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将她揽在怀里(1 / 2)
低沉舒缓的声音在寂寥无人的村道里荡开。
宽大的掌心下, 许听晚猛然睁眼。
要不是声音太熟悉,她怎么也不会想到裴竞序会突然出现在旌庄县。
讶异的不单是许听晚一人,对于裴竞序的出现及其带来的亲昵举止,孔泽也颇为惊讶。
再是那个具有露阴癖的男人, 他此时一手横亘在孔泽的胸前, 另一手则死命拉扯着许听晚的手腕, 看到面前突然多了一个人,斜着眼往裴竞序身上探。
来人穿着一件宽松休闲的黑色冲锋衣, 美式的领口偏大, 拉链拉至顶端,硬挺的衣服廓形正好掩住下颌线。
这一块儿的路灯多年未有维修, 光线幽弱,恰逢他半张脸都隐在宽大的立领下,教人分不清神情。
男人习惯用扭曲的面部表情吓人,这是他惯用的武器, 只要看到对方神情恐惧, 他就有种大获全胜的快感。可他的武器在裴竞序面前完全失效,裴竞序没有任何神情,甚至只是肆意地站在他面前, 他都有种如临大敌的压迫感。
正当他权衡如何脱身的时候,裴竞序的眼神自上往下扫,冷不防地落在他那只抓着许听晚手腕的手上。
不及他做出反应,裴竞序的手便已自许听晚后脑勺环过, 轻轻地扣着她, 将她揽在怀里。
另一手则一把扣住男人的手腕。
下一秒惨烈的叫声, 刺破冷冽的寒风。
痛感像一把冰冷又锐利的刀子, 连筋带骨地从他的皮肤上剜过。
孔泽愣了一瞬, 他扭头去看裴竞序,也就是这扭头的一瞬间,他看到裴竞序翻折男人的手臂,男人吃痛,立马顺着他的力道背过身,此时,裴竞序一改平日斯文温润的模样,照着他的背就是一脚。
男人伏在地上,吃了一嘴的小石子,嘴巴磨破了皮,说话说不利索,声音还带着点颤抖。
裴竞序没听清他到底在嘟囔什么,又或是比起男人目前的境况,他更关心许听晚的状态。
许听晚不知道被露阴癖吓着,还是因为一寸寸冷下去的天气,总之,她双手圈着身子,隐隐有些发抖。
裴竞序看到了她臂弯上的围巾,一把抽过,对折了一下,正要往她脖子上围,这才发觉她脖子上其实已经戴了围巾。
许听晚解释说:“这是孔泽的。他怕我冷。”
裴竞序的手顿了一下,像是在做反应,很快,他就把折好的围巾铺开,抖了一下,像披肩一下,披在了许听晚的肩上,然后转头对孔泽说:“谢谢你的围巾。”
带着疏离感的礼貌,是他一贯的作风。
孔泽对此见怪不怪,只是好奇这句感谢的话为何由他来说,他究竟以什么样的立场什么样身份,可以代替许听晚表达感谢。
三人一路往回走。
走到中途,许听晚稍微缓过来一点,开始考虑事情的后果,她紧拢着披肩,抬头看向裴竞序:“他会不会讹上你?”
他们走时,那人还强撑着身子,跪伏在地,叫嚣谩骂道:“你们欺负弱势群体,我要告到村委去!”
猜想这不是什么恐吓的话,许听晚有点担心裴竞序。
裴竞序不以为意地说:“让他去告。如果村委信他的话。”
村子无秘密,对方是什么样的人,一传十十传百,方圆百里没有不知晓的,他刚才那套告到村委的说辞,也只是欺负外来人不知情罢了。
许听晚若有所思地点头,松了口气:“那就好。我还担心会对你造成什么影响。”
听到她担心自己的话,裴竞序紧蹙的眉眼缓和了一下:“不会。倒是你...今天就你跟孔泽同学两人一起走访村子?钟老师没让人带你?”
“有人带我们。”她生怕裴竞序误会钟老师不负责,把如何遇到陈阿姨,如何帮忙,又是如何去到秋姐家,如何遇到露阴癖的事跟裴竞序说了一通。
期间,孔泽帮忙补充了几句,这是少有的,他跟许听晚共同参与的事情,因而在聊天的时候,给人一种相谈甚欢的错觉。
“所以,你们一起去陈阿姨家吃饭?”他目视前方,说到这句话的时候,侧头看过来。
大抵是察觉到自己反应过大,心说吃个饭罢了,他们同学之间不还经常聚餐么,没什么值得在意的。下一秒又想到两人重逢后他和许听晚一起吃饭的次数都屈指可数,遑论是在人前光明正大地同桌吃饭,他稍微收敛了一点情绪,又显在那紧绷的唇线上。
“我跟孔泽推了好几次。”许听晚说:“但是盛情难却。”
说着,红字白底的旅社招牌,出现在三人面前。
“到了。”许听晚站住步子。她想起裴竞序突然出现在旌庄县的事,不确定他这一趟是否有突发的公事,也不知道他来之前做了什么安排,于是问他:“你今晚怎么安排?”
他双手插兜,抬了抬下巴,冲那旅店的不锈钢门一点:“住这儿。”
“这儿?我记得没有空房了。”许听晚顺着他的视线看进去,如果她记得没错,这家旅社的房间早就被钟媛老师的团队订满了。
“没事。我能将就。”
整个旅社都是团队里的人,他人生地不熟的上哪儿将就去。
“你来之前。没人给你定行程和房间吗?”
“私人行程。”他笑着看向许听晚,语气有点委屈,夹杂着玩笑话,轻佻浮浪:“谁给我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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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听晚总觉得硬蹭团队的房间不太礼貌,她知道裴竞序一向严密周整,不知道今日为什么会出这样的纰漏。
可是这里天寒地冻,旅社不好找,实在没有办法,她也只能厚着脸皮去跟钟媛老师讨个人情。
她先是领着裴竞序回了趟自己的房间。
裴竞序扫了一眼条件简陋的房间,房间内只是简单地刷了白墙,连地都是水泥地,中间放着一张朱红色的木板床,唯一的娱乐设备是一台厚实的老式电视。
他问:“住得习惯吗?”
她把东西放下,脱下冲锋衣,顺手把手机扔在了床上,在外面奔波了一天,头发有些乱,她对着墙上的素玻璃,绾着头发说:“我又没这么娇气。”
这时,孔泽也回自己的房间放置东西,走廊上只有裴竞序一人,他倚着门框,双手环胸,一副等着对象收拾出门的姿态,一动不动地盯着绾发的许听晚:“哪里不娇气?小时候没有梅子糖绝对不喝药。”
“那是小时候!”
室内供暖,蒸出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