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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1 / 2)

戚延却是什么都未回答她?, 让胡顺去请女医。

温夏坐在?龙床上,殿中弥散着馥雅的水沉香气。

戚延捏住她?脚踝欲检查膝上伤势, 温夏下意识地缩了脚。戚延眸中强盛之气不容置喙,她?僵硬地逐渐放松。

里裤与裙衫被他修长手指褪到膝盖上方,莹白?双膝上已跪出红红伤印。

戚延紧抿薄唇,接过女医的伤药为?她?涂抹。

他指腹每接触到肌肤上,都令温夏下意识脸颊发?烫,而想到自己来此目的,又格外静下心来。

“今夜你歇在?此处。”戚延将药放回宫人手中, 取长巾净手。

温夏无声埋着头?。

戚延走向龙床:“不愿意?”

她?摇头?:“不是,臣妾是来请罪的。”

“与你有何干。”

“臣妾身为?皇后,当以?大盛国威与百姓性命为?重, 故温家军犯错,臣妾既姓温, 便该来请罪。”

戚延沉吟了片刻,长眸深不可测:“你想为?你三兄求情?”

温夏抬起眼, 跪在?了龙床上:“三哥哥该领何罪,臣妾不敢有置喙。只是他生性豪放不羁,受不得狱中之苦,臣妾恳请皇上待定罪之时,让他以?其他刑罚赎罪,哪怕您罚他与草原鏖战, 都比将他囚于?狱中强。”

戚延冷嗤:“朕还没打算现下攻草原, 且不管打不打仗, 军中都不能犯如此低级的错误。那副将的酒是谁给的?你三哥!他自己去城中喝酒就算了, 还大大方方地赏了几个副将饮酒。”

温夏顿住,她?不知此事。

她?只能深深埋下头?道:“副将有错, 当值时不该饮酒。三哥哥赏他们酒时,肯定下过令不许当值饮酒。但事已犯下,便是温家军的错,是三哥哥治下不严。”

她?叩拜下去:“皇上如何惩治,臣妾都绝无怨言。”

她?已明?白?,眼下不是再求情的时候,恐怕戚延早有打算削弱温家兵权,一切只能等郯城关传回消息再议。

戚延嗓音冰冷愠怒:“朕没让你跪。”

温夏僵硬地起身坐下,黯然的嗓音低低柔柔的:“三哥哥饮酒,是因为?臣妾写信告诉他四哥哥的消息,他高?兴才?饮了酒。事已这般,臣妾于?心难安。”

“此事与你无关,朕自有打算。”

戚延坐到了床沿,由宫女跪地脱履。

温夏自龙床靠退一些,为?他让出地方,却靠在?了身后柔软的软枕上。

她?回头?看见排列整齐的各式软枕,许许多多皆是小动物的形状,鼻子眼睛皆都灵动。

她?退回来些,没有碰他的东西,却在?抬头?时对上戚延俊美面庞,一时脸颊一烫,缩进了衾被中。

宫女安静放下帐幔,无声退出寝宫。

温夏鼻端皆是龙涎香与戚延身上浓郁的男子气息,今夜已经打算献上这具身体,心跳也便越发?快了。

她?的紧张皆在?戚延眸底,他低沉磁性的嗓音只道:“都已子时了,早些睡吧。”

温夏轻轻“嗯”一声。

她?即便什么都不用做,戚延也会在?她?浑身的幽香下不得安睡。

温夏嗓音低软:“皇上,您不睡是因为?还生气么?”

“不是。”戚延调息静气,不得章法。

温夏发?出一声极低的呜咽声,温软柔媚,似低泣似无助。

戚延浑身都快炸开,喉结上下滚动,翻身将她?揽入怀中,强势霸道,不容她?反抗。

温夏却完全?没有反抗,只是软软地在?他臂弯里发?颤,压抑着那轻到几乎听不见的低泣。

“你哭什么?”戚延压抑着周身的暴躁,只想狠狠呵斥几句,下令不得再哭。

温夏在?他胸膛下气息急促,软糯的小鼻音似被捂着般:“你松一些,我不能喘气了。”

戚延燥热难耐,松开手臂。

“臣妾只是有些难过,世?人皆言,不管是皇后还是妃嫔,都会遇到家族的难题,只是早或晚罢了。可她?们皆与前庭之事没有瓜葛,掺不得手。臣妾从前不得您青睐时,家中之事全?由哥哥们担着,臣妾从来没有遇到过今日的局面。”

“臣妾本?就没觉得自己能当好皇后,只能收敛闺中一身骄奢之气,循规蹈矩,时刻谨记身为?中宫的责任,时刻约束自己要做到母仪天下的仪范。可今日臣妾愧疚,没有做好皇后,也没有当好温家女。臣妾难过,臣妾好失败。”

这是戚延第一次听到温夏与他说?这么多。他初初登基时,也曾在?父皇灵前立誓要当好皇帝。可温立璋回朝辅政,太?后每日都会与温立璋相见,谈论国事,或是无声静坐,都令戚延暴戾到不愿遵循他们旨意,哪怕一切是为?了国事。

温夏的哭声并不扰人,只是一种压抑的低泣,强装着坚强,二者碰撞,令本?就轻软的嗓音更纯情动人。

屏风外,宫灯一点昏黄的余光散在?这间寝宫。

戚延来擦温夏的眼泪,指腹柔滑湿润,他忽然便俯下身,鼻尖触到她?脸颊。

温夏没有躲,只是不可控制地微颤。

今夜说?这么多,都是为?了温家。

她?垂下眼睫,戚延的唇迟迟没有落下。

在?她?心跳越发?激烈的时刻,他抚弄着她?耳后几缕发?,嗓音暗哑低沉:“荣王是朕亲手所杀。”

温夏一愣,想起此事来。宫人传得绘声绘色的画面涌入脑海,她?几乎能想象戚延化身凶戾虎狼,手持大刀砍人的可怖画面。

浑身控制不住的发?抖,她?却还不敢丧失清醒理智,颤颤说?:“臣妾没,没有被他欺辱。他就是强行握过我的手腕……碰到了我腰。”

“嗯。”戚延嗓音低沉浑厚:“朕知道。”

温夏刚想问他真的知道吗,微张的唇被他滚烫双唇封堵。

眼前持大刀的男人健硕挺拔,脑袋却是颗狼头?,刀上残着血,脚边躺着个看不清脸的荣王。

温夏浑身发?抖,唇舌之中,早已成为?戚延掠夺之地。她?本?能地呼吸,却误含了他唇舌,几乎快哭出来,双手攀附他宽肩想将他推开,想起今日所来目的,又生生忍下。

戚延强势凌厉,连亲吻都是如此。探得章法后,他几乎桀骜不羁,变本?加厉,她?根本?不能呼吸。

只能温夏哭喘着自他掌中挣脱开后颈:“皇上——”

戚延终于?停下,健硕胸膛也如她?般急促起伏。

他眸如漆夜,紧凝她?浑身的颤抖:“朕想要你。”

温夏明?明?已是豁出去的,却在?这瞬间浑身僵硬,早已忘记今日所来目的,脑中只有这十二年的苦。

她?的无声,算是给戚延回应。

戚延强行调息静气,强迫自己镇定,紧望温夏花容失色的脸,终是道:“你睡吧,朕不勉强你。”

他说?罢起身下床,拉过散乱寝衣,披上龙袍走出寝宫。

温夏不知他去了何处,也并未出声挽留。

她?僵硬地握了握拳,紧紧抓着身下龙纹衾被。唇上残着湿润,可她?这一次没有像从前那般嫌弃地擦拭。

她?阖上眼睫,原来她?的十二年,连她?自己都跨不过么。

戚延一夜未归。

温夏睡到了辰时,殿中除了白?蔻与香砂,还有御前宫女,宫女道戚延允许她?多睡会儿,不必着急离开。

温夏起身下床,坐到案前,任宫人们梳洗。

戚延的寝宫未置妆台,只有与身高?齐长的仪容镜。温夏细细检查今日穿戴,才?离开乾章宫,一日不曾见到戚延。

昨夜的事,太?后已遣了许嬷来凤翊宫。

许嬷道:“太?后说?如今娘娘已经长大了,懂得为?温家出头?了。她?本?不愿把这些担子压在?您肩头?,可却怕她?的出现让皇上再与您生分。”

温夏都能明?白?,太?后如今已经尽量减少再与戚延碰撞,就怕再为?温夏招来无端之责。

“太?后说?,朝政之事,若娘娘拿不定主意了,她?再出面。此事只怕是皇上要削弱温家兵权,不管如何,还请娘娘勿急勿躁,要先?稳住。”

温夏点头?,都听着。

许嬷说?完这些,才?低声询问:“娘娘,皇上昨夜与您圆房了?”

温夏摇头?。

许嬷微愣:“皇上不愿意?还是娘娘还有顾虑呀?”

温夏不愿作答,嗓音依旧低软:“阿嬷,我有分寸的,你且回去照顾母后吧,让她?别为?我担心。”

许嬷点点头?,临走时免不了语重心长地嘱咐几句。

窗外夜已深。

白?蔻来劝温夏主动去向戚延服软,香砂倒觉得温夏所受之苦甚多,顺其自然便好。

白?蔻毕竟年长五岁,反驳香砂:“娘娘与皇上总归是夫妻,如今有了机会和好,对娘娘总是有益的。”

香砂与温夏同龄,比白?蔻敢说?:“可他害了咱们娘娘这么多年,若娘娘不是太?子妃不是皇后,大可找个谦谦如玉的公子,哪还要受这么多罪。”

二人各持己见,互不相让。

温夏在?做为?四哥哥准备的腰带,宫中匠师已经将这牛皮鞶带制好,外覆黎色锦缎,空白?之处绘着镶玉记号。温夏正将她?的几件宝石缝制在?记号处,漫不经心听着二人争论,淡淡道:“好了,莫让旁人听去。”

温夏抬眼问侍立门口的著文:“忆九楼处可有四哥哥的回信?”

著文仍回着同样?的话。

温夏的信在?送出去的第二日便被一中年男子取走了,但如今已四日过去,皆还未有回信。这般看来,也许四哥哥不在?京都。

案台上宫灯明?亮。

温夏认真缝着手中玉片,鞶带坚硬,她?每穿过针都需仔细避免伤手,半个时辰也才?缝上一小段。

白?蔻道:“娘娘明?日再缝制吧,仔细伤了眼睛。”

温夏也未再继续,小心放好鞶带,回了寝宫安寝。

白?蔻落下帐幔时,温夏道:“明?日你去找顺子,躲不过便不躲了吧。”

白?蔻见她?终于?想通,悲喜交织应下。

……

翌日。

白?蔻煮了新制乳茶,送去了清晏殿。

戚延这两日皆扑在?政务上,朝臣难得看他如此上心。

温斯来处暂无音讯,只有郯城关来的奏报说?温将军当日便已带人乔装入乌卢先?行探路,至今未归。

燕国使臣已先?携燕皇休战盟书入朝觐见,行宫刺客虽未再查出线索,但燕皇愿割嘉州、乾州二城,加赠金玉绫罗以?示诚意,约定两国退兵不犯,各守边界。

戚延签了休战盟书,使臣还道相赠的金玉绫罗中有世?间罕见的翡翠之物,希望皇上与皇后会喜欢,再有几日队伍便可抵达京都。

戚延倒是意外地挑了下眉,他已派人自瓦底国寻此玉石,只是队伍还未抵达而已。

得了新的版图,自然免不了一应收编与改革,一些官员调派之事。他每日便是忙于?这些。

胡顺端着乳茶入内:“皇上,皇后娘娘又亲手做了乳茶,还是新口味,您劳累一日,且尝尝。”

戚延淡淡抬眸,那乳茶以?精致的六角榴花盏盛着,每回便此一盏,倒在?杯中几下便没了,倒是好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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