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2 / 2)
小塔立即蹲下身,双手飞快地刨着泥土,很快便将这人给挖了出来。
举起铲子的陆禀言不过得挖了两铲子罢了。
但当务之急,也不是问小塔这手是怎么回事?而是先将这人抱回屋里救治。
至于这个埋人的,不是别人,是家里的一个园丁阿四。
陆禀言将人抱进房间去后,将陆若卿和陆知堂都给喊了起来,将家里这园丁给捆了。
反正下半夜,一直在忙。
不过没敢惊动前面楼里的陆尊等人,也没去请大夫,因为陆若卿本身就是学医的。
那个受伤的青年陆家三兄弟也认得,是洪门一位大佬在外面的私生子,但不知道怎么就被家里的园丁给打得半死,还试图埋在这花园里。
如果被查到了,那对于陆家来说,便是灭顶之灾。
几个兄弟百思不得其解,是什么样的仇恨,让这园丁才有如此举动?
于是将那园丁浇醒审问,可这园丁死活不说,任由陆知堂将皮带抽得他浑身的伤,也不为所动。
宋雁西见这样下去,是问不出什么来的,很是焦急,直接起身走过来说道,“我知道你不怕死,可是你想想你的家人们,即便是现在有人承诺你,会保护他们,可是你死后,你怎样去保证?更何况你的孩子还需要大笔的钱治病呢,你确定你身后的人,真的愿意出这笔钱?你要晓得,人死了,有的承诺可能就随着一笔勾销了。”
这话一说出口,陆家三兄弟和这园丁阿四都疑惑地朝她看过来。
然还没等陆家三兄弟将心中的疑惑问出,那阿四就满脸震惊地看着她,“你,你怎么知道我的女儿病了?”
他有病,女儿也遗传了,自己这个是无药可医,但是女儿年纪小,还有的救,那些人答应,只要自己办成了,就给女儿找最好的洋大夫,一定会给女儿把病治好的。
宋雁西当然不可能说自己观他面相,发现他大限将近,而且子女宫又十分不好,不是缺儿少女,就是儿女多病多灾。
“你不用管我怎么知道,反正我知道你本来就快死了,想趁着临死前,为孩子争取些东西,这无可非厚,可是我觉得你找错了雇主。”一个能狠心在别人家里设下此等霸道狠毒阵法的人,能是什么善良之辈?
人不善良,怎么可能相信他言而有信?
陆禀言虽然不知道宋雁西如何知道这些的,但现在看到阿四,明显是有些动摇了,“那苏公子还没死,三少爷已经将他救活,天亮就能醒来,到时候就算你不说,我们也能从他口中问出来,那时候你就没什么价值了。而且你要想清楚,你雇主让你办的事情,你已经办砸了,你觉得他承诺的你的,还能继续履行么?”
阿四慌了,到底是女儿重要一些,“我,可我什么都不知道,反正就是傍晚的时候,有人给我消息,半夜给我送人来,我把他埋在这后花园里石雕搬走的地方就行了。”
别的他是一概不知道的。
陆知堂当然不信,甩着皮带还要上去,不过被宋雁西拦住了,“二哥,不用问了,我知道是谁。”
“你知道?”陆家三兄弟齐刷刷朝她看来,异口同声地问道。
宋雁西颔首,一面看朝陆禀言,“大哥白天我问你前院大厅的假山时,你说是高叔一个朋友指点摆放的。”
陆禀言颔首的,“你说挺好看的。”
是好看,这点不容否认,毕竟那假山也是下足了功夫,不远万里从西南搬运而来的。“好看的东西,通常都是致命的。”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陆禀言隐隐觉得,这位小表妹似乎不似自己所看到的那样单纯天真,她的身上有种当年姑父的影子。
心中莫名有些激动,很是期待她接下来的话。
陆知堂和陆若卿也充满疑惑,觉得宋雁西好像在打哑谜一般。
小塔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拿了纸笔来,这会儿很默契地递给宋雁西。
此举让陆家三兄弟越发觉得好奇了,都跟着她的步伐,一起朝着桌前走去。
只见宋雁西很快便将这陆公馆大致的布局给画了出来,然后将前面的假山,后院的石雕,以及左右两边的两个新增建筑个标注出来。
三兄弟看到这张平面图,心中少不得是露出些佩服之意,好奇宋雁西怎么凭着在这陆公馆逛一圈后,就能划出这样精细的平面图来?
然这还没完,宋雁西朝陆若卿伸手过去,“三哥,把你的钢笔借我。”
陆若卿连忙从口袋里拿出,双手递了过去,目光依旧一瞬不瞬地盯着平面图。
他的钢笔是蓝墨水,与图上的墨色可以清楚地分辨出来。
然后在他们目不转睛的注视下,宋雁西以这四个建筑为点,画出了一个骷髅头。
“雁西这是?”这东西一看给人的感觉就不好,陆禀言总觉得心里十分不舒服。
“这叫一种比较恶毒的阵法,可聚集四处阴煞之气,灌入被害人的身体中,让人看起来犹如身患重病,最后无药可医而亡。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四个点下,必然有祖父的生辰八字。至于埋人,大概是我白天让大哥把雕像砸了,对方担心出现意外,所以直接埋人,这样阵法会变得更凶,祖父的病也就会越来越严重。”
可能都撑不到寿辰那天了。
至于为何将这洪门某位大佬的私生子作为阵眼之一,可能想一箭双雕。
宋雁西也不知道三位表哥到底接不接受自己这‘一派胡言’,继续说道:“其实这个阵法,如果是普通的人话,早就已经支撑不下去了,但是外祖父年轻时驰骋沙场,一般这一类人,身上都有一种霸气,阴煞之气想要入侵,是有些难的。”
然她刚说完,就听到陆禀言咬牙切齿地说道:“高叔为何要这样做?”
陆知堂和陆若卿不解,“大哥,这是?”
陆禀言冷笑一声,“这布局是高叔找来的人指点摆放的,前几天高敖为了一个舞女,才和苏灿在舞厅里打起来,若不是当时有个门中前辈当时正好在,做了和事佬,只怕事情早就传开了。”
苏灿虽是私生子,但那位对他的偏爱,是众所皆知的。
高敖和他打架,迟早是瞒不住的,没准就叫那位记在了心里。
这对高敖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不过知道了凶手又如何?实质的证据根本就没有,而且这事情如果让祖父知道了,只怕他心里多难过呢!
自己的心腹,如今三侠堂就要传到他们两家手里了,他们为何要如此歹毒?
陆知堂性子相对于冲动些,当即就拿出枪来,要出门去。
不过被陆禀言给唤住了,“老二,站住!”
陆知堂不情愿地停住了脚步,“难道就这样任由他们欺辱么?”
“当务之急,是先破除这阵法。”陆禀言深吸了口气,然后朝宋雁西看去,“雁西,我看出来了,姑父的本事的确都教给你了,那这阵法你有办法么?”祖父的身体最为重要。
姑父的本事?爸爸会这些?宋雁西的记忆里,好像不会吧?不过现在也没多想,只回着陆禀言的话,“这阵法很拙劣,四个阵眼缺一不可,白天砸了那个石雕,已经是破阵了。”往书架后面小床上的苏灿看了一眼。
“埋他是补救阵法。”但这人不是没被埋进去么?
陆若卿听到她这话,恍然大悟,“难怪晚上我觉得祖父的状态好了不少。”原本他还以为是见到表妹来了,心里高兴,身体状态才有所好转的。
没想到竟然是因为阵法的缘故。
而陆知堂听说阵法已经破除,对祖父没有什么威胁了,还是准备去高家。
陆禀言也是好脾气,依旧将他给拦下了,“先不急,而且我觉得,真要报仇,也不该以正面的方式。”
毕竟高家对他们,也非正面。
而且袁家那边又是什么态度?陆禀言不确定袁家是否参与了,毕竟高家和陆家鹬蚌相争,得利的可就是袁家了。
他将心中的想法和顾虑都说出来,才将陆知堂给劝住了,便去连夜翻找祖父的生辰八字。
反正苏灿在手里,如果真的可以百分百确定是高家所为,那这苏灿就是一个有效的报复武器。
谜团暂时都解开,宋雁西也回房继续休息。
小塔跑来跟她挤在一起,叽里呱啦说了一堆话。
但宋雁西已经很困了,压根没听清楚。
第二天起来,果然听到好消息。
陆若卿一早就等着她,见到她连忙迎过去小声说道:“东西你二哥找到了,祖父今天的状态比昨晚还要好。”可见雁西真说对了。
对于这种玄之又玄的文化知识,陆若卿充满了好奇心,所以对于精深的宋雁西很是敬佩,好奇她是怎么弄懂这其中的规则。“苏少爷醒来了,但你一定想不到,打晕他的那些人,是袁家的。”
陆若卿其实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心里是很难过的,平时明明看起来的兄友弟恭,可什么时候开始,背地里便都将对方当做是眼中钉肉中刺了?
“你们怎么知道?”宋雁西疑惑,其实她昨晚觉得陆禀言说得也对,高家要害人,不可能一点遮掩都不做。
所以极有可能,袁家也参与了。
陆若卿叹着气回道:“他们只怕觉得苏少爷死定了的,打他的时候也没想着把脸遮住。”领头的,便是袁叔身边一个心腹的儿子。
不过现在他也很茫然,到底是袁叔陷害高叔,还是高叔和袁叔联手?
他不大插手三侠堂的事情,所以其实并不是很清楚,这平日里大家的关系到底是怎么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