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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1章 Jungle(2 / 2)

或许这就是高位者之所以能成为上位者的原因,他并非不在乎儿子,而是因为子女在他心里的档次低于权力。

他很能忍,也忍赢了。

他和妻子都还年轻,孩子还可以再生,争权输了,多年来的经营就会满盘皆输。

到时候他,孩子,妻子,还有跟随他的那些心腹,都会失去优越和原本光明的前途。

叶伏秋不禁遐想,不知道祁醒会不会也和祁叔叔是一样的人。

“听说你也喜欢玫瑰,”祁华甄把花瓶推给她:“挑几支摆在你卧室里吧,这种玫瑰的香味最好。”

“谢谢叔叔。”叶伏秋抚摸着粉色玫瑰娇嫩的花瓣,垂眸,打算步入正题:“叔叔,有件事,我想跟您说。”

“嗯,我知道。”祁华甄面不改色,还是认真处理着手里的玫瑰,一剪子下去裁掉了玫瑰无用的枝干。

她恍然顿住,“您……知道?”

“他妈妈刚才跟我通过电话了,你的意思我们都明白了。”祁华甄没有让小姑娘自己说出那些有些残忍的话,算是对这孩子最后一抹温柔和绅士。

他是最不认同儿子和这样的女孩交往的人,不是因为叶伏秋不好,这孩子品行端正他知道,如果可以,他甚至赞同妻子收她为干女儿。

但是和未来要继承他一切的长子恋爱,结婚。

叶伏秋这样身份的女孩是祁华甄最不会考虑的人选。

所以当妻子打来电话的时候,祁华甄一口就答应了下来。

或许接下来的戏码,没有这女孩的主意,在未来某天,也一样会上演。

两人在花圃聊了很多,最终,叶伏秋起身对祁华甄微微鞠躬:“让您费心了,叔叔。”

“谢谢您,或许祁醒一开始会责怪您,但我相信,他未来一定会理解。”

祁华甄放下剪刀,微微一笑:“你是个很有前途的孩子,未来有任何需要,随时对我们开口。”

“祁家会为你摆平一切困难,护你事业坦荡。”

叶伏秋看着他,莞尔,只是礼貌答应:“谢谢您。”

但她略显落寞的神情已然表达了,她不会再接受祁家任何帮助的决心。

她仰头,望着蓝色一点点被吞没的天空,以及这四起的狂风。

台风要来了。

……

之后这两天,叶伏秋都在忙于搬离祁家。

梅若的资助按照合同会持续到今年九月份,所以即使双方达成协议,她不在住在祁家,梅若也给她找了新的住处,是离学校很近的一个小区,给她租了一个单身公寓,她下楼步行十分钟就能学校。

听说祁醒一直在医院疗养,正好她赶快趁着他不在的这两天搬走,不要再碰面。

社交平台上的热搜第一被即将登陆的台风“塔罗”(Thallo)占据,这次超级台风涉及的省市多达几十个,手机平台上,电视里,都在传播着对台风预警的消息。

这次台风威力几年一遇,各地全都高度警戒,预测会受影响较大的城市都已经停课停工,所有人都在家里等着它到来,再等着它离开。

叶伏秋特地查了一下,塔罗是古希腊神话中代表春天,植物萌芽的女神。

这样被戒严的可怕台风,竟有这么温柔的名字。

傍晚,台风登陆之后,霄粤湾迎来了倾斜倒灌般的巨大暴雨。

雨点像刀子一样在风中往玻璃床上攻击,光是听着这样的呼啸和闷响,都让她心里惶惶不安。

作为北方内陆人,叶伏秋还是第一次经历台风天气。

她转身,继续收拾行李箱。

在这里住了八个月,曾经多少次收拾行李,都没能真正走成,没想到当她真的为离开打开箱子收拾行李的时候,看着这件属于自己的屋子一点点变得空荡的时候。

竟会这么不舍。

自己的东西一样样离开这间卧室,叶伏秋才有一种大梦初醒的感觉。

一切都是一场美丽的幻梦。

叶伏秋收拾完所有行李,发现自己这儿还有两本没看完的福尔摩斯。

她翻开,抚摸着自己曾经翻阅过的痕迹,她所看过的文字,也曾都是他瞩目过的。

随处都是和他的回忆,她想不去想都好难。

鼻头开始泛酸,在泪腺发作的前一秒,叶伏秋狼狈地合上书,仰头克制。

晚上十点,别墅的灯光一点点暗淡下去,她出了卧室,往书房走去,把这两本书归还原位。

进了书房,叶伏秋用留恋的目光最后环视了一遍这个地方,扫过她随便取用的书架,他专注工作的办公桌,和祁醒无尽缠绵的沙发。

叶伏秋忍下所有苦涩,扭头把书塞进书架,就在她用手指抚摸那些曾经看过的书的时候。

背后书房的门突然被人推开。

叶伏秋后脊一僵,倏地回头,几乎是同时,落地窗外爆发一道雷鸣——

震耳欲聋的啪嚓声几乎震疼了她的耳膜,接连的电闪瞬间照亮了祁醒那张阴郁的脸。

他浑暗的目光伴着闪电撞进她眼底。

不知是因为他明显不悦的眼神,还是因为电闪雷鸣太应景,还是因为不禁想到他那天对自己撕咬的画面,叶伏秋后背发凉,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

正因为她后退的这一细微动作,祁醒眉宇一抖,眼神闪过瞬间的受伤。

她在怕他。

在下一道电闪劈下来的时候,他掀眸,像一只被逼急正待扑食的野兽。

祁醒抬腿,一步步靠近她。

叶伏秋抓紧裙摆,说话磕巴:“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身体没事了?”

祁醒不说话,只是一味地走向她。

他的沉默更让她拿不准对方态度了,“我,我来把书还回去,你早点休息……”

“什么意思。”祁醒突然开口。

她愣住。

什么?

祁醒走到她面前,眉头折得很深,“我在医院躺了三天,你一次都没来过,为什么。”

“叶伏秋,”他自嘲哂笑,“我闻着那恶心消毒水的味儿,等我女朋友等得好苦。”

叶伏秋怔开眼梢,内疚蔓延:“我们,我们不……”

她这半句话彻底激到了他,祁醒拉过她的手腕,猛地扯近,“我们不是什么?”

“在你眼里,我还不配算是你男朋友,是吗?叶伏秋,你到底怎么看我。”

说完,他忽然松了些力度,又垂眸:“我那天吓着你了?”

“我不记得发生了什么。”

“如果吓着你了,我给你道歉。”

祁醒的自卑和示弱,全都踩在她岌岌可危的心上,拧成了八段,快要碎掉。

叶伏秋双眼红了,摇头:“对不起……对不起。”

她确实被他吓到了,因为和别人说好了要离开,所以她不能见他,但其实,也是害怕见他。

只怕一看见他,就会想到那天他自残的可怕画面。

她就是个怯懦的人,是她没用。

事到如今撞上了,也不得不坦白,叶伏秋抬手,一点点强硬把手腕从他掌中挣脱:“祁醒,我们谈谈好么。”

“陈助理已经把所有事都告诉我了,对不起,我没办法当做什么都不知道,没办法心安理得的跟你继续在一块。”

她抬眼,晃动着满框的泪花,声线颤抖:“你就当,是我对不起你。”

“行不行?”

“我会搬走,我们以后……就别见了。”

她咬着下唇,用痛感逼着自己振作,把最后一句刺痛两人的话道出:“不要为我放下,我不值得。”

“我查过了,我爸爸那个……他算是共犯,是纵容犯罪。”

“你好好收集证据。”

“我和爸爸就在滨阳……等你的起诉。”

咔嚓——!

又一道雷电劈下。

叶伏秋吓得肩膀一哆嗦。

低着头,她却感受到面前人无声却壮烈的崩坏。

叶伏秋的视线盯着他垂在一侧的手,那大手,缓缓地曲动,颤抖,最后绷起青筋。

“叶伏秋。”他这句像是询问,又像是自语:“你是不要我了么。”

叶伏秋的眼泪瞬间落下。

就在她急切抬头想要否认的时候,面前人的眼神再度变化,变得狠厉偏执。

祁醒捏着她的后颈低头,直接夺走她所有冠冕堂皇的借口。

激烈的吻一触即发,叶伏秋根本来不及反抗,就被卷入无尽的缠绵与滚烫之中。

“唔……祁……”她尝到了他口中的酒味,震惊地推搡他:“你怎么能……喝……”

他身上还有伤口呢,怎么可以喝酒!

而她的关心早已说不清楚,他也听不进去,祁醒微醺发昏的脑子里全都是她刚刚那几句残忍冷漠的话,想着这些,他的动作加深了力度,失去疼惜。

亲吻变成了啃咬,铁锈味道在两人交换的津-液中蔓延。

叶伏秋刚刚滑落的眼泪也蹭到了他的脸上,这般泥泞,融化在两人互相摩擦的肌肤纹理中。

湿润因为急切的亲吻从她嘴角沁出,叶伏秋被吻得缺氧,浑身都发软,被他半推着不断后退,直到撞上书架。

他使劲捏着她的颈子,她连头都动不了,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

她的悲伤,他的愤怒,全都融化在这个吻里,彼此发泄。

他越是吻她,她越舍不得这样的力度和感觉。

叶伏秋发了狠,咬了他嘴唇,直到他疼。

吻骤然结束,叶伏秋一个腿软,往后栽倒,直接摔倒在书房的地毯上。

窗外电闪雷鸣,雨幕倾泄,树LAMGHUAN木剧烈摇曳,好似无论发生什么,产生什么样的声音,都会被这样浩大可怕的噪音吞没。

叶伏秋抬眼,看着俯视着自己的男人一步步走近,手往西服裤的皮带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