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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2 / 2)

与那些特意将这个消息报上来的人想得不一样,知道那是瑞王的儿子,正宁帝不仅没忌惮之意,还饶有兴致的拿起那份附有何昌逸在乡试中所写文章的奏报。

“原来这何昌逸竟是朕的亲侄子,嗯,不错,给我们老何家争光了,既然有这水平,一直拖到今年才参加乡试,应该是他们一家顾虑太多吧,不过明年应该能在京中看到他了。”

先帝在流放瑞王一脉时,加了句永不回京,正宁帝觉得,自家这位侄子既然能凭本事参加科举,进京参加会试,应该不算违背他爹的意思。

有了自家更为惊才绝艳、举世无双的太子在前,正宁帝丝毫没有担心这个侄儿太过优秀,会给自家太子造成威胁的顾虑。

“这个青山州的沈卓也很了不得啊,才十三岁,就能写出这么一份言之有物的文章,笔力很老道……”

听到正宁帝的这番评价,何殊迅速想到她在一年前,偶尔在沈卓身上察觉到的莫名有些违和的感觉,到底是什么了,就是‘老道’。

因为生具宿慧,她在某些方面也很老道。

奇怪的是,在之前那半个多月的相处中,她除了偶尔会在沈卓身上察觉到这一点外,大多数时候,都只觉得对方就是一个天资极佳的少年。

除了在学习方面天分极佳外,心思虽比同龄人深,但在她面前,还是可以一眼看透,不像是极具阅历的样子。

可是看到沈卓在这次的乡中写的文章后,何殊又不禁推翻了自己此前对沈桌的一些印象。

若说沈卓之前在与她探讨学问,或是朝廷的一些时事时,只是类似灵光一散,突然来几句很精僻老道的点评与建议。

那么他在乡试中写的这份文章,则是从头到尾都充斥着这种特点。

其中一些观点与论断都非常有道理,发人深省,可是那些内容竟能出自一位长到十三岁,还不曾走出过青山州的小少年,实在让人意外。

因为自身的玄奇经历,何殊首先想到的就是这位身上,是不是也存在与自己相类似的特殊经历。

可是通过篇文章,可以看出它的核心并没有脱离她所认识的沈卓的一些思想,更重要的是,这篇文章也没有超出当下这个时代人的思想上限。

见何殊一脸沉思的模样,正宁帝以为她这是被到同龄人的优秀表现给刺激到了,好声安慰道。

“皇儿放心,你虽不擅长写文章,但是他们肯定也没你这么会当太子,做人嘛,都是各有所长,反正以咱家这条件,你又不用与他们比试写文章。”

何殊哭笑不得的回道,“我跟他们比什么,看到年轻一辈人才辈出,我们爷俩可以得到更多的可用之人,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我想的是,这两位都与我有些渊源,回头要派人提前安排好他们进京后的住处。”

不管对方身上是真的存在什么问题,还是这一切都只是她想太多,何殊都决定暂将这件事抛之脑后,留待日后再说。

船队带回的玉米共有五穗,品相都十分好,每穗能得的玉米粒,基本都在六百多到八多粒之间。

五穗玉米共得三四千粒玉米粒,在东宫种了五百多粒,在庄上种了近三千粒。

有何殊这个实在不舍浪费每粒种子的作弊者在,这些种子在合适的季节种下,又有专人悉心照顾,这几千粒玉米种子的出苗在百分之九十以上。

所以何殊现在共有三千多株已经长得十分茁壮的玉米苗,每次看到东宫这边的五百多株苗,何殊的脑海里就会涌现出鲜食玉米、爆米花之类的已久违的食物。

虽然她也知道,这些经改良过的玉米口感不怎么样,何殊也对此充满期待。

当然,前两批的种植,何殊也舍不得吃,毕竟每个玉米棒子都代表着几百株未来的玉米棒子,她是太子也不能这么奢侈。

连她自己都不能动,其他人虽然看着好奇,也没人敢动,直到那些玉米都顺利结穗,并老在杆上,何殊才让人将每株都有编号的玉米收入库中,将那些玉米杆送去喂牲口。

见何殊那么宝贝那些玉米,正宁帝实在忍不住好奇。

“皇儿,你让人辛苦种了大半年,总不至于就是为了那些牛马添种新饲料吧?”

何殊知道他想问什么,但她避而不答。

“父皇可不要小看这饲料,往大了说,它可也是能够关系到国计民生的大事,您看富仓那边作为养殖实验区,种下大量可用来当饲料的牧草后,那里牛、马、羊,养得多壮。”

正宁帝只好直接问道,“朕想问的是那金黄色的棒子,到底有什么作用,既然那些杆能喂牲口,那棒子应该是用来给人吃的吧?”

何殊只得点头道,“是啊,李成坚说,那是海外赏人送的观赏植物,儿臣觉得不大像,就掰下一些玉米粒磨碎了喂实验鼠,发现那些老鼠吃后精神状态很好,又用死囚实验了一下,确定人也能吃。”

正宁帝知道那不到一亩的玉米地,产下近千斤玉米棒子的事,顿时面露惊喜。

“玉米?这么说来,我大安岂不是又要多出一种高产作物?”

何殊示意他要冷静一下,“您快冷静些,因为数量少,除了实验消耗了近半个棒子,其它的我都舍不得用,等到明年再次种成后,我们都能尝尝味。”

正宁帝不赞成的回道,“不算少,你今年不是收了近千斤,这东西比那土豆种起来还方便,几个棒子就能种一亩地。”

“也就是说,我们只要随便吃掉几根棒子,就相当于是吃掉明年一亩地的收成,您能忍心?”

听到何殊这么一说,正宁帝若有所思的点头。

“好像是这么个道理啊,行吧,今年就不吃了,明年朕一定要好好尝尝,还有那土豆。”

正宁十一年如约而至,当朝堂上还在为接下来的会试主考官一事争执不下时,各地的生员也在准备上京赴一事。

有些距离京城远的考生,如合城的何昌逸等人,更是年后冰雪一消融,就赶紧起程上京。

参加会试全力以赴,考出解元,就是何昌逸对京中的一次试探。

他知道省府两级衙门的官员,为了保自己的乌纱帽,也会将他的情况如实上报,见后面一切如常后,他就知道,这便是他那位皇叔的态度。

所以新年过后,他就在一家人的祝贺与欢喜中,与合城的其他生员们一起,坐上官方提供马车队,前往阔别以久的京城。

青山州离京城只有不到十天的路程,哪怕也需提前上京,应防意外,沈卓也不需太早起程。

临到将要出发前日,看着特意跟武院请假回来为他送行的柳平,沈卓忍不住再次问道。

“平弟,京中有谨恒兄在,你转学到上京武院的事,肯定不成问题,你真的不再考虑一下?我们都走了,到了放假的时候,回来只有你一人。”

柳平态度坚定的回道,“不去,卓哥,我已经习惯青山武院的环境了,不想再转学,武院里的教头们都很好,对我很照顾,我不想离开。”

看着这个虽然年仅十二岁,却已经长得身高体壮的少年,沈卓再次忍不住怀疑,玩笑般的试探着问道。

“没想到青山武院在你心中的位置,已经变得这么重要了,让你跟我一起上京赶考,你都不愿意,要是我想造反,你岂不是更加不会随我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