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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章(1 / 2)

宋春华很快就醒了过来,闻到了一点米香,唤了一声:“小亚!”

立即就听到了女儿的声音,“妈,你醒了,可吓死我了。”又见女儿朝外面喊道:“沈姨,我妈醒了。”

宋春华有些艰难地转头,就看到了沈爱立,忙挣扎着要坐起来,很是意外地道:“大妹子,你怎么来了?”

就听沈爱立不赞同地问她:“大姐,家里这么困难了,怎么还给我送吃的?”

宋春华苦笑道:“大妹子,你那么好心给我帮忙,我也没什么好送的,不值当什么。”

要是换作平时,家里富裕一点,一罐子腌鱼,确实不值当什么,可是眼下宋春华家里的光景是这番样子。

她把鱼拿去换粮食,怎么都能撑两天。

这时候,十四岁的左学武端着一碗米粥过来,看了一眼沈爱立,轻声和母亲道:“妈妈,你先喝碗粥,沈姨给家里买了一点米。”

宋春华此时胃里正烧的难受,也没再客套,忙接过来几口就喝了,等她稍微缓些,才告诉爱立,本来家里不至于一粒米都没有,因为先前她回宜县,和邻居借了一点路费和盘缠,现在人家家里小孩生病了,等着急用,她这两天立马凑钱还给人家了。

就是哥嫂给的一点现钱,留给孩子们读书用的,不到要命的时候,她都不舍得拿出来花用,准备吃几天野草糊糊,等下个月化冻了,湖面上好打鱼了,她再在工厂里接点拆线头的活做做,日子也就熬过去了。

可是这天冷,野草也不是很好挖到,她都紧着孩子们吃,没想到自己会到下。

先前在火车上,宋大姐那么和善.热情,爱立都以为她是人贩子,没想到家里这么一番光景,她在外面还那么乐观。

她听小亚说,她爸爸本来是当兵的,半年前没有了,家里生活一下子就没了着落,爷爷奶奶一直跟着叔叔过日子,完全不管她们。小亚说她前两天饿得就蹲在爷爷奶奶家的墙根下,奶奶也没喊她进去喝一口水。

她和哥哥说,哥哥让她以后就是饿死了,也不去爷爷奶奶家讨饭,她这两天就没敢去了。

听得沈爱立心疼不已,此时问宋春华道:“大姐,你有没有想过回宜县,户口也迁回去,跟着哥嫂过日子呢?到底有个亲人能搭把手。”

宋春华唏嘘了一声,“大妹子,怎么没有想过,就是我娘家情况,你也知道的,大侄子才出了事,家里也是捉襟见肘的,我们娘仨现在回去,不是逼我哥嫂的命吗!”

“那部队里的抚恤金呢?”

“还没有拿到。”

沈爱立松口气,至少还有一笔抚恤金,估计能有个几百块钱,她们一家撑几年是没问题的。等两年,左学武就大了,能进工厂做工了。

又宽慰了宋春华几句,留了十块钱和一点粮票,“大姐,你先好好养身体,熬过这个月就好了。要是有什么急事的话,你就来棉纺厂找我,怎么说,咱们也是老乡。”

宋春华点头,拉着爱立的手,许久没有说话,这次要不是沈妹子伸手帮忙,她想自己怕是这个年都过不下去了。

沈爱立和李婧文走的时候,小亚送了她们好些路,还是沈爱立劝她道:“你妈妈在家,还要人照看,你自己也要多休息,姨姨下回再来看你们。”

小亚才停住了脚步,望着她们走远了,才有些不舍地往回走。李婧文和沈爱立道:“小亚今天估计吓到了,你恰好过来帮了她们,她可能就对你产生了一点依赖心理。”

沈爱立来这边第一天的时候,就尝了一番饿肚子的滋味,特别能理解宋大姐一家的不容易,如果宋岩生没有出意外,她想宋大姐一家也不会陷入这样的窘境。

想着,下周有空再来看看。俩个人回到棉纺厂宿舍楼,宿管阿姨就喊住了爱立,“沈同志,这有你的一封信。”

沈爱立想不到是谁,接过来一看,是妈妈寄来的。

一回宿舍,爱立就拆开来看,妈妈说她即将前往申城,说她换了一些全国通用的票,问爱立在这边,有没有什么急需的东西,等她到了申城以后,给寄过去。又说贺之桢给她写了一封信,说张伽语那边已处理妥当,她预备去拜访一下贺之桢,以表感谢。

爱立看完了信,也略微松了一口气,小姨那边没事就好,而且这事恰好让妈妈觉得欠着贺局长的人情,俩个人能见面最好了。

忙给妈妈回了一封信,说她这边都好,不缺什么。

又给樊铎匀写了一封信,将这事和他说了,沈爱立总觉得,妈妈这次去申城的动机,怕是不仅仅不放心小姨和张伽语的事。那天妈妈告诉她要去申城的时候,她就觉得妈妈的眉眼间有些不一样,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

而与此同时,琼山县黎族村落这边,樊铎匀已然彻底不管吴清辉,每天忙着监测橡胶生产的数据,早出晚归的,有时候文家人都吃了晚饭,他才披着星月赶回来,文奶奶就拿出灶上留着的饭,给他吃。

好几天,文奶奶对着他都欲言又止的,到底没把话说出来。

周三晚上,樊铎匀稍微回来早些,天才麻麻黑,路上遇见从地那头过来的文大山,俩人就一起结伴回家。

快到小溪边的时候,不期然地俩人又见到了苏知微和吴清辉。

不同于前一次,俩人只是在溪边散步,今个许是天有些黑了,村民们都回家歇下了,也或许是因为俩人已然处到情难自禁的地步,他们过来的时候,俩人正在拥吻。

刚好溪边有棵一人合抱的大柳树,俩人就靠在柳树后面,吴清辉的手还有些不老实,伸进了苏知微的衣服里。

樊铎匀和文大山刚好从侧边的小路上过来,一时撞个正着,樊铎匀微微咳嗽了一声,但是俩人可能正情热,竟恍惚听不见一样,吴清辉的手在苏知微的衣服里起起伏伏,文大山甚而都可以想象得见,那只男人的手,是正在揉搓,还是抓捻。

苏知微娇声微`喘,软哒哒地倒在了吴清辉的怀里。

樊铎匀早已面无表情地抬步越了过去,文大山却像魔怔了一样,目眦欲裂地一把将身上的背篓砸在了地上,大喊了一声,“你个不要脸的婆娘,你敢当着我的面做这种勾当!”

一对沉迷在**花丛里的野鸳鸯,立即被惊醒,都惊疑不定地看着文大山,吴清辉本能地上前一步,挡在了苏知微跟前。

望着文大山道:“大山,怎么了?有什么事?”因为樊铎匀住在这家,吴清辉也是认得文大山的。

黎族这边风俗不像汉族,处处拘谨,吴清辉以前也撞见过好几对野鸳鸯,此时和苏知微被文大山撞见,尚不觉得有什么。

文大山听他这么问,脸上青筋都像凸了出来,不管不顾地朝吴清辉喊道:“怎么了?这女人钻过我的被窝,和我快活过一夜,你说怎么了?”

喉咙像是撕裂了一样,牙齿咬得咯咯打颤。

一句话,把吴清辉砸懵了,望着文大山,又转头看向了苏知微,就见苏知微脸色通红,双眼含泪地朝他道:“辉哥,他嘴里喷粪!他是谁?我是谁?我苏知微怎么会看上这种脚上沾泥的野人?”

这话,吴清辉相信,毕竟当初知微的眼光可高了,连他都看不上,他这还是人家亲表姐帮着说好话,把知微说意动了,要说知微和铎匀有点瓜葛,他还信。

说知微和文大山?任谁说到他跟前来,他都不会相信!

立即朝文大山道:“大山,你是不是脑子癔症了,知微现在是我对象!你不要乱说,不然我可不饶你!”

文大山本来就气得捏紧了拳头,恨不得和人干一架,此时见吴清辉还不分好赖,立即就将脚边的背篓朝他砸过去,喊了一声,“干你狗日的!”就冲了过去。

吴清辉却是一点不怕,他本来就是农家子出身,自幼也是在田头地里帮着干活的,身上也有一把子力气,两个人立即就缠打在一块来了。

苏知微慌乱得什么似的,想喊人帮忙,意外地看到了已经走过小溪,站在村口路边的樊铎匀,冷眼朝这边看着,并没有上前拉架的意思。

苏知微心里立时就哑火了,也不敢喊他来帮忙,转身朝吴清辉喊道:“辉哥,算了算了,你别和这种野蛮人计较,不值当,打几下给个教训就成了。回头闹狠了,没得让我担心你!”

文大山却仍是缠着吴清辉不放,吴清辉脚下一个踉跄,俩个人就势倒在了小溪里,二月初的海南,溪水也有些冷意,文大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人却像是忽然清醒了一样。

松开了吴清辉,望着苏知微道:“苏知微,你欺人太甚,你但凡在我文大山看不见的地方,勾搭男人,我也不会跑上前去揭你的底,给你没脸!”

文大山知道苏知微这是瞧不起他,压根不把他当男人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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