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红粉世界087(2 / 2)
而且卢克不愧是‘炼金学会’会员们都交口称赞的天才!薇薇安和他深交之后才发现,这个人科学知识渊博,实验动手能力逆天,看他理解问题、分析问题、做计算什么的,薇薇安真的觉得和别人不一样!
不同于她这种别人觉得很聪明、很敏锐的孩子,也不同于苏珊那类学校里的优等生,这些都是薇薇安两辈子都见过的,属于是每个学校,甚至每个班都能有那么一两个的‘学霸’。
而‘卢克·库伦’,大概就是那种传说级的学神——上学的时候会听说市里一中或者某某附中有个家伙,脑子不是人长的,参加各种国际竞赛都能拿一等奖,学校里的功课随便学学就市里第一了,和第二可以拉开不小的差距。
甚至这种差距都不能体现他们和‘普通人’的不同,人家考接近满分的分数,是因为只能考那么多了,他们则是最高只有满分,所以拉不开分差!
放在当下这个科学大跃进的时代背景下,‘卢克·库伦’大概就是那种注定会青史留名,成为日后众多学生‘噩梦源泉’‘一生之敌’的科学家。
说实话,薇薇安是第一次在现实生活中见到这种程度的天才…一边觉得很奇妙,一边就很‘尊敬’他,虽然他们是同龄人,这样就挺奇怪的。
薇薇安不知道的是,她觉得卢克很罕见,卢克只会觉得她更罕见——她本来就是见过一面,就很难忘记的那种人。
他们其实在那次新星花园剧院楼上房间之前,就见过了。他认出她并不是因为其他会员给他写信介绍了这位年轻的女会员,而是一年以前,他们在一次校外写生课上见过。他的朋友罗伯特是她朋友的兄长,他因此也被介绍给了她。
但她明显不记得了。
卢克一开始并不觉得‘薇薇安·奥斯汀’有什么特别的,当然,如果以世俗的、大多数人的眼光,他知道她很特别——那次写生课,公学同学们几乎都在看她,那实在是个过于清新的女孩儿了。
虽然大家总是用‘清新’形容那些年轻的,没有成年女性那么‘矫揉造作’的女孩儿(特别是喜欢用来形容乡下来的、海外回来的女孩儿,觉得她们有别于城市姑娘的青春质朴),但其实真正说得上‘清新’的女孩儿非常少见。
奥斯汀小姐则像是每一根头发丝都在诠释‘清新’这个词。
她的皮肤、头发、眼睛,乃至于小小的、淡红色的嘴唇,都太干净了。不是用其他颜色的颜料调和成的丰富色彩,而是原本就是这样…而且她那么轻盈,可以毫不费力地捋平自己被吹乱的头发,不在规定的恰当时机去笑、去说话,也完全不会让人认为她是缺乏教养。
她身上没有被束缚的痕迹,但又不是那种没接受过教育的人…非要说的话,就是轻盈,太轻盈了,仿佛那些来自外界的规训是一条条的丝带,扎在她的头发上、衣裙上,是闪亮的蝴蝶结装饰,丝毫没有带来束身衣一样的死板和沉重。
卢克当然知道这样的女孩儿很迷人,非常迷人,那次见面后,罗伯特还念念不忘了几个月呢!
但似乎也仅此而已了,就像是一幅画,那美吗?迷人吗?美的,迷人的。但和他有什么关系?他并不是一个油画爱好者,对于艺术知之甚少,甚至不太理解那些艺术家、艺术爱好者为什么那样痴迷。
审美、艺术…它们有什么实际意义吗?卢克还是喜欢科学,因为科学是‘确定性’,是能实实在在改变这个世界的,他喜欢确定性,也喜欢改变——某种意义上来说,奥德丽小姐其实搞错了一件事。
卢克并不是不像他的父亲,他其实还是很像的。只不过他多少遗传到了来自他母亲的一些特质,而且他还年轻,年轻人没经历过什么事,他们的心肠总是要更柔软一些的。
直到卢克再次见到‘奥斯汀小姐’,隔着书架的缝隙,静静地看着那张脸,蓝色的眼睛比他见过的任何一种溶液更加绚丽纯净。他几乎是立刻认出了她,这才后知后觉,只是一次无关紧要的写生课,甚至连那节课画了什么他都不记得了,但他还记得她。
像是被灰尘覆盖的旧物,只要吹开灰尘,便历历如绘。
“……我最近真的对稀土很感兴趣,尤其是硝酸钇、硝酸镱。”薇薇安略带兴奋地说。而她之所以独独看重硝酸钇和硝酸镱,当然是因为在适合做汽灯灯罩浸泡溶液的稀土元素里,只有这两种才比较有希望。
这年头,稀土大家族还有不少成员没有被发现呢!能找到硝酸钇和硝酸镱,这两种实验室制取已经相对成熟的,薇薇安已经觉得自己最近运气变好了。而有了硝酸钇和硝酸镱,通过实验试出比较合适的比例,制成溶液,其实就很简单了。
至于说一盏汽灯其他的部分,那都问题不大,不会比此时时兴的‘马灯’更复杂了。
“稀土元素我认为很有前途,只是现在利用率不算高,将来就不一定了。”薇薇安随口说道,然后又说:“我现在只想硝酸钇或者硝酸镱能够摆脱实验室制取的水平,至少也要有小作坊的产量……”
这类问题说起来也很复杂了,有时候甚至不只是化学问题…从实验室,到真正的生产领域,也可以说是‘惊险一跃’了。
“稀土…硝酸钇、硝酸镱……”卢克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然后就在秋天开学前夕,薇薇安从卢克那儿拿到了硝酸钇的新式制取法,以及一个看上去就很值得一试的生产设计。
薇薇安双眼放光地看着卢克:这是什么品种的哆啦A梦啊!
这就是真正的科学天才吗?爱了爱了!
薇薇安立刻让奥斯汀先生上马尝试那一套,确定可行后,通过奥斯汀先生给了卢克一笔报酬——他们之前并没有谈过这笔委托,再加上朋友的关系,她直接付钱给他,她担心他会拒绝,就让奥斯汀先生来了。
这样,就是很普通的,科学家靠头脑挣钱了…本来就是应该的,不用不好意思。
卢克没有矫情,眼睛不眨一下就收下了钱——他虽然可以在父亲或者老师的实验室里蹭一些实验器材,但一些消耗性的材料,特别是其中还有比较贵的,那都是要花钱的,他不可能白拿实验室的。
之前做实验几乎用完了以前存的钱,奥斯汀先生签的支票正是他需要的。
而薇薇安这边呢,有了可以量产的硝酸钇,剩下的就是实验出合适的溶液配比了。这活儿随便一个受过相关训练的实验室学徒都能做,但肯定还是有人做的更好更快。不需要太在意成本的奥斯汀先生,就直接找了斯佩罗先生。
一边等斯佩罗先生的成果,一边快速地搭建起了工厂的构架,确定原材料采购等事。而且这期间,‘宣传工作’其实已经可以做起来了。
怎么宣传?拿样品去宣传就好了!
工厂出品现在没有,但实验室制取的硝酸钇,配出一个也能用的溶液是很简单的。薇薇安拿来浸泡、处理一个个小小的麻织小口袋——最后那些小口袋看起来光洁普通,一点儿看不出‘点亮’的样子。
而除了需要用硝酸钇溶液特殊处理过的纱灯罩,汽灯剩下的部分就比较简单了,玻璃灯罩,煤油喷嘴等都在此时和礼兰王国的工业生产能力内。就算是灯座底,可以打气加压、盛放煤油的那个,对密封性要求较高,在此时也不算是大事了。
毕竟蒸汽机还要求密封性良好呢,这方面作为发起工业革命的国家,和礼兰王国的工厂对此很有经验,也摸索出了不止一种解法。
就是小型到可以适应汽灯用的压力表是个问题,有这样的小压力表,比较容易确定一只汽灯有没有问题,使用的时候也方便。但此时的加工能力,压力表要小型化到不比大拇指大多少,还是有点难的。
工业化早期就是这样,擅长做傻大黑粗的工业品。
当然,这个问题也不是无解,毕竟这个压力表的用处单一,固定在汽灯底座上,只要能辅助观察这只汽灯内的气压情况就好了。这种情况下,做一个简易版压力表,使其小型化是可以的。
甚至不要压力表也不是不行,毕竟很多用熟了的人,不看压力表也知道该打多少气。
不过薇薇安还是坚持要有这个,方便了使用的人是一方面,最重要的还是更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