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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0 章(1 / 2)

玲珑诗会的确如景辛想的是一场小众沙龙。

戚慎初登基那年废除了许多诗会活动,当时几位文坛知名的大佬人物还是凭着热情凑了两场聚会出来,但因为其中一首诗里带着戚慎的慎字,整阙寓意又是枉背德行的意思,他得知后大怒一场。那次诗会上被评选出佳作的是位文官,他当即将人诏入王宫议政,随便给人捏了罪名关押了数月。

虽然那名文官数月后被放出来依旧恢复了官职,但心境大不如前,再也不再参加任何文人雅士的聚会,此后文人们也不再敢大肆聚集。

一个朝代文化发展如此落后,注定是要挨打的呀。

景辛内心又给戚慎记了条罪名,如果她能把文化复兴起来呢?

赵巧容见到景辛非常高兴,领着她一路为她介绍翠湖汀。

这个坐落在湖岸的花园式庭院是各大文人雅士集资兴建的,亭台楼阁、湖泊假山、各类花卉应有尽有,位置也十分幽静隐秘。

来参加诗会的文人都是汴都的世家子弟,今年的主持便是温伯元之妹,温静元。温静元颇有才名,端庄温善,连续是两届的主持。

她初见到景辛被景辛的外貌惊艳到,虽然景辛以纱覆面,但不难瞧出面纱后那姣美的轮廓。

温静元与赵巧容一起为景辛引荐了不少文人雅士,其中有诗人、画家、琴痴、棋圣,更有一个特别吸引景辛的组合,北都四子!

这是一个风度翩翩的美少年组合,四个人都文质彬彬,各有气质,传闻茶肆里讲的话本很多都是他们的创作,所以这是一个作家组合?

但北都四子比较小众,并不如场上写诗的人出名,景辛问原因。

温静元微微笑道:“他们所写的话本都比较离经叛道,喜爱的人不多。”

赵巧容举起蒲扇遮脸,瞅着举杯饮酒的北都四子道:“雨珠,你千万不要读他们的话本,会被腐蚀掉的!”

“为何?”

“因为他们不仅写男女情爱,还写女女的,还写男男的,你别被他们带坏了!”

景辛:??

这不是古代的小说作家吗?她就缺粮啊!

啊啊啊,她这个多年老书虫在大梁都缺粮死了,她终于有文可以追了!!

景辛不由得多看了几眼北都四子,她的到来原本就引起了许多注目,这样双目放光瞧着北都四子,其中专写男男情爱的顾阴杯中酒微微一漾,对上她目光,冲她扬唇笑起。

景辛忙回了个笑容,察觉自己戴着面纱对面瞧不见,便挥了下手给大佬问好。

赵巧容:“雨珠你疯啦,别跟他们打招呼,他们可花心了!”

赵巧容赶紧将她拉到另一边。

这边都是女眷,妙龄女子居多,也有这次很知名的赋春居士难得出席。

听温静元介绍的意思,赋春居士沈淑英自丧偶后便婉拒了再嫁,一人独居至今已三十二岁大龄,靠写诗的高收入云游各地,因颇受圈中非议,便很少再出席这样的场合。可景辛觉得人家很自由啊,这放在现代都很让部分人向往的。

廊下款步而来的三个妙龄女子却不像她这般看待。

走在前头的叫陈可夏,是拥护戚慎暴.政的大臣之女,近两年颇有些才名,听说十分瞧不起沈淑英。

“赋春前辈,这次难得您也出席,晚辈有两阙诗想看看您的见解。”

沈淑英正在跟景辛打招呼,便笑了下:“我稍后再与你谈绘画的事。”她刚刚本来想请景辛帮她的诗集画封面。

温静元便带着景辛去同一些喜爱琴棋的公子们认识。

这群公子哥都是汴都贵族,早就对景辛的身影惊鸿一瞥,纷纷让出自己旁边的坐席。

“雨珠姑娘,你可坐在此处,我欲同你请教些画技。”

“雨珠姑娘是女子,自当与温小姐她们坐在一处。”开口的是程重楼。

他手持折扇走来,今日特意整理仪容,面如温玉,衣襟带风,身后小厮抱着数不清的画卷。景辛越看他越像追她的校草,又与他目光里的热烈之意碰撞,垂眸移开目光,心里知道自己又惹桃花了,叹口气。

程重楼来到她身前,目光灼灼:“喜欢今日的氛围么?”

赵巧容也期待地望着景辛,景辛说喜欢。

程重楼微微一笑:“散会后我可否有幸邀请雨珠姑娘去翠湖走走?吸吸青草的香气真的会有许多新鲜妙思。”

景辛尴尬道:“稍后再说吧。”她虽然不喜欢桃花,但程重楼毕竟是大梁第一画师,他刚才走来时在场之人都会起身与他见礼,可想而知都对他十分尊敬。她敢这么明目张胆地拒绝,不是要惹众怒么。

程重楼当她是含羞答应了,弯起唇角坐到了自己的席位上。

温静元带着景辛安排了座位,开始了今日的诗会。

先是给席下每人派发一份收支明细,说起翠湖汀的开销和结余,毕竟翠湖汀是众人共有产业。

景辛跟赵巧容坐在一起,赵巧容说自己是来相夫婿的,她本身一点才艺也没有,只爱吃诗会上的如意丸子,也一直给景辛夹丸子。

“你吃你吃,这个很美味的。”

景辛难推她盛情,问了丸子是哪些食材制作的,确定对孕妇没有不妥才取下面纱品尝。

她忽然发现场上一片寂静,温静元本来在说新选诗词投票的事情,怎么没说了?

她抬头看了眼,才发现所有人都盯着她,目光有震惊有惊艳,也有几个妙龄女子化身柠檬精的酸意。

哦,是这张脸太漂亮了。

她露出一个清纯无害的微笑,重新系上了面纱。

程重楼是见过她的,不像在场的男子们那般眼神痴迷,端起酒微微抿笑。

她左手边是沈淑英,沈淑英把自己案前的丸子都推给她:“多吃点,这东西难得吃到。”

她这个小插曲很快过去,索性大家都是见过世面的,虽然被她的美貌惊艳到,到底没有失掉方寸。

诗会首先是评选环节,将各大诗人这一年来的新作品评,评了沈淑英的诗为佳作,第二名是陈可夏。

但陈可夏似乎不满意,等现场指物作诗环节时对沈淑英的诗提出各种质疑。

“这是以妙龄女子为参照作诗,赋春居士怎将女子比作天上雁?若说女子是凤是凰,倒还是番美意。”

沈淑英不卑不亢,言谈始终有度量,解释天上雁有自由翱翔之意。

陈可夏笑了一声,转头问身旁的女子:“你喜欢当天上雁么?”

她身边自然都是以她风向的作精们,都说:“我宁愿当笼中金丝雀,天上雁风餐露宿的,这种诗岂不是贬低女子。”

于是现场的画风奇迹般变成了辩论赛。

啊,好吵。

景辛见沈淑英始终不卑不亢,陈可夏一直在怼,她忍不住开口:“天上雁自由自在,比笼中雀飞得高望得远,有何不可。”

陈可夏似是终于等到她出声了,低笑:“听说雨珠姑娘画画比程画师都厉害,未曾想雨珠姑娘还会作诗?那你倒是以女子为题,让我们瞧瞧你的本事。”

是的,你一个画画的没本事就别瞎逼逼。

陈可夏虽是笑着在讲,但眼神轻佻傲慢,长欢在身后都看不进去了,皱起眉欲要训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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