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七章 诸侯讨董(1 / 2)
关于千字文,刘俭把此书送到雒阳城让董卓来看,其实就是为了让董卓问他求取。
刘俭跟董卓之间的关系微妙,他需要用一些东西来绑定董卓,用自己手里一些文章资源,来换取董卓给的政治资源……
而且纸书刚一出世,身为主谋者的刘俭必然会集中上大部分望族的怒火与仇恨。
所以,他需要一个人帮他分担这份怒火。
而董卓这凉州人主发千字文,非但不会得到士族的尊重,还会被集火,替刘俭分担望族怒气。
好一招祸水东引之计。
而且说句卑鄙的话,如果刘俭想,他有一百种方法能把千字文的版权要回来安在自己的脑袋上。
这买卖怎么想怎么合适。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刘俭已经不需要这份虚名了,他已经是天下有名的名士,一两篇文章对他的影响几乎为零,现在的他需要别的东西。
人心换人心,他老从董卓这要东西,多少也得给董卓点回报不是?
……
会完董卓,得到了许可,田丰来到了袁基的府邸拜见。
现在的袁基,已经失去了往日的风华。
这三公之位,他坐了还不到一年,就被董卓撸下来了,说实话,袁基的心中很是不甘。
但现在情况已经逐渐脱离了他的掌控,董卓用武力控制了朝廷,同时严密控制了他们这些朝臣公卿行踪,以袁基的身份,若是想偷偷的潜出雒阳,无异于难于登天。
整个雒阳城中,被董卓盯的最死的四个人,一个是皇帝,一个是太后,一个是袁隗,还有一个就是他袁基。
不过,好在他的独子已经被沮授送出了雒阳,终归还是了去了袁基的一个心愿。
在看到了田丰的时候,袁基立刻就向他询问自家孩儿的情况。
田丰尊敬的对袁基施礼,道:“禀君侯,宠公子如今已被寄养在刘冀州府中,由夫人亲自教养,犹如亲子一般对待,刘冀州这一次让丰出使雒阳,一项重任便是将此事告知于君侯也。”
袁基听到这的时候,眼眸之中,不知不觉间浮起了一层泪雾。
不过他很快的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急忙伸手去轻轻擦拭,而田丰则是很知趣的扭头,看向一旁,恍若不见。
随后,方才见袁基转过头,看向田丰,叹道:“烦劳告知德然,顾念昔日挚友之谊,好好看照吾儿才是。”
田丰言道:“君侯放心,君侯之所言,我必带到。”
“刘冀州托我询问君侯,还有何事需要代办,他在河北,定义不容辞。”
袁基摇了摇头,道:“吾儿既已托付于德然,吾再无忧矣。”
随后,却见袁基端起桌案上的水卮,饮了一口,随后道:“只是我久在雒阳,受人监视,已不知外面是何样光景,还请元皓先生与我细细说说,如今天下之局,如何?”
田丰一边捋着自己的须子,一边缓缓地向袁基阐述如今天下的格局。
从刘俭,说到刘虞,又从刘虞说到陶谦,随后又说了些许雒阳城中人在外郡中的传言,最后方才将话题带到了南方的荆州。
“今令弟袁绍,聚众于南阳淮汝,其人宽仁容众,为天下所附,临危吐决,智勇迈于人,实乃一时之杰!”
田丰这话实乃是在夸赞袁绍,但不知为何,此刻的袁基听了这话,心中却如同刀割针刺一般的难受。
一想到自己身为袁家之主,如今反倒是被董卓困于雒阳,而本初坐镇荆州,独霸一方,更兼得到了袁氏本家汝颍之地的人员支援,威风一时无二……袁基这心,仿佛就在滴血一般。
“不想本初竟这般出息,守护一方之民,我心甚安。”袁基干巴巴的赞道。
田丰暗自打量了袁基几眼,见他说这话的时候,虽是夸赞,但笑容僵硬,语气平淡,显然是违心之言,于是心中有数了。
他对袁基拱手道:“前番,袁使君曾派人从荆州,往河北送一秘信与卢公,个中机密不可为外人道,不知君侯可想听吗?”
此刻,两人共处一厅,旁边无人,袁基自然是想听的。
他有点弄不明白,袁绍这个时候不好好巩固荆州和汝颍之地,派人往冀州给卢植送信作甚?
“愿闻其详?”
田丰左右四下看了看,然后深吸口气,道:“个中内容,我也只是听卢公转述,多少或有出入之处,还望君侯勿怪。”
“无妨,先生请讲。”
田丰清了清喉咙,随即慢条斯理的背诵道:“今贼臣作乱,朝廷蒙难,而无所将御,观卓言行,轻上无礼,章、遂跋扈经年,卓受任无功,轻慢国事,反轩昂自高,荡覆王室,逆天无道,吾历世受宠,志竭力命,兴复汉室,然齐桓非夷吾不能成霸,勾践非范蠡无以存国,今欲与卢公勠力同心,共安社稷,讨伐董贼,若不夷其三族,县视四海,则吾死不瞑目……”
田丰说到这儿的时候,袁基已是浑身冷汗淋漓。
他也不是傻子,自然明白袁绍写给卢植这封信的用意是为何。
这摆明了是要直接与董卓正面作对。
其实以袁家和董卓的立场而言,真要是撕破脸也就撕破脸了,倒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问题是,你若真要与董卓撕破脸,在战场上正面决胜负,你是不是先考虑一下你的叔父和你的亲兄长目前所处一个什么样的境地。
你与董卓在战场上正面交锋,你倒是爽了,倒是出了气了,倒是显得英雄了。
问题是,回头在雒阳城中,谁遭罪呀?
你这样是会害死人的。你知道不知道。
袁基一开始只是愤怒,但是随着他逐渐冷静下来之后,他的心中开始泛起了阵阵凉意。
自己能想到的事情,袁绍怎么可能想不到?
毕竟事关他这个袁家家主和上代家公,袁绍但凡是上点心,细细琢磨琢磨,就断然不会轻易下这样的决定。