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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章(2 / 2)

而且他?还?是特别坏的那一种。

沈窕点头,又摇头,然后才细细说来。

原来那朱彤云因为听得衙门里也被一锅端,便晓得林家躲不过了,自?己和林子桐怕也是在劫难逃。

因此?一时心急之下,原本就胎像不稳的她便早产了。

即便是大夫和稳婆沈窕都叫人快速找来了,可那孩子终究连七个月都还?差几天,所以生出来即便是活的,连头发都不见一根,五官甚至都还?不怎么?立体,也没有声音,只像是那被捞出鱼缸的金鱼一般,喔着小嘴试着呼吸了两?下,就没了生命迹象。

其实?能顺利生出来,已然是奇迹了。

可到底是月份小,怎么?可能活下来?

也是如?此?,使得原本就伤了身体的朱彤云越发萎靡不振了。

生怕她想不开,便准许了她的要求,让林子桐进去陪她。

“她当时一见林子桐,就哭得伤心欲绝,说是对不住他?,没能保住孩子。”沈窕想着当时的场景,心头不觉得一阵寒意,然后骂了一句:“那林子桐,真不是个人。”

原来林子桐进去后,再也没有以往对朱彤云的无?微不至,只一脸冷漠地站在那桌子临时搭起来的床边。

大家便都以为可能是孩子没能活下来,他?心情不好,并未多?想。

可哪里曾想,当朱彤云伤心欲绝,愧疚地说完那番话后,他?竟然说:“死了正好。”

这话便是沈窕当时都给吓了一跳,心说这哪里是个父亲能说出来的话?即便是林家遭逢巨变,可能孩子生下来后没有了以往的好环境,但也大可不必如?此?说吧?

还?起不来身的朱彤云大抵也是这样认为的,十分体谅林子桐说出这番冷漠绝情的话,是因为林家遭逢变故的原由。

却不想,那林子桐下一句却是问满脸伤心难过的朱彤云:“你怎么?还?没死?”

这话一致叫大家都觉得,林子桐疯了,不然怎么?能对自?己这个才失去骨肉的妻子说这样的无?情的话语呢?

要不,就是大家都因为连日的劳累集体产生了幻听?

可偏偏林子桐用一种极其厌恶又冷漠的眼?神盯着朱彤云。

这与他?往日对朱彤云的温言细语和无?微不至,简直是两?个巨大的反差。

朱彤云的脸色当时‘唰’地一下就变得苍白如?纸,毫无?血色,双目圆瞪,满是震惊地看着眼?前这个陌生又熟悉的林子桐。

最后她还?是选择了不相信,只用一种卑微又乞求的目光看着林子桐,“夫君,你是不是因为孩子,所以怨我?”可是,真的不是她的错,她也想这个孩子好好的,都是那该死的老太婆,是她啊!

所以怎么?能怨恨自?己?自?己也是受害者。

可是朱彤云的话,并未得到她所想要的满意答复,甚至更?像是叫林子桐狠狠地拿刀捅在了心窝子上?。

只听林子桐仍旧用那冷漠绝情的语气继续说:“不,我不怨你,你这样愚蠢的女人,不值得。”

有什么?话还?比这一句‘不值得’叫人崩溃绝望呢?

那一瞬间,朱彤云眼?里本就不算多?的光彩尽数散去,满怀不甘心不相信的神情打量着林子桐,试图从他?那冷漠的表情里探寻出一丝裂痕来。

这样她就能说服自?己,林子桐眼?下说的这些话,其实?都是因为他?有自?己的苦衷。

但是她找不到,那个以往温柔对待自?己的夫君,似乎已经不复存在了,眼?前所站在的,就是个实?实?在在的陌生人。

朱彤云绝望了,这绝望的心让她本就已经十分劳累的身体添不起这一份负担。

然后屋子里的血腥味就更?重了,就像是忽然一滴墨落入清水中忽然散开

那样迅速地从祠堂传开,瞬间看填满了每一个角落。

随后听得产婆喊:“不好了,产妇大出血了!”

大出血了,就意味着没有救了。

朱彤云也没有什么?求生的欲望,骨肉的离开,和官途的终止,以及可能未来的种种苦楚。

但真正让她放弃求生欲望的,到底还?是眼?前的男人。

沈窕说到此?处,叹了一口气,毕竟那朱彤云也算是同事,眼?见她年?轻的生命就这样消逝在眼?前,怎么?可能不难过呢?

但是想起朱彤云在临死前,还?要问林子桐那样一句话,就万分想不通。只和周梨说道:“我觉得她真蠢,这下好了,死了眼?见都没能闭上?。”

“她眼?睛没闭上??”周梨虽还?在林子桐绝情对待朱彤云的震惊中没反应过来,但还?是忍不住问。

“是啊,你说那林子桐都说了那些绝情的话,她何必再问呢?”沈窕想不通啊!但恋爱脑的女人也不值得同情。

自?作自?受罢了,她觉得女子不管如?何,也要以自?己为主,才是别人。倘若自?己都不爱,又怎么?爱别人呢?

而那时候朱彤云在临死前,还?要用尽全身的力气问林子桐,到底有没有爱过她?

林子桐压根就没有一点的迟疑,直接回?了她,“没有!”

这句话后,朱彤云便笑起来,笑她以为这认识林子桐大半年?以来,是她平生最为幸福快活的日子,哪里晓得原来这本身就是个笑话啊!

只有她沉溺于这情爱之中不能自?拔,而和她唱这一出折子戏的男人,从来都没有半分的真心。

所以她笑着笑着,那笑容越发变得狰狞,然后就这样没气了。

以至于她现在的遗容实?在恐惧,眼?睛睁得圆圆的就也就罢了,脸上?似乎还?带着一丝诡异的笑容,衬着当时身后那林家列祖列宗的牌位,以及跳动的香烛,还?有那满地刚宰杀好的牛羊牲畜头颅,着实?是恐怖不已。

“说来也是可怜,她到死都不知道林子桐忽然这样冷漠对她,甚至不爱她,还?娶了她过这么?久的假惺惺甜蜜日子,都是因为觉得她蠢,过于好骗,然后为了以防她以后被别人骗,先骗了她稳住金商馆……”沈窕越说,越觉得林子桐这个逻辑,明明是不对的,可为嘛自?己竟然觉得好像又有那么?一丝丝的对?

于是她惊恐地看朝周梨。

周梨不知她怎么?忽然露出这份神情来,还?以为她是被朱彤云凝死前的模样吓着了。

正要出言安慰,哪里曾想沈窕居然说道:“如?果按照林子桐的逻辑,朱彤云这样好骗,不过三言两?语就将朝廷的官阶权力给让给了自?己的男人,那以后要是她爱上?的夫君是个心怀不轨之人,那业州金商馆岂不是就玩完了?”

她的话,让周梨想到这业州的金商馆到了林子桐的手里后,的确是比在朱彤云手里时候要好许多?。当然,这前提是先排除他?故意任用林家人到治下各县城,引他?们犯法。

不然的话,他?这个‘金商馆馆主’,是做得不错。

可林子桐到底错了,纵使他?真有什么?大才,但性子过于偏激,即便是没有惹下这么?多?大案子,周梨也不敢任用的。

只是如?今对于他?的罪责,竟是不知如?何定夺才好?

沈窕见她为此?伤神,便劝着:“先不想了,兴许明日商连城就来了,到时候甩给他?就是了,反正咱们负责冲锋在前,他?在后面善后。”

此?话有几分道理?,加上?本就因为大半天的忙碌心神疲惫的周梨,索性就悬着早睡了。

翌日一早,本地守备将军来城了。

显然封城之事,他?也收到了消息,所以天一亮就立即赶进城来。

他?来了正好,周梨直接让人将人给拿了。

出租守备军,胆子不小啊!今日是租给林家等人,往后谁知道他?是不是要租给叛军呢?

所以这种为了钱财什么?都能做出来的人,周梨是不敢留的。

然后暂时提拔了原来的一个副将作为主将,领着五千守备军队,去往七岔岩。

说起来,周梨对业州的官员自?然是不熟悉的,但这人是林子桐推荐的。

林子桐这个人,罪恶滔天,这点是没有办法洗白的,即便他?所做的这一切,目的都是想报答周梨的恩情。

但是明显行事方法不可取,周梨可不敢姑息他?,不然那就是纵容,让更?多?的人以之效仿。

所以林子桐推荐的这个人,她也提前让乾三做了调查,的确是可用。

至于赵立,便算他?个将功赎罪,而且以往也做不得主,不过是听命于自?己的上?司。

但是他?也可以拒绝,如?同周梨提拔起来的那位临时主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