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幸福的日子比蜜甜(1 / 2)
她正看得心花怒放,旁边的芒儿也探头瞧过来,好奇得紧。
希锦看他眼巴巴的样子,便安慰道:“娘打扮好了,你看着也喜欢对不对?”
话这么一说,她想起旁边那个托盘,忙揭开来看,一看之下,便笑了。
她对芒儿道:“看,这是你爹爹给你带过来的吧,特意给你带的!”
芒儿瞧过去,都是一些小玩意儿,有那金铃铛,银推枣磨,还有一些精致金贵,看都看不懂的。
他便兴奋起来,连忙伸出手,抓住一个金铃铛,那金铃铛下面竟然吊着一个小玉珠,芒儿的小手抓着那金铃铛一晃,便发出清脆的金玉之声,好听得紧。
他喜欢了,攥着那金铃铛不舍得放手。
希锦见此,只觉极好,可以把这孩子支到一边去了。
她便道:“好芒儿,娘要试试这珍珠粉,你先坐一边玩儿去吧,要乖一些。”
芒儿听话地点头,摇着那铃铛跑一旁玩去。
希锦便拿起那珍珠粉面来,却见那珍珠粉面装在一件白釉粉彩圆瓷盒中,希锦舅父是做瓷的,她多少懂一些,知道这白釉冰肌玉骨,定是白釉中的上等品,估计是专供大内的。
而那珍珠粉盛放在这白釉瓷盒中,怎么说呢,只能说是珠光宝气相映成辉,洁白细腻,光华内敛,美到了极致。
希锦深吸口气,陶醉地闻了闻那珍珠粉面,似有若无的香,很是淡雅,可是和市面上那些熏人的俗香不同呢!
她得了这好物,便想着尽快用用,要试试嘛。
当下便叫了侍女,先净面,再薄薄敷了一层,果然是上等珍珠粉面,却见自己粉白细腻,素雅明净,如同那初八初九时的月光,光华动人,却又内敛含蓄,端得是让人喜欢。
便是对着镜子看上三日三夜,都不会厌倦啊!
她对着铜镜,左看右看,看得忍不住叹息:怎么就生了这般好颜色!
这么看着时,她突然想起那一日,阿畴也曾为自己画眉。
当时是怎么说得来着?
他要她以后别敷粉了,说敷粉不好,她却觉得自己是缺了那大内的珍珠粉面。
那时候,大内的珍珠粉面是她摸都摸不着的,想也想不到的,不曾想这才几日功夫,阿畴便从皇城给她带来了梦寐以求的珍珠粉面。
大内的呢,宫里头的娘娘也用的呢!
希锦想起阿畴,多少有些满意。
想着他虽是蚌壳的嘴,怎么都说不出什么,但其实勉强也算用了一点心思的。
她打理好妆容,揽镜自照,还是喜欢得紧。
她记得那戏文中曾经说起妇人之美,说妇人那是惟白最难,有那眉目口齿般般入画的,可独独缺陷在肌肤。
就这点来说,希锦实在是得天独厚,肌肤明洁如玉,一双唇儿娇艳莹润,如今只薄薄施了粉面,却已是粉白透了微红,艳得出奇。
她左看右看,喜欢得要命,无意中抬眼,就见一旁芒儿在摆弄着一件孔明锁。
她张口就道:“你还小,还不——”
可是说到一半,她便惊讶了。
芒儿稚嫩的小手指头竟灵活得很,摆弄着那孔明锁,没几下竟然解开了。
希锦睁大眼睛,好奇地看着。
芒儿解开后,自己也是喜欢,冲着希锦绽唇一笑:“娘,好了,好了。”
他不懂“解开”,只知道是“好了”。
希锦觉得不可思议,但又觉得,也许那孔明锁原本就是打开的,他随便弄了几下就开了,或者赶巧了?
毕竟他才两岁嘛!
希锦小时候玩过这个,七八岁时玩,费了九牛二虎的力气都没打开,气得她扔一边再不玩了。
她不能相信芒儿才两岁竟然解开这个,这还是人吗?
她看向那孔明锁,那是一整套,刚才芒儿解开的是相对比较简单的好汉锁,她便从中挑出另一件六拼锁,递给芒儿:“来,芒儿,解开这个。”
芒儿接过来,两只软乎乎的小手抓住那六拼锁,歪头好一番打量,很是为难的样子。
希锦试探着道:“能解开吗?”
芒儿抬头看希锦,有些委屈,扁着唇,摇头。
希锦便叹了一声。
行吧,知道了,就是赶巧了。
差点以为她儿子不是人,这下子放心了。
当下道:“放下这个吧,娘带你出去走走,你看这府邸中还有一池水,也有假山,咱们家哪有这个,我们过去瞧瞧去。”
芒儿摇头,嘟嘟着唇道:“不去。”
希锦看他这样,便道:“不要学你爹,成天沉着脸,阴恻恻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家破人——”
说到这里,她突然收了声。
四舍五入,他也算是家破人亡。
人家是见过大场面有些大经历的,戏文中那些跌宕起伏千回百折的故事,是人家亲身经历过的。
突然有些心疼。
她叹了声,便不说了:“罢了罢了,你不出去,那就让奶妈看着你,娘开始要出去走走,你看娘打扮得这么美,就该走在这春光中,踏踏青,看看风景。”
若是能让大家伙都看看就好了。
她正这么想着,却有侍女来报,说是府门外来了一行人,号称是她娘家人,亲戚。
娘家人?
希锦差点想说我一个招赘婿的哪来的娘家人,不过很快她就明白了。
她赘婿成皇太孙,她现在可不敢说那是她赘婿,只能赶紧放低姿态,而她的娘家人自然是宁家人。
自从她被阿畴带回来这里歇脚,还没见过宁家人,估计他们也在担心着。
当下她也就让侍女请他们进来。
过来的是大伯娘,二伯娘,以及三个堂姐妹,显然是精心打扮过的,大伯娘甚至把往年家中办喜事做的那套褙子拿出来穿了,很是郑重其事。
大家见了她后,都纷纷上前拜见,口称大娘子,还要给她磕头。
大伯娘赔笑说:“我们这寻常民妇,哪里懂得皇城的规矩,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大娘子不要见怪。”
旁边二伯娘和几个姐妹也都纷纷赔笑,那笑中带着几分讨好和忐忑。
希锦看着她们,一时竟有些说不出的滋味。
就在一两个月前,她还和她们闲话家常,好听不好听的,你一言我一语的,她满心想着出个风头,好面子,要人羡慕。
她哪想到,后面竟有这么一桩大事等着自己,倒是让这些昔日她长辈在她面前要行大礼,要讨好自己了。
她这么一个思量间,那伯母见她不说话,倒是有些忐忑。
希锦见此,回过神来,忙道:“伯母,诸位姐妹,那皇城的规矩我哪里知道,我纵然身份和往日不同,但我们怎么都是一家人,自家人不必在意那些虚礼,先坐下吧。”
伯母并几个姐妹显然都受宠若惊,于是小心翼翼地坐下。
希锦又让奶妈抱来芒儿,让芒儿给诸位长辈见礼,几个伯娘显然都不敢让芒儿见礼,一个个都围着夸,夸说芒儿长得福气,芒儿长得一看就是富贵人。
希锦其实并不想听这些,也觉得不能让小人儿听,孩子还小,听多了容易飘飘然,说不得被奉承话腌坏了呢。
于是她便让奶妈带着芒儿出去,谁知道芒儿却不想出去,倔倔的,眼睛一径去看旁边那些孔明锁。
希锦只好让奶妈陪着芒儿在旁边玩那孔明锁,她和几个伯娘说话。
几个伯娘围着希锦说话,一个个嘘寒问暖,当然也有些小心试探,比如殿下什么意思,是不是要带你们去皇城享福,比如希锦你以后是什么诰命。
二伯母羡慕得要命:“这高低也得是一个娘娘了,谁曾想咱们家竟然出娘娘了。”
大伯母:“咱们希锦命好嘛,当时希锦娘生希锦的时候,就是梦到过七彩锦凤的,老太爷早说了,说这是有些来历的,可是和咱们寻常人投生不一样!后来老太爷还找了一个算命的来看,说咱们希锦天生富贵命,将来福慧双修贵不可言!”
几个姐妹听着全都眼睛发光,羡慕又惊奇:“之前可不曾听过这些!”
大伯母很有些得意:“你们年纪小当然不知道,这都是那算命先生说的,要说人家算得真好,早算出咱们家要出娘娘了!”
希锦听这话自然不当真的,都是奉承,现在甜蜜话奉承话最不值钱,她们肯定一股脑都说给自己听。
不过其中一位堂姐竟然当真了:“咱们希锦自小生得好,瞧她这肌肤白里透着粉,便是那三月的桃花都比不上,咱们哪里能和希锦比呢!”
希锦听着这话,真是越说越离谱,便笑着道:“也不过是刚刚用的粉面罢了。”
旁边的堂妹听着稀奇:“姐姐用的什么粉面,我看着实在是细,和我们往日用的有些不同。”
另一堂妹也意识到了,道:“说得是,我瞧着希锦这粉面莹白润泽,看着倒是透着光晕,这是什么粉面?”
都是往日关系还算不错的姐妹,希锦也不藏私,便拿了自己刚刚用过的珍珠粉面给她们瞧:“我用的这个,殿下特意从皇城给我带来的珍珠粉面,我也是头一次用。”
几个姐妹见此,好奇凑过去看,用银簪子沾了一些放在手指腹上捻,果然是细腻莹白,她们往日用的和这个完全没法比!
不免惊奇不已,说这个果然是好。
大伯娘多少年长,有些见识,手指尖捻着那珍珠粉,道:“这是专供大内用的,加了紫茉莉和白鹤花。”
二伯娘听着意外:“是吗?那不是玉簪粉吗?”
大伯娘便笑了笑,道:“这你就不知了,若是采了紫茉莉,拣取其仁,蒸熟了,再用许多不传秘法,加上白鹤花,这就是珍珠粉,若是到了秋日,等那白鹤花发蕊,剪去花蒂来蒸,这才是玉簪粉。”
她说完这些,显然多少有些自得,又对大家说:“你们瞧,希锦这里两样都有,这是齐全的,所以秋冬时候用玉簪粉,一到了立春,那玉簪粉的香就没了,就得用珍珠粉,珍珠粉遇西风易燥。”
众人听得敬佩不已,敬佩之余,又羡慕希锦,竟得了这稀罕物。
唯独二伯娘,便觉得浑身不自在。
竟被这妯娌给比下去,活生生比下去了,以后希锦觉得自己没见识怎么办,你看看这,丢人丢到了皇城去了。
希锦根本没在意二伯娘那小心思,她笑道:“你们既觉得好,那赶明儿我去了皇城,给你们送一些来,如今这一盒,你们各自拿着纸来包一些,回去试一试吧。”
她想着等她过去皇城,区区大内胭脂水粉,那还不是常有的,姐妹之间倒是不至于吝啬这个。
几个姐妹听着,惊喜不已,连连道谢:“那,那我们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好歹也让我们沾沾姐姐的喜气,用用这珍珠粉,看看是什么稀罕物!”
希锦便命侍女给她们各自包了一些,让她们带回去,好歹能用几次试试。
几个姐妹感激不尽,一个劲地夸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