些迟疑,甚至快得像是一阵风,下一秒便随着再一次断开的连接而干干净净消散在每一个雄性虫族的大脑里。

帝都星周边星域的深处——

创始者号内部。

军裤穿了一半的迦勒光着脚,赤着胸膛站在卧室外的走廊里,手里还拎着双军靴。

在他一米远的位置,则是衣冠楚楚,只是长发轻微凌乱,似乎还没来得及束起马尾的歌利亚。

对上那双清冷的冰蓝色眼瞳,又瞧了瞧对方似乎早有准备的装扮,迦勒咽下一句“狡猾”,转而看向走廊的另一侧——

几米一扇门,分别住着一群才和虫母告别完的雄性虫族们。

乌云似乎是习惯裸睡,一着急来得及穿衣服,只裹了半截浴巾挡在身前,某些对于虫群来说过于天赋异禀的玩意儿看得迦勒满眼嫌弃,冷哼一声视线后移。

睡衣完整的伽德、伽斓,顶着一头毛绒乱发、只穿大短裤的伽玛,一条内裤就跑出来的缪,以及拖着被子的塞克拉……

从前人模狗样的雄性虫族们除了歌利亚,一个赛一个得狼狈,偏生也都半斤八两,最终还是穿着军裤、提着军靴的迦勒比较有成就感,冷哼一声,“怎么?着急到连裤子都不穿就跑出来了?”

他阴阳怪气,“妈妈都说不用去了~”

乌云翻了个白眼,“五十步笑百步,穿条裤子还把你厉害坏了?”

塞克拉也符合,“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变态暴露狂呢!”

“啧,那也……”

迦勒刚想说什么,就被歌利亚的声音打断,“旦尔塔没出来?”

妈妈一有事情,每一个虫族都是跑最快的,而这其中必然会有旦尔塔。

闻言,其他几个高级虫族看向另一侧的房门,依旧是紧闭的状态,似乎对先前的一切毫无所觉。

可旦尔塔真的毫无所觉?

在场的虫群没一个信的。

“……祂偷跑了?”

“谁知道?刚才我光感受妈妈的精神力了,哪有工夫管旦尔塔去哪了。”

“敲门看看不就知道了。”

“谁敲?”

迦勒转了转眼睛,“我去。”

才出声,属于旦尔塔的房间门板后面传来一道略低的声音,“我在,没走。”

声线有些僵硬,不过虫群们想到了之前旦尔塔把自己关屋里的死样儿,倒也理解几分,只能一个个心不甘情不愿地各回各屋,可惜自己没能得到虫母的传唤。

聚集在走廊里的虫族散去,而在旦尔塔的房门背后,则是成团猩红藤蔓。

只这一次,藤蔓触须们只涌动在有限的房屋空间内,比先前安稳了不少,而真正操控它们的主人,则早已经借着那块心脏碎片,伴随在虫母的身侧。

……

卧室内,阿舍尔拒绝了白发子嗣们进来的请求,他点开床头的台灯,若有所思地坐在了唯一的书桌前。

他试图询问模拟器刚刚到底是怎么回事。

但在大片的静谧里,阿舍尔不曾得到任何回应,如果不是精神力连接过后属于虫群们的“幻想”还残存于他的大脑,阿舍尔甚至会以为刚刚的一切只是场毫无根据的梦。

但所谓的“外来能量源”到底是什么?

在高维度造物的模拟器之外,难不成还存在有其他的东西?是敌是友?

阿舍尔的大脑一时间又被各种各样的思索填充。

或许是为了满足客人深夜办公的需求,桌面上还有酒店备好的干净稿纸和中性笔,阿舍尔将笔捏在手里,一边回忆着先前的细节,一边无意识在纯白的纸张上勾勾画画。

很快,当笔尖摩擦稿纸的“沙沙”声停止后,阿舍尔低头,看到了一张模糊又扭曲的画作——

很粗糙,甚至有些抽象,但足以看出那是一个巨大的影子,被小小的纸张限制在有限的空间里,便令它整体失去了那份巍峨。

阿舍尔拧眉注视着纸上潦草的笔迹。

在影子中央,似乎是一张类似人脸的面孔。

他想要看清,但越是努力,黑色的痕迹便愈发模糊,连带着阿舍尔最初窥见的“人脸”也彻底消失,仿佛某种不可名状的诡异生物,古怪到无法在他的大脑里留下鲜明的印象。

阿舍尔不信邪,他又抽了张干净的稿纸,重新开始回忆大脑里零星的片段。

亮色的灯光下,黑发乌眼的青年轻微蹙着眉,像是在解决一道难题,提笔在纸面上“唰唰”画着什么,只是他时不时就要停下思考,或是盯着纸张沉思,足以见得这场“绘画”过程并不顺利。

甚至是艰难。

大脑在抗拒着那些记忆碎片的捕捉,最初清醒时还能想起来的“人脸”,此刻只在阿舍尔的脑海里剩下了晕染了白,于是当思维传导至笔尖,所能勾勒的也仅仅是看不出详细的潦草线条。

握着笔的虫母略烦躁地轻咬舌尖,缀在他锁骨间的猩红吊坠闪了闪,那抹光刚刚好倒映在戳在笔末端的金属帽上,映得阿舍尔眸光微动。

“这是……”

他暂时中断梦境的回忆,而是捻起吊坠,举在眼前透过灯光细细打量。

漂亮的红色里似乎有某些丝缕在流动,过于微小的变化让阿舍尔很难具体捕捉,他放弃了指腹间夹着的吊坠,才刚刚任其落下与皮肤贴合,下一秒则瞬间凝神,连神情都变得严肃了几分。

他听到了大脑里模拟器的声音——

【我们合作吧。】

机械冰冷,毫无感情,却在这一刻脱离了刻板的程序感,似乎多了几分能自己思考的自主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